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枪是准备一枪轰爆魇魔么？”
“至少也得能在那些畜生身上留下痕迹才能算是好枪啊。”芬克说。
简雨艰难地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教授和芬克担心的面孔，第二眼看到的就是芬克手中晃动的银色匕首。完美无缺的匕首，没有任何东西在它的表面留下了任何痕迹，而简雨有很大的把握他刚才一枪命中了匕首中间，本该一枪两断的结果。
一支堪比航炮的枪，却没能洞穿那把匕首，甚至没有留下痕迹。
“这就是意能实体化后的产物，1999年在一个陵墓发现的，当时的考古队没能认出这东西来，但是他们发现火烧或者用锤子敲打都无法损坏这东西，所以把它从中国带去了美国。在美国有人把它认了出来，那个人是华裔美籍但他有一个笔名叫“我的华夏‘。现在你是不是对于意能的存在有点相信了？”芬克说。
“不能是高科技么？”简雨还在嘴硬。
“即便是纳米技术制成的钛合金也没法挡住这样一枪吧？”芬克说，“我有BJ大学的材料学博士学位，你要相信我。”
简雨心想这里不仅遍地疯子，还遍地都是高学历疯子。
“好，那么，第二件证明，用你的眼睛，不必用大脑来思考。”芬克起身开启了第二只手提箱。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路明非的面前，就像是生物课上老师用来装标本的那种瓶子。
简雨张大了嘴，仿佛被雷劈了，如果此刻芬克在他嘴里塞上一个橙子，他大概都不会察觉。
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是一个很像海马的动物，淡蓝色的，蜷缩着修长的尾巴，像是子宫中的胎儿，身上的鳞片，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缓慢地飘拂，合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如婴儿般安详。如果不是那东西的周围缭绕着蓝色的不明光辉，简雨会认为它根本就是一个海马的标本。
“这是一条海王族的幼崽，意能生物的一个大族类，它还没死，拥有意能的生物很难死去，即使你杀死它，也是一时的，用自己飘散在空间中的意能慢慢地恢复，”芬克说，“这可是很难得的标本，通常人类很难捕获完整的意能生物，因为这些家伙的大脑可以感觉到人类大脑的思维辐射，它们要么在人类靠近前发动进攻，要么就会逃走。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北美洲发现的，很幸运，这条海王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鲨吞下去了。当地的渔民杀死巨蟒，从它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
“真的不是塑胶的么？”简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凑近看看，看它的细节，鱼鳞的纹路，什么样的艺术家能做出这样完美的塑胶制品来？”芬克把玻璃瓶凑到简雨眼睛前。
现在简雨隔着一层半厘米厚的玻璃和那只海王幼崽面对面了，它的长鼻子和长须都在溶液里拂动，就像是悬停在云中，如果它还是活的，彼此可以感受到呼吸，它也许会吐出致命的毒液，把简雨的脸彻底毁去。芬克说得对，那细节，那纹路，太逼真了，只有自然或者神能够诞育这样的东西，它们存在于历史的阴影中，存在于不同地方的不解之谜中，存在于人类想象的极限中，也存在于这个密封的玻璃瓶里。
“完美，是不是？”芬克带着赞叹说。
“完美。”简雨喃喃。
他盯着缭绕着海王幼崽周围的蓝色光辉，不知道为什么，脚踝微微有些发烫。
越来越烫，简雨快受不了了，骤然间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海王幼崽睁开了眼睛，它的全身痉挛般地一颤，伸长脖子对简雨发出了嘶喊，随着那声吼叫，致命的蓝色毒素在它的喉咙深处喷射而出！它奋力舒张身体，就要突破玻璃瓶的束缚，它苏醒了，鲫鱼一样大的身躯，却带着王者的威严。
简雨失去了惊叫着失去了闪避的能力，三个人都傻了，看着古老的标本在他们眼前复活。
那道细微的蓝光立刻消失了，福尔马林溶液灌入了幼崽的喉咙，令它仿佛一个溺水的人那样痛苦不堪地咳嗽起来，同时它也未能突破玻璃瓶，它强有力地展动身体，但是撞在玻璃壁上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次积累了许久的复苏结束得和开始得一样迅速，很快，幼崽重新蜷缩起来，再次恢复了安详，又一次进入了休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简雨终于能够尖叫出声了，颤抖着指着玻璃瓶。
“叫什么？”陆教授喃喃地说。
“你没看见么？你没看见么？刚才它活过来了！它活过来了！活的会喷光的海马！还有毒！”简雨摇着傻掉了的老家伙大声说。
“看见了，”陆教授转向芬克教员，“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芬克的脸像是一张A4打印纸那样惨白，只顾点头了，“对啊……不过这个真的不是我的愿意，我不知道它刚好会醒来……”他忽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嘶叫起来，“怎么回事？档案馆的那帮人搞错标签了么？它的苏醒日应该是一百年后！他们这样乱贴标签会害死我们的！刚才它喷射了海毒！海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