王夫人道:“公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叶暮云道:“有一个师父。”
王夫人道:“那你的父母呢?”
叶暮云道:“我没有父母,师父说,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啊?”
王夫人听他说的随意,可是莫名触动了她,情不自禁,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当然知道那是他师父骗他的话,人怎么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过叶暮云必定是个孤儿,被人收养。王夫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心也善良,想到这个孩子从小没了父母就替他难过,更让她触动的是,当叶暮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好像他自己已经相信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正是这种模样,让王夫人更加心酸。
“可怜的孩子!”王夫人边说边流泪。叶暮云完全怔住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擦干了眼泪,道:“公子不要见怪,我听你身世可怜,心里难受,所以情不自禁。”
叶暮云道:“我有什么可怜的?”
王夫人道:“你自小就没了父母,没有父爱母爱,这还不可怜吗。”
叶暮云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本来就没有父母。”
王夫人叹口气,心道:“既然他自己已经相信了,这样也好,总好过他伤心难过。”
王夫人道:“孩子,你过来。”
叶暮云起身走到她身边。王夫人又打量了他一番,道:“真是个好孩子啊。”
叶暮云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满满的慈爱,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情,虽然不太懂,但是知道对方对他是友善的。他常年和动物打交道,对感觉很敏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就感受到友善或者杀气,对他友善的,他也会还以友善,感受到杀气时,他也不会手软。就像昨天王烈请他到家中吃饭,若是一般人,一个刚和他拼死搏斗过的人请吃饭肯定是不会去的,但是叶暮云感受到王烈是友善的,知道他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虽然前一秒两人还在搏斗,但是下一秒就可以走到一块了。
这是王小曼走了进来,端着托盘,上面是早点和一碗粥。王小曼道:“公子,吃点东西吧。”
叶暮云听到要吃东西,连忙走过去坐下,心道:“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王小曼轻轻地将托盘中的碗碟一一放到桌上,纤细的手指如葱般嫩白。
叶暮云忍不住去看她,发现她正认真地看碗碟,并没有看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王小曼道:“公子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叶暮云心中更加失望,他想若是能一直看到她该多好。
叶暮云将早点一扫而光,虽然王小曼是按普通人两个人的分量端的,但是叶暮云并没有吃饱。
王夫人看他吃的如此快,道:“公子如果没有吃饱,我再让厨房送来就是。”
虽然早点十分美味,但是叶暮云心里全是王小曼的影子,和王夫人道了谢,就走了出去。
叶暮云走出门外,没看见半个人影,不知道王小曼此时在哪。他信步而行,期望能在某个地方见到她。
他在王家四处走了一阵,却没发现王小曼的影子。他来到后院,昨晚就是在这里和王烈喝酒吃肉的,他想再去那个房子里看看。
昨晚天黑,没有看清楚,此时叶暮云发现,除了昨晚喝酒的房子外,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房子。
叶暮云便朝那个更大的房子走去。
叶暮云进的那间房子,只见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棍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叶暮云只认得剑,其他的武器都没见过,因此他径直拿起一把长剑。
“这把剑太轻了,不如师父给我的那把剑顺手。哎呀,我只顾着玩乐,忘了去找那个叫阿飞的家伙了,也不知道他拿着我的剑去了哪里。我要把剑找回来,然后去世界的尽头看看,怎么把这些事情给忘了。”叶暮云被外界的诸多事物吸引,这时见到剑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反正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以后再去找也不迟。”
叶暮云练了十几年的剑,对剑已经十分亲切,此时重又握到一把剑,情不自禁地就练起剑来。
十几年来,他每日都要练一遍“天痕剑法”,这也是他唯一会的剑法。师父说,这套剑法涵盖了自然大道,就算练一辈子也不为过。这套剑法厉害的不是招式,而是蕴含其中的道。如果领悟了其中的道,便能领悟天下所有的招式,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本来领悟道是很困难的事情,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不能领悟道的真谛。只因人活在世上,难免会心生杂念,自然离道越来越远。除非是刚出生的婴儿才能达到心中空灵,不为外物所染。但是刚出生的婴儿却又无法被引导去领悟道。所以常人若是想领悟道必须先将自己所认知的世界抛弃,没有世俗观念的干扰,心中空灵,用自然本心去感悟。但是人知道的越多,就越难再保有纯净的心灵,所以悟道者寥寥。叶暮云不经世事,内心空灵,反而契合了道法自然,十几年来坚持练剑,不知不觉间,已经领悟了道,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可以在看过别人的招式之后很快就能学会,并且,还能从别人招式的基础上进行改进。那****和柳如烟在街头过招,不自觉地便学会了柳如烟的“混沌掌法”,所以才会被王烈误会,以为他和城主有什么关系。
叶暮云此时练起这套他已经练了十几年的剑法,自然是潇洒自如,如常人走路一样自然。剑在他手中便如他自身的一部分,而不是外物。
他练的投入,仿佛回到了山上一样,渐渐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等他练完一套剑法,赫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少女,正是王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