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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二卷罗伦上校》

圣梵音帝国最初便是武力和魔法共同发展的世界,开国元始大帝圣梵音本人据说就是一个魔武双修的顶尊人物,目前在帝国的历史里,武力值和他一样强大的人有,魔力强度和他一样的人也有,但是将两者都发挥到了顶峰的人却没有一个。

在这个魔武共处的时代,冷武器的刀剑渐渐和魔法嵌合,爆发出了划时代的战斗力,这些武器,只有军队的人有权利执守。它们或是加持了魔力的长刀,或是运用魔法作为动力的大炮,无论是什么武器,添加了魔法元素后都是足以灭城的武器,而在这些武器中,守卫武器首要的一种就是魔法光炮。

魔法光炮以魔法动力为原理,加上加持魔法咒文的弹药,从空洞而黑暗的炮口喷射出去时,大口径的炮火能把伊恩罗伯的街道直线扫荡而过,直达伊恩北海。这是一种长距离的攻击武器,但创造这门灭世武器的人却执意说它是用来防守的。军官们都觉得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用这样爆发性壮烈的武器来防御,那东西绝对不是人类世界所有的了。

但是就在这个阳光难得灿烂的冬日早晨,守卫伊恩要塞的将领们终于见识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不是人类世界所有的东西!

惊雷般的轰炸声在守门卫的头顶砰然响起,在他苍白的手用尽力气压下那道黄赤条横甚为明显的扳手后,那狂龙怒吼似的可怕铁器就发出这种震耳欲聋的声响,暴风席卷了哨口的窗台那一刻,守门卫全身冰冷地立在原地,身后贴着冰冷的铁壁,目光洞开,看着巨大的雪浪如昨天傍晚的寒潮一样扑撞在坚固的要塞铁墙上。

他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在光炮发出的一刻,他全身的知觉都被狂暴的魔法力量撞碎了,他猜想那个雪原里的神秘影子,或许整个身体都被撞碎了吧,这样强大的攻击,他也不需要出去收拾要塞的门面了。

帝国军方对北部军的重视远比守卫帝都还要慎重,仿佛一个怠慢就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打破这一道最北防线,侵蚀这片大陆。他们给北部军的装备是最高级的也是最传统的,几乎所有装备在这个大铁城堡中的魔法武器都是经过最强魔法师的手和经历了上百年的历史见证的,尽管守门卫觉得这样的高龄武器已经退化在新世纪的冷潮里了,但是据说那位制造了这些高龄武器的老人在新世纪的武器里没有任何贡献,军方信任那位老人甚于信任军队装备部的研发,所以伊恩要塞的东西都是一堆很久没开火的老东西。

当这些受到帝国上将赞赏和信任的老东西苏醒时,他想,它们该是连残血都不会留下的吧。

但守门卫想错了。

长达半个小时的狂雪凌乱地拍打在伊恩要塞南墙铁壁上,这段时间漫长得让人以为过了一个世纪,但是一个世纪过后,所有人都傻了眼地看着那一方残破的地皮,那里不仅是雪地被一扫而空,连正常的苔藓地都被一种莫名强大的力量狠狠撕开了,好像刚刚有一只巨人的手撕掉了大地的外皮一样。

模糊的黑影站在焦黑的地皮上,似乎有些无奈地打理着自己的长袍。

能把大地撕开伤痕,直接撞碎了远在五百里外的伊恩北海冰冻的海面的魔法光炮,居然连那个人一个衣角都没磨损到?

守门卫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下,因为腿肚子颤抖,他连墙都扶不住了。

“打……打偏了?”传声机里有人颤抖地开口。

“胡扯!那东西根本没有打偏不打偏的问题!它不需要瞄准,它发射出去该毁灭的都会毁灭!”有人怒啸。

“那是人类吗?还是什么酷似人类的魔兽?听说南洋有一种魔兽可以接住一百道步枪的子弹,它们被人类圈养起来环大陆表演!”

“妈的被人类圈养的鬼东西怎么会跑来北方!”

守门卫没有心情听疯子们发狂的交谈,他觉得自己看到这个东西自己也要变成疯子了,他盯着依然朝这边走来的黑影,那黑影似乎还朝他招手了,那感觉就像来讨你性命的死神来热情地和你打招呼,“嘿,我来要你命啦。”

嘿个屁!

他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他没有忘记,这个要塞哨口还有一个最终指令,那的确是军官们预防魔法光炮打偏而设置的东西,他一直觉得那东西就是个摆设,他甚至忘记了那东西的开关,但就在刚才,刺骨的冷意和铺天盖地的恐惧让他曾经接受过精密训练的头脑像机器一样运作起来,找到了那个红色的开关。

灰尘满布的红色按钮,如同开启绝望之境的密钥。

他颤抖的手即将按下按钮,启动伊恩要塞魔鬼般的力量。

“开个门。”

就在这时,冷如生铁的声音猛然响起在他耳旁,一只青铜般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惊呆了,刚才居然完全没察觉有人靠近他,这个密封起来的哨口,即使是要塞里的疯子们也很难进的来,而这个人无声无息地进来了,还走到了他身边。

守门卫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伊恩的鬼天气冻结了。如果对方是敌人,他想他早就死在这个哨口里了。

“你的危机感很好,是个好哨兵。”那道如同生铁一样沉硬冰冷的声音在他们相视沉默的一分钟后再次响起,守门卫惊惧的眼睛缓缓抬起,看着眼前这张如同冰鞘里拔出来的长刀雕刻的刚硬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手正执着一把匕首抵在这个人腰间。

没人知道在那么短的一瞬间里,守门卫是怎么拔出的匕首,怎么刺向男人的,明明在前一秒他的手还伸向那个红色按键,却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做出了另外一件事。

就如同他刚才看到要塞外面的黑影出现后喊话的同时就举枪扫射一样,在这个常年孤寂如墓园一样的要塞,几十年里也不见一个人敢闯进来,他手中的长统步枪原本就应该因为气温过于寒冷冻住了枪管才对,但是守门卫让那把冬眠时期的武器瞬间复活了,发挥出绝大的力量。

作为北部军伊恩要塞的普通哨兵,他显然有着极为卓越的反射弧和反应能力。

但是他的反射弧输给了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男人青铜钢铁似的手正握着他执刀的手腕,其力度几乎可以在下一秒扼断他的右手。

“你……”

“别紧张,给那位开个门,确认是他本人无误了。”男人淡然地甩开他的手,冰寒的匕首叮当一声砸在铁皮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级命令,13号,开启要塞大门。”空灵却好听的女性声音从要塞的各个缝隙间传来,由她发出的命令会传给要塞里的每一个成员。

“开大门?嘿,沙琳娜出故障了吗?”

“要塞不是有好几道侧门吗?大门打开了之后要关回来可是很麻烦的……”

“那不是要用魔法光炮狙击的敌人吗啊喂?!”

疯子们再次讨论起来。

守门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推开哨口的门走了出去,风雪从门外灌进来,冷到了他的骨骼里。

“开门。”他离开之前,只掷下了最沉重的如千斤钢铁般的命令。

雪原上的黑影看到铁堡里终于有人出来见他了,似乎有点儿高兴,蹦哒起来朝那人走来,脚步比来时要快上了许多。隐藏在铁堡各处的狙击手光环上的目标都锁定在黑影身上,以便随时将他击毙。

“嘿,罗伦!”黑影很熟悉地喊出那个高大魁梧的青铜巨人般男人的名字,皱纹满布的脸上带着面见老友的微笑。

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呆了。

虽然要塞里的精英们天天四处乱走,但是他们大部分人都很难有机会直面最高军统罗伦上校,因此也不知道那个迎向黑影的男人就是罗伦上校,因为他此时穿着的衣服不是军人的衣服而是束身的便服,看起来应该是正在睡觉被吵醒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出来了。

罗伦上校长得十分高大,略为英俊的脸有着被冰雪雕刻出来的刚硬轮廓,青铜般的皮肤暴露在衣服外,完全不惧怕寒冷刺骨的冷风,结实的肌肉紧紧贴着黑色的束身衣,挺出完美的十二腹肌的轮廓。如果说伊恩要塞是一座钢铁铸的城堡,那么伊恩要塞的主人罗伦就是钢铁巨人了。

罗伦上校迎向黑影的步伐比黑影的还快,两人就好像是相隔多年的恋人相认,跨越千山万水的感觉,但众人很快否认了那个黑影是罗伦上校的恋人,因为……那是个活过了好几个世纪的老人!

“老师!”罗伦上校激动地上前抱住老人,巨大的身体几乎要把这个黑影吞掉。显然恩格勒在拜伦上尉面前还可以骄傲的身高在罗伦上校面前完全就不是个事儿。

“喔呵呵呵……小罗伦你要勒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老人一脸僵红地拍了拍罗伦硬邦邦的后背,叫着他的小名就像爷爷在叫孙子一样,“我难得来一趟北海看你,你居然给我喂了颗这么大的光炮子弹,真是有长进了啊!”

“我知道您不会被这么点东西伤到的,这世上再凶狠的狗,也敌不过创造它的主人!”罗伦放开老人,常年冰冷乃至身边的人都以为他脸部神经被北海的冰雪冻僵了的俊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很淡的笑。

“这世界上没有忠犬,牲畜终究会反咬主人。”恩格勒微微歪头看了看依然洞开的巨大炮口,隐藏在白发之下一双冰刃似的瞳孔擦亮。他看着那灭世的武器,就像是一个主人看着自己缝制的洋娃娃,在别人手里套上了什么衣服,那种眼神带着专业的审视。

“我们将它保养得很好。”罗伦上校知道他的想法,侧过身和他一起看着那具大炮,“几乎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维修和检查,这些作业由我亲自动手。”

“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所以我才让你来守卫这道防线。”恩格勒点了点头,鼓励似的拍了拍罗伦上校的肩膀。“你的作业成绩永远是最好的,无须检查。”

伊恩北部军独立于军统之中,它属于陆军和海军的结合体,尽管它最终属于海军大将安道格?罗兰上将的统领,但是有一些命令是伊恩要塞的上校罗伦可以直接决定的。因为决定权属于强者。

罗伦是伯格戴尔家族的一员,这是个历代杰出军人的家族,虽然远不比罗兰家族来得古老和庞大,而且家族中的地位也没有罗兰家族成员那么高贵,但是罗伦却是这一代表现最杰出的一人。

在列斯卡特六世的时代,他是唯一一个居于圣梵英大帝之后,在魔法和武力的领域都取得非凡成就的一名上校。他是帝都皇家武校第三百八十届骑士代表,也是魔法公会里作为公会会长的学生中较为出色的十级魔法师。魔法公会会长恩格勒极少亲自授课给学生,作为他独立学员的人物更是少得可怜,而这个当时年轻的军官,因为对于魔法和冷兵器的结合原理有着相当高的领悟而被大魔法师恩格勒看中,在他的门下学习了七年。

北部军每十年都会筛选一次领袖,军部上将们认为这道重要的防线只有经历无数次换血才能始终保持它最佳的防御状态,于是在五年前出师的罗伦被恩格勒推荐成为了新的领袖,这是魔法公会第一次插手皇室军队的事,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学生。可见恩格勒会长大人对这个学生的重视。

“您的夸奖永远是我最高的赞誉。”罗伦亲切地扶着恩格勒走向要塞大门,此时那扇厚重的就像巨大水闸门一样的大门已经绱开了,尽管远远看起来只是开了一个细缝,但是这个细缝足以让三辆装甲车并列驶入了。

“很多年没有来伊恩看看这个可怕的怪物了,它依然是记忆里这样可怕的样子,你住在这里难道都不会做噩梦吗?”恩格勒抬头看着天穹死灰的色彩,他整个视野都是赤色的青铜板铸就的高墙,这扇墙毫无细缝,像围住了天与地,而在这墙中的人,宛如困兽。

“只要没有用上它的那一天,我觉得都是美梦。”罗伦轻声说道。

恩格勒哼哼地笑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年迈老人的无奈感,“你说的对!”

“老师什么时候来到伊恩罗伯的?”

“哦,三天前。北海真是个美丽的好地方,就是冷了些……”老人随罗伦走进了黑暗隧道般的大门内,身后传来大门关闭时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半年前天气开始出现了异常,虽然军方一直委派情报局的人手来勘察,但是始终没有确切答复。今年的新年伊恩的孩子们估计是吃不到烤鸡了。”罗伦说。

“难得你还惦记外头的孩子们,真是伊恩罗伯的好领主。”恩格勒依然哼哼着笑,“我怎么听说要塞内部也有一群孩子?他们怎么会住在这里?这可是疯子和怪物共存的地方。”

在帝都军方甚至帝王的眼中,伊恩要塞其实就是个疯人院,他们把最难控制的疯子扔到这里来,试图用疯子们来镇压他们恐惧的其他东西。

“啊……那些孩子?”罗伦上校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们不归我管理,伊恩要塞内部的11区独立给教会了,那是红衣教士和一位年轻牧师带来的孩子。嗯,听他们说都是一些失去了父母的孤儿,伊恩罗伯今年太冷了,人口锐减了十分之一。也许他们可怜的父母就在这里边。”

“听起来很糟糕。”恩格勒捂着下巴想着些什么,“也许我们该尽快行动,来干一件拯救可怜市民们的大事了。”

“这真不像老师您会说的话。”罗伦撇撇嘴,伸手按下蓝色按钮,一扇铁门应声而开。“沙琳娜,直达我房间。老师您特地从温暖的南方赶来冰寒的北海,应该不是为了无辜的市民们吧?”

“胡说!我可是个良民!”恩格勒吹胡子瞪眼道,“为了拯救市民应该在所不辞。”

“那您打算怎么拯救他们呢?”

“狩猎。”恩格勒缓缓说着,走进门内,在罗伦伸手按绿色按钮前,先抬手按下了白色按钮,按钮上头标志着一个数字——11。“沙琳娜,前往11区。在我们狩猎之前,我得见见这些陌生的孩子们,说不定我们的猎物,就在他们之中!”

【请假中,二月中旬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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