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为自己辩驳道：“那些都是好东西，哪里就能被你贬低成这样了？”
女子笑骂道：“只有你自己觉得好吧！”
那男子还要辩驳，女子狠狠剜了他一眼，“哪一回人家跟你换完了不觉得亏得？上回还托别人帮你的忙，借着别人的名义换东西，以为没人发觉呢！”
又转头对莫婉玉道：“他倒不是那种特意骗人的，就是衡量价值的眼光和一般人差别太大，而且死不悔改！”
男子嘴巴张张合合，看样子明显在竭力压制己身的怒火。
女子质问道：“你那什么表情？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看两人的表情她说的显然是实话，不过是不好听的实话。
莫婉玉拉了拉女子的衣袖，露出一个笑容：“我晓得了，谢谢姑娘提醒。”
女子收回了瞪视男子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明白就好，坊市上价格很是公道，姑娘去了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莫婉玉点点头。
男子忍不下了，怒道：“坊市坊市，我给的东西也没比坊市给的差到哪儿去！”
“天差地别好么！”女子没好气道。
男子怒极，也不说话，跨出一步拦在准备离开的莫婉玉身前，伸手从百纳包中取物。莫婉玉一惊，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男子从百纳包中取出一块石头。
青灰色，手掌大小的石头被他托在手中，那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半点特殊之处。
女子勃然大怒，“还不快把你那破东西收起来？拿出来显摆什么？！”
“哪里是破东西？！你少来胡说！”
两人终究还是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往这里聚的人越来越多。莫婉玉完全不想掺和进来，却被堵住了去路离开不得。
女子帮她挡开了男子，“除了你还有谁把它当做什么好东西的！”
男子立志做一堵人墙，不屈不挠，“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同我一样欣赏它，姑娘你来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打断了，“你当别人和你一样没带眼睛？少来误人家！”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过女子显然手下留情，别说重手，稍有不对她都会立刻收招。
眼看是走不成了，莫婉玉苦笑着开口：“打架显然打不出结果，二位不如消消肝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先收了手的女子，她问道：“姑娘可否为我讲解一二？”
“是矿石，那种没法确定材质的原矿。”女子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看着马上就要误入歧途的悲惨少女，恨铁不成钢地说教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莫婉玉苦笑。
怒火被竭力克制，男子已经张开的嘴在女子几乎要杀人的凌厉眼刀下暂时性偃旗息鼓了片刻。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自己个被糊弄的晕晕乎乎的，还要再糊弄别人。”
刚被压制下去的怒火不断被撩拨，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他怒道，“它的魅力就在于未知，只有被完好的保存着才是最美的东西。是他们贪心太重，非要将好好的东西剖开来看看里面裹着的究竟是什么，弄的它失去了所有价值！无论切开来之后里面是废品还是上好的材料，都已经完全地失去了它的魅力！”
莫婉玉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赌石？”
她现在脑海中所能找到最合适的词就是这个了。
女子想了想，“很贴切。”
男子脸色涨的通红，大声地反驳，“谁叫他们去赌了来着，我卖的时候都说明白了是收藏用的！切什么切？！赌什么赌？！”
女子一副要吃人的架势，“那你不卖不就结了？那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
“要不是他们有贪婪之心，哪里能害得到他们？我说了多少遍不是用来切的，他们非要试试里面是什么。试完了不是他们想的天材地宝，又来怪我害人！岂不是可笑之极？”
女子说不过他，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胸脯起伏半晌后，咬牙切齿地说：“若真像你说的那般，为什么仙盟的坊市禁止你再出售此物？你为什么开始以物换物？”
“可如果真是错了，仙盟又怎么可能毫无处罚？！”
两人僵持不下。
莫婉玉想了想，柔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拿原石当收藏品让人买着赏玩的？”
男子气呼呼道：“不错！”
“既然如此，与其让那些原石被人当做赌的一种，为什么你不一直收藏着它们？让这些魅力无求的收藏品有一个好的归宿呢？还是你觉得，它们还不够一瓶灵酒迷人？”
“好东西怎可一人独享？”
“你大可请人一同参观赏玩，见得少才会觉得它更加迷人不是吗？”
男子冷笑道：“你不欣赏那就算了，别想来动摇我！说到底不过还是那一套罢了！我没错，就绝不会改！”
莫婉玉：“……”
男子说完转身摔袖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他满怀怒意，袍袖间带起气浪。那气浪蕴含着他散出的灵力，在他不经意间拍向四周。
众人一惊，连忙掐诀使出防御用的各类法术。
莫婉玉有些莫名，这气浪攻击力并不大，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众人何以惊慌至此？不过看他们皆是如此行为，定然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原因。她打算跟着一起做，手中的酒瓶却在这时“咔”地一声裂开了。
……原来如此。
人是没事，东西却要脆弱的多了，不经打，一下就碎。
男子显然呆住了，他握紧手掌又张开，来回几次后总算镇定下来。他将那块石头塞到她手里，又塞给她一块下品灵石。“坊市有定价，你在坊市把灵酒卖出去能得一块下品灵石，我赔给你。弄坏你的东西是我不对，此事因原石而起，我便将这块原石也给你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挑衅似的看了女子一眼，转身走了。
那女子气地掉了眼泪，极小声地骂道：“做这些也不知道是为了谁！白瞎一片真心！”
莫婉玉摸了摸鼻子，把灵石和被安利的原石装好。
女子拿着手帕把眼泪擦了，对她道：“打量谁害他似得！像你这般劝解，第一次是人之常情，谁见了也要劝几句的。他这么个反应，谁还愿意再说他一句！到时候真弄出了麻烦，看谁还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