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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魔血缘

第五章风魔血缘

风魔血缘的特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青鸾立刻就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前方幻境里,一群国色天香随乐起舞的女子,萦绕在零的身边,待一曲终了就行了个礼,直接放他们过去了。

出了红颜枯骨幻境,澜略略笑笑:“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你。”

零点点头,看了青鸾一眼:“我不一定会死,但这小子难说。”

青鸾白他一眼,懒得提醒他自己从未来回来救他的事实,只跟在后面谨慎打量四周。

前方一片迷蒙烟雨,澜支起结界,白色的小花苞在流转的风中旋转,似轻烟的雨幕后青石板街,小桥流水,白蓬船上白衣素缟的女子随船自虚无中出现在流动的渠水中,观背影当得起亭亭玉立这四个字,只是背影略显僵直。

女子右手起了个兰花指,语调悲怆:“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随着每一调的起落,岸上、水渠中的白衣女子越来越多,容色各不相同,神色却是同样的悲凉,只有最初出现的那名女子一直背对着众人。

一曲终了,零唇角略僵:“诸位如果在楚国第一祭司的坟前唱这曲《国殇》,只怕宋玉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把你们轰个干净!”

众女一默,澜却扑哧一声笑了:“我只怕不等宋玉掀棺材板,屈大夫先从江里上来了!”

素衣女子个个面露愤懑之色,背对着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语气冷淡:“诸位没有经历过我等亡国丧夫之痛,自然无法对我们的悲愤感同身受。”

看到女子的面目,三人都怔住了,分明是前赵国公主繁漪,可是左边的脸却血肉模糊,剪水秋瞳处,只剩下一个血糊糊的黑洞,眼眶周围白骨隐露,右边的脸却完美如初,右边那只眼睛幽幽的望着青鸾。

青鸾见她望着自己,丝毫不受她此时的面目影响,眉毛一扬:“堂堂赵国公主吟唱楚国祭亡之曲也就罢了,本是悲壮之曲,你们唱得哭丧似的,倒不如索性伏地痛哭来得痛快!”

“你娘死了,你不难过么?”

“你配么?”面对繁漪的挑衅青鸾语调凉薄如刃,繁漪咬了下牙,转向零福了一福,低首道:“世子请与仙子先行过去吧,繁漪与青鸾少主有些旧事需要了断!”

“说起了断,你我之间就没有需要了断的么?”零反问。

繁漪抬首满眼怨毒之色,目光落到零身上,却又变得幽怨,语调笼着轻愁:“只因刺了你那一剑,这张脸便做了如今的模样,亏得你没死,留我与世人做个榜样,让世人知道,任谁敢伤你一根毫毛,便万劫不复!”

“我爹来过了?”零闻言眉头微皱看向澜,澜摇了摇头,繁漪面露狠绝之色:“是你的两个姑奶奶,一个要你死,一个要你活!哼,终有一日,我也会让她们好好尝尝这蚀骨之痛!啊!……”

就在澜话音将落的瞬间,一声惨嚎不由自主的自她喉间喊了出来。众人吃了一惊,青鸾却加倍留心其他女子。

只见繁漪左边衣衫被渗出的血水染红,原本裸露着的完美的脖颈、左手俱化为腐肉,而右边裸露的部分只是肤色苍白,以及极力忍痛而扭曲狰狞的右脸。

零微露不忍之色看向澜,澜白了他一眼:“找死啊!”连前番被繁漪刺了一剑的事都懒得提醒他,直接一脚踢到他腿弯上,差点没给踢跪下了,斜一眼繁漪:“为了让我给你疗伤故意触动禁制,你也是够狠的!看来前番真是我小看你了!”

看到零挨的那一脚,青鸾瞬间觉得澜对自己的啰嗦实在是太温柔了……

繁漪眼中的戾气怨毒之色如吐信的毒蛇般落在澜的面上,澜视而不见,冲青鸾勾一勾小指:“随我走!”

青鸾乖乖行过去被澜抓着手腕向前而去,零快步跟上。行至小桥中间时,繁漪神色一变,看向身边的人,正要有所指示,澜却忽然回头目光冰冷:“要他死的那个姑奶奶,你若做不到,她应该会给你个痛快!你若做到了,她也绝不会保你,你自己选!”

在繁漪略一愣神的功夫,三人已经自桥上冲天而起,冲出幻境,来到一片荒原之上。荒原左边立着一座巨大的妖骨,被重重绿色磷火包围,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发着绿光的兽型山脉,澜立起结界,轻声道:“我们到了!”

接着,像是自语似的,澜面容无波的看了零一眼:“时间有限,我有几句话要交待给你,你一定要铭记于心!”

零点了下头,轻声道:“好!”

“世尊有言: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属枉然!”

“世尊有言:以杀止杀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却是最有效最快的方法!”

“世尊有言:魔族底限,任何族类不得吞噬魔族提高实力,违者灭族!”

“世尊有言:任何族类胆敢害我祭司族人,灭族!”

青鸾听得此言,不知为何,头皮一阵阵发麻,脑子一片空白。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是未来的自己又穿过缝隙跑了过来,左右打量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零,你若要统一灵界,首先得稳固妖界,得到魔界妖族的支持,那么必须以雷霆之势杀敌立威!而风魔一族最不擅长的便是杀伐果绝,除非他们明白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零,风魔一族天生便会追逐跟随实力强劲行事果绝的魔族异性,所以你跟着我,并不是因为你有多爱我,而是本性使然。”

零愣怔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冷笑:“又是血缘?”

“是的,又是血缘!在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魔界,要想守护自己所在乎的人,血缘是不可缺少的力量!我知道这里是红尘镜世,长老们也曾经努力在这里建一个白云之国,只是可惜,一只妖狐毁灭了所有曾经的美好!”

澜顿了一顿,看向远处渐渐晃动着靠近的白色灯笼:“也许今天你会见着这只妖狐。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将是这一生最难忘的历练!我此生只有三千年道行,所以我应该会在三千年后的禁地重生,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认为的那么爱我,就去禁地找我,若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那么我将不会再记得你,我会……”

“我等你,三千年!”零截住澜的话头,澜看他一眼:“算完,我已经预见你抱着别的女人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看来我不用再费心为你思量了!”

言毕,撤下结界,向前迈出一步。

青鸾依然在混沌状态,连澜与零的对话都没有听太分明。零以为他是被澜与自己的三千年之约刺激到了,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哎,振作点,大不了等这事了了,我让你打一顿!”

青鸾被零推了一把,有一种重回现实的错觉,听得零话中之意,回想方才混沌之中听到的对话,隐约明白澜已经与零许下三千年之约,心中一片怅然若失,心中空空落落,却又觉得有什么正在发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决定等过了今日这关,再请玉环中那位桂香大人好好解上一解!

“青鸾,你要小心,他们要的是你的肉身,一会你只管在那具妖骨中找寻晋北的肉身,找着晋北的肉身后,你带着晋北肉身先回客栈去等金和明珠。”

青鸾见零突得微皱了下眉头,一滴血珠已经出现在零的眉心,澜手捏法诀,在青鸾手心画了个符印,青鸾便如当日追月去寻凤舞般,跟着那血珠窜入硕大的妖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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