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掌柜亲自去催,厨房不敢懈怠,做菜的效率快了起来。店小二跑前跑后,忙的满头大汗。
第一道菜上来,范掌柜道:“这道菜叫做‘浴火凤凰’,公子你尝尝。”只见盘子里是一只烧鹅。
叶暮云见到美食,哪还听得见范掌柜在说什么,当即抓起烧鹅来啃。
范掌柜哪见过这种吃相,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范掌柜道:“公子慢慢吃,不必急,后面的菜还多着呢。”
叶暮云在山上时,吃饭也用筷子,不过多数时候是用手抓着吃的。因为山上吃食以野味为主,大块烤肉用筷子反而不便。叶暮云的师父倒是不管吃什么都要用筷子,对叶暮云却不做要求。
叶暮云初次下山,第一次吃到经过厨师精心准备的食物,只觉这是世间最美的食物了。他狼吞虎咽,范掌柜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便把整只烧鹅吃光了。不仅吃光了,而且吃的非常干净,连一丝肉沫都不剩,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了鹅骨头。虽然他吃东西看上去狼吞虎咽,但是其实是非常有技巧的,牙咬舌剔,便如用刀刮一样,将骨头上的肉吃的干干净净。
范掌柜看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吃东西如此之快的人。再看桌上的骨头,干净得简直完美。范掌柜啧啧两声,忍不住赞叹道:“奇人,真是奇人呐!”
又上来一道菜,这道菜是锅烧鲤鱼。范掌柜道:“这道是‘富贵龙门任君跃’!”
叶暮云在山上没见过鹅,但是鱼是见过的,听范掌柜说这叫什么“富贵龙门任君跃”,便道:“这明明是鱼啊。”
范掌柜道:“是的,这道鱼烧成菜就叫‘富贵龙门任君跃’了。吃了这道菜,祝公子能跃上富贵龙门,从此大富大贵啊。就好像那跳过龙门的鱼一样。”
范掌柜摇头晃脑的把说了上百遍的台词说完,却发现叶暮云根本就没听他讲,早已抓起鱼来吃了。
叶暮云吃起鱼来更是绝了,嘴巴就那么在鱼身上来回一转,鱼就只剩下刺了,依旧是干干净净,简直完美。
范掌柜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吃东西都能吃的这么有水准的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叶暮云道:“好慢啊,你们直接把菜都拿上来啊!”
本来,按照这个速度上菜已经是很快了,因为一般的客人吃不了这么快,可是叶暮云吃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上菜的速度已经赶不上他吃菜的速度了。
范掌柜道:“公子别急,这菜正在做,做好了立马就上来。”
范掌柜又到厨房催了催,菜上得更快了。
店小二不停地端着盘子跑来跑去,因为他不光给叶暮云这桌上菜,还要给其他桌的上菜。当然,店里不只他这一个伙计,可是依旧供应不上。
菜一个接一个的上,范掌柜也不再说那些新奇的名字了,直接叫上俗名了:“蒸羊羔,蒸熊掌,山鸡,豆腐丸子,一品肉,兔脯……”
叶暮云第一次同时吃到这么多美味,敞开了肚皮大吃起来。这是他有史以来吃的最开心的一次,也是吃的最多的一次。桌子上堆了层层叠叠的盘子,桌子旁边也堆了一堆盘子和骨头。这场面,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后来吃得差不多了,叶暮云便放慢了速度,慢慢品尝起美食来,不过看样子依旧能吃的下。后来,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只剩叶暮云一人在那吃。
范掌柜走到厨房,对店小二道:“这小子太能吃了,不等了,直接宰!”
店小二点点头,显然范掌柜不是第一次和他说这话,他明白掌柜的什么意思。
范掌柜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打开一坛酒,向里面倒了一些粉末。
范掌柜将药瓶收好,给酒坛子盖好封泥,道:“这蒙汗药可是神药啊,放上这么一点,再强壮的大汉也能给他干翻了!”
店小二道:“我现在就给他搬过去?”
范掌柜点点头,提醒道:“搬的时候顺便晃一晃。”
店小二抱起酒坛子,晃了几下,便搬了出去。
范掌柜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店小二将酒坛子放到叶暮云桌上,范掌柜笑道:“公子,这是我们店里珍藏的美酒,请你尝尝。”
店小二揭下封泥,给叶暮云斟了一碗。
叶暮云嗅了嗅,感觉有点辛辣,道:“这是什么?”
范掌柜道:“这是小麦酿的酒,三十年佳酿!”
叶暮云从没见过酒,他是问这是什么东西,范掌柜以为他是问这是什么酒。
叶暮云吃了这么多东西,正好需要喝点东西,看这酒和水差不多,索性就当水来喝了。他端起碗来,一口喝干。
范掌柜赞道:“好酒量!”
叶暮云喝下一碗酒,只觉辛辣无比,心道,这水可真难喝!
范掌柜给个眼色,店小二忙又斟满一碗酒。
叶暮云道:“这东西不好喝,有水吗?”
范掌柜道:“哪有人到了我这里还喝水的,小兄弟,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喝过酒,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会饮酒,今天这坛酒我请你,正好兄弟尝试一下。这酒可是好东西,你喝的多了就知道了!”
叶暮云口渴难耐,但是眼下没有水,只好把酒当水来喝了。虽然这叫酒的东西喝起来有点辛辣,但是多少能缓解一下口渴。
他又连喝了几碗,初时依旧辛辣,后来便感觉不到了。
范掌柜心中计算着时间,按说药效应该发作了,可是这小子却依然没有倒下的趋势。不由纳闷,是不是蒙汗药失效了。
叶暮云嫌店小二一碗一碗地斟酒太过麻烦,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酒坛子,直接举起来往嘴里灌。
范掌柜拍手鼓掌,赞道:“公子真是爽快之人!好酒量!”
叶暮云喝干了酒,觉得不是那么渴了,把酒坛子一扔,突然感觉眼前模糊一片,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了。他摇摇头,努力看去,眼前的景物却越发模糊了。
噗通一声,叶暮云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