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比较奇怪。”他皱起眉头,“你说是你的灵力失控,搅乱了此间灵力?”
女修点头,“不错。”
“可是按理来说,你的灵力不具备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修摇摇头,“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我失控的灵力,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阿元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阿元仔细回想了一下,也摇头道:“没有。”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女修看出来他还有未尽之言,询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阿元颇为犹豫,“跟灵力失控地事情无关,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女修笑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跟我们有什么不当说的?”
“你不觉得那个逃犯其实并没有多么穷凶极恶吗?”阿元并没有直接说,反而先问了一句。
”我原先也这么想,觉得一个小女孩而已,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女修没好气道:“可她若不是穷凶极恶,怎么会惹得仙盟下令,又怎么能在全身灵力不能轻易调动的时候捉了我当做人质?”
“可是……”阿元道:“那时候她能杀你,却没有杀你,只是打了你一掌。”
女修摸了一下脖颈:“可如果不是那一掌,她最后也不可能逃掉。”
“还有,那时候她的袖子被冰锥撕去了一块。”阿元仔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那时候她急着逃跑,没有掩饰,甚至有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
“袖子?”女修按照阿元说的去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灵力失控那会儿十分难受,心力难以为继,有许多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她的手臂上绑着弩箭,最后那时候,其实她可以不用灵石而是用弩箭。”阿元从百纳包中取出一张白纸,递给女修,“弩箭也能起到和灵石一样的效果,而且就算两物没能相互影响,她的计划没有成功……”
他顿了一下,“那对我们只会更糟,那把弩箭不可能敌不过我的火焰,只会更强。如果不是两物相抵,就一定是弩箭威势反超火焰。我那时候就站在火焰之后,凭借弩箭的威势,足可以洞穿火焰取走我的性命,让我们两个同归于尽。”
女修摊开白纸,便见纸上墨色飞起,在半空中聚合成莫婉玉的模样,以及她所犯的罪行,逃离时的修为,以及身上需要小心的武器。
关于那把弩箭的介绍,十分详实。
女修犹豫道:“这……也许她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是危急关头。”
阿元道:“可供思考的时间越少,岂不是越能说明一个人的本质?”
“这……”女修没话了。
旁边一直静静听着的男修忽然道:“也许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呢?”
阿元道:“你说她故意让我们觉得她是个好人?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啊。”
他们觉得她可能是个好人,难道就会放过她?
“而且一个人在生死关头还能够伪装得如此仔细逼真,我……不大相信。”
女修叹了口气,“想不通,不想了!不管她是好是不好,现在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就算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处?”
阿元苦笑道:“说的也是。”
他正说着,就见一只信鸽咕咕叫着落了下来。
“这是……?”男修把信鸽抱起来,取下它腿上的小竹筒。“红柳的信、”
红柳不是人名,而是地名,是他们这个传送点的的前一个传送点。
两地虽然临近,两边的修士却鲜少有往来,彼此并不熟悉。
修士有许多联络手段,却都是和熟人的。若要和陌生之人联系,方法就要少许多,也要慢得多。本来两地修士如果需要联系,靠传送阵直接送口信就是。可传送阵毁坏,他们也只好用起了信鸽这个慢法子。
小竹筒中是加了密的玉简,男修按照曾经约定好的方法去开,果然开开了。他用神识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了?”女修关切道。
“红柳出事了。”
而且是比他们这边还要大的事,他们这里不过是毁了些建筑,红柳却有许多修士伤亡。
阿元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时候,她是不是说过她还有一个哥哥,就在后面?”
他这话是冲着女修问的,女修反应不慢,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莫婉玉。
“不错。”女修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女修说着,又展开了手上的白纸。墨色再次飞舞,莫婉玉的信息十分详细地被记录在上面。但是没有一个字提到过她有什么哥哥,或者什么需要注意的男性。
男修把玉简递给阿元,“你不妨仔细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阿元沉入神识,片刻后睁开眼,“应该和……逃犯有关。他脸上带着的面具和逃犯带的明显是一种做工。”
男修苦笑一声,“现在看来,真要庆幸传送阵毁了。”
玉简中所说,驻守红柳传送点的修士没有一个逃得过,伤的伤亡的亡,幸存者寥寥。
阿元也有些后怕,现在看来,和莫婉玉对战的他们实在是太过幸运。
“也不知道红柳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修叹道。
三人对着那玉简,久久无语。
覆水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踢馆,尤其在这种赶时间的时候。
红柳的修士遭此一劫,全是嘴欠惹出来的麻烦。
有道是——祸从口出。
红柳和临近之地的修士关系都不好,当然不是没有缘故的,他们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
覆水的面具就算再怎么粗糙可笑,也不关别人什么事,一句“与你无关”其实说的也对。
就算是寻常人,好好赶着路忽然被人凑上来对着衣着挑剔一句,只怕心里同样不怎么舒服,更何况覆水是仙盟长老都比不上的强者,只有他给人气受的份,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稍有不满。
莫婉玉属于特例,红柳的修士可不属于。
依覆水的实力,被人这么说了,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没有什么直接的动作,真是十分手软了。
但是那里驻守的修士偏偏就受不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