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咳......”
“咳咳......”
这个房间充满了属于病者的那种沉重至极的咳嗽声，听上去就好像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似的。
“老爷，您没事吧？”管家老李听见咳嗽声后赶紧跑进君言的书房里，脸都已经皱成了一团。
君言一手拿着手帕捂着嘴，另外一只手朝进来的人挥了挥：“咳咳......我......咳......我没事......咳咳......”
老李叹了口气，道：“老爷，您这哪里是像没有事的人？”
“小姐走了，老李我啊，知道您很痛苦，可是这日子不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吗？”他的眼中说是这么说，可是眼中也已经泛起了泪花。
君言勉强的硬扯一个笑容，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是我对不住洛儿啊，我对不住她娘。”
“老爷，这纯属天灾人祸，怪不得您啊。”老李抹了抹眼泪，“而且还有珩少爷呢，珩少爷可还需要你这个爹的指导和教训呢。”
“珩儿...他是个好孩子。”君言望了望窗口，“可是洛儿这事，老李你当真以为只是单纯的天灾人祸吗？”
老李愣了愣，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开口询问道：“难道不是的吗？”
君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这火源啊，向来被控制的很严。”君言顿了顿，喘了一口气，他现在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说一句话都要歇歇的地步了。
“而且，洛儿去的那个宫殿是蓉贵妃生前所居的，皇上一直对那里啊，情有所钟，每天都要去那里坐上几个时辰，跟容贵妃说说话，就连那里的打扫都是他亲自干的，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君言又干咳了两声，“你想想啊，那么一块被皇上看重的地方，怎么会允许有火源靠近呢？”
老李听君言这么一说，心里一颤，颤颤巍巍的开口：“那么就是说小姐的死是有人所为？那场火也是有人刻意放的？”
君言听着老李的话，眼泪也开始止不住了，虽然他已经知道了，可是再亲耳听着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种刻骨铭心的心痛。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沉重的脑袋。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这么对小姐！”老李看见君言点了点头，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君洛是他亲自看着长大的，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君洛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
如今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可以杀害，心里哪里还承受的住。
更何况还是用这种让人在十八层地狱煎熬九世，再徘徊三世才可投胎转世的方法。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竟然用火烧小姐。”老李哭的直捶自己的大腿，“竟然让小姐死还不够，还要让小姐在下面受尽痛苦和折磨！”
君言看着老李在自己面前无克制的哭，心里也已经不是滋味了，控制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竟也像个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我的洛儿啊......你死的冤枉啊......”君洛抹着眼泪，还在哭诉着自己的女儿。
“咳咳......咳咳......咳咳咳......”因为哭的太过激动，导致君言引起胸腔和喉咙的不适，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老李一听见这么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咳嗽声后，也顾不得自己的悲伤了，赶紧把眼泪抹了个干净，跑过去君言的身边，苍老的手轻轻拍着君言的后背，试图以此来减弱君言的不适：“老爷，是不是老李哭的太过激动了，让老爷又伤心起来了？”
老李的轻拍背部的方法让君言的状况缓解了一些，君言用手帕擦了擦嘴，道：“不怪你，怪我怪我怪我，怪我啊！！！”
老李一看君言又激动了起来，赶紧又伸出手轻轻拍着君言的后背：“老爷，这怪不了你啊，是那个心狠的主儿啊！”
那个心狠的主儿竟然杀了他们这么善良又可怜的小姐。
“咳咳......咳咳......”君言边咳嗽边使劲的摇着头，“怪我，我明明就知道洛儿进宫危险竟然也不拦住她！！！”
君言痛恨的自己的懦弱，狠狠的捶打着自己。
老李赶紧拉住君言的手，以防他伤着了自己。
可是君言的后半句也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老爷知道小姐有危险吗？竟然这么宠爱小姐的老爷竟然也没有阻止。
“老爷......”老李不敢相信的望着君言，瞳孔瞪的极大，缓缓开口道，“您知道小姐进宫有危险？为什么不阻止小姐进宫啊？”
“您可是左相啊！位高权重的左相，让小姐不进宫也不是难事啊。”老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宠爱小姐的老爷竟然会眼睁睁看着小姐进宫去送死。
“老李啊，我君言又何尝不想阻止啊！！！”君言痛苦的大喊一声，他也恨自己啊。
“可是来接洛儿的是李公公啊，我再位高权重也比不上李公公啊。”君言的声音愈发没有了力气，“你也知道，自从十几年前蓉贵妃发事情发生后，皇上虽然提携了我做左相，可是那心里啊，对我的芥蒂还在。”
“提携了我做左相，不过是为了提防我，提防君家罢了，我站得高他看我的任何动作就看的越清啊。”君言道，“洛儿嫁给七王爷也不过是为了牵制我君家罢了。”
老李抿着嘴道：“小姐是皇上下手的？”
君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老爷？”老李不知所以的开口，他搞不懂君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君言终究开口道，却是说了一个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答案，“我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做的。”
“《凤求凰》这首曲子从洛儿的手中弹出以后，我就从皇上的眼中看到了几种情绪。”他闭起眼想起那天的事情。
老李开口询问：“什么情绪？杀意吗？”
“一种是悲伤，那种对于往事的悲伤；还有一种是恨意，对往事的恨意；还有一种......”君言顿了顿，目光瞟向远处，没再说话。
老李的好奇心一下就起来了：“还有一种死什么？”
“还有一种在当时我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直到现在终于知道了。”君言吸了口气，“杀意，就是杀意，对往事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