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前,玄奘伸出颤抖的手,越来越接近,玄奘却是不敢推门。
吱嘎,门竟然被风吹开了,玄奘伸着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是说不要再来这里了么,我喜欢静,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殷氏的话带着恬静,不带一丝感情。
玄奘此刻竟然想一走了之,自己的母亲已经静下来了,再来打扰她做什么。可是自己知道自己的父亲陈光蕊并没有死,还在龙王那里,拖了这么多年应该要让他们相聚了。
想到这里,随后就迈步走了进去,只是没有深入,站在了离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
“流儿哥哥,这个人是谁啊!”灵儿已经把恶奴绑在外面,跑了进来,开口就问道。
殷氏此刻才转过身来,望着他们,两个自己从来没见过,很陌生的人,开口问道:“你们是?”
“十七年前,那天船上发生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么?”玄奘嘴唇颤抖的说出来,身子不可遏制的打着摆子。
殷氏大吃一惊,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头戴小厮帽,身穿破衣,脸上满是灰尘的男人。“你怎么可能知道,当时船上只有我和刘洪,还有被丢入江中的光蕊。”说完随后打量了一下玄奘,口中诧异的问道:“难道你是光蕊,丢下江中并没有死。”她从来没有去想自己的孩儿,因为那样小的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不是,但你的相公他还活着,我知道他在哪里,现在跟我离开,我带你去见他。”玄奘开口说道,现在他是极其的矛盾,暂时不想去认她,他还接受不了一个陌生女人作为自己的母亲,虽然流着她身上的血,但是自己做和尚这么长时间也看的淡了,不然也不会一拖就是数十年。
殷氏听完身体一定,片刻后,她开口说道:“好,我相信你,一起走。”紧跟着收拾了一些东西,跟着玄奘离开了。
金山寺中,玄奘身披金缕编织成的袈裟,站立在台阶之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双大眼睛,一眼看去,然后马上就偏开了,他不敢和她相对,因为他心中知道,和她,自己没有可能。
“流儿哥哥,父亲来了。”随意的用手抹了抹眼泪,灵儿笑着说道,只是她的样子让玄奘看着心酸。
“女施主,还是称我为玄奘吧,我已出家为僧了!”虽然不忍,但还是咬着牙说出冷漠的话语。
灵儿又流下了泪水,对着玄奘大声喊道:“不要,不要,你就是我的流儿哥哥,不是什么玄奘。”说完掩着面快步的向山下跑去。
玄奘面色有些灰暗,这不是他想看到的,遥望远方,那若隐若现的天空之上,是否有着那高高在上的仙人,在俯视着下方。
那晚之后,殷氏和灵儿就被带到了金山寺中,玄奘独自前往京城求皇帝下诏,降罪于刘洪,也就是那天,龙王将陈光蕊送了上来,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商议好的,这么会这么及时。
至于灵儿,一个人住了那么长时间,也孤单够了,认了自己做哥哥,那殷氏与陈光蕊就将她收为了义女,成了一家人。
自己则是与他们没有了瓜葛,入了金山寺继续做和尚,虽然他们常来看自己,但是自己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称呼他们为施主,既然入了佛门就不能放松,就应该要绝掉一切凡尘之事。
但这一切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灵儿从自己从长安回来,碰自己手的那一刻,发生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这还要从长安之行说起,那是玄奘这一生最不愿意回想,也是他一生最想回忆的那一段,那是一个用欲仙欲死,痛并快乐着来形容的事情。
经过连日的赶路,玄奘将殷氏与灵儿带入金山寺中,禅房内,玄奘脱掉了小厮的衣装,沐浴,洗净身躯,露出了那可以迷倒一切少女的脸庞,还有那光亮的大脑袋。
另一间禅房内,灵儿却似一个小猴子一般,蹦蹦跳跳,口中说着流儿哥哥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的话语。
“灵儿,不要着急,坐下了等等!”殷氏笑着说道,她对于这个小姑娘是极其的喜爱。
自从那天听到陈光蕊并没有死去,殷氏的心态就变了,有了奔头了,也活跃了。经过几天的赶路她和灵儿聊得很开心,听了她的身世也为她伤心。安慰她,把她当女儿一样,还说着等她找到她失散的儿子就将她收为媳妇。
惹的灵儿脸色红彤彤的,羞羞的低着脑袋不知再想什么,而玄奘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恐怕有了些许的计较。
“都半个时辰了,流儿哥哥还没来,不知道去哪玩了,都不带我去。”灵儿撅着小嘴说道,这要是让玄奘听到会不会领她欣赏一下。
殷氏笑着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她心里也是急切的想见到陈光蕊,但她是个中年人了,自然不会和小姑娘一样,心不定。“你放心一会他肯定会来。”
半个时辰后,咚咚,禅房的门被人敲响。
灵儿开心的跳了起来,大喊着:“流儿哥哥来了。”蹦蹦跳跳的跑去开门,殷氏坐在椅子上,心中也激动,期待的看着门口。
吱嘎,门被打开,一身金丝织成的袈裟,手中拈着一串佛珠,微笑着的看着灵儿。“阿弥陀佛!”
“大和尚你是谁?”看着不是江流儿,她随口问道,虽然玄奘很是帅气,但他不是江流儿,而且他是个大和尚。
“阿弥陀佛,人称玄奘,俗世人称江流儿。”玄奘说道,这样的变化我早已知晓,往日他化身江流儿的样子实在过于平凡与普通,跟现在的他气质模样相差太多,灵儿不认识也是正常。
“你是流儿哥哥?”灵儿不敢相信的问道。
玄奘听着轻轻的点了点头,露出了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你,你,怎么可能,流儿哥哥怎么可能是个和尚呢。”灵儿结巴的说到,转头看向殷氏,殷氏的脸上也带着惊异的模样,她也不敢相信,不过她不是不敢相信他是个和尚,而是不敢相信的是他光滑的手腕上有着一小片淡淡的颜色与其他皮肤不同的地方,那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