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四跟苏眉再次碰头的时候，李小四已经看完了双月湖双重谋杀案的全部档案资料，而苏眉也从金碧华园火灾现场调查人员那里汇总了情况，现在两个人四目相对，其实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有头绪，也没有新的突破。
“刚才消防的同志说了，屋内被洒满了汽油，这边火灾是人为纵火是无疑了。”苏眉说道，“但是他们说，尸体的状况有些异常，没有逃生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应该是在起火前就已经丧失意识了。”
“又是这样？”李小四下意识地说道。
“为什么说又是这样？”苏眉问道。
李小四自己也才反应过来，想了想，说道：“这段时间这种失去意识后再被杀害的情况还少了吗？远的有施曼琴，你们那幢楼的自杀案，这些都不说了；昨天晚上两起案件不都是这样吗？一个失去意识后再刺穿心脏，一个失去意识后被冻死，再加上这个纵火案，让受害者失去意识真的是必要的吗？”
苏眉想了想，说道：“或者说，也可以理解为，对被害者失去意识以后的行为是没有必要的。”
李小四点头：“那么可不可以大胆地推测，这些作案手段是有相似的地方；凶手都喜欢先让被害者失去意识，再随意制造不同的犯罪现场，扰乱我们的视线。”
“你是说凶手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个猜测是够大胆了，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苏眉沉吟着说道，“但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你把小燕姐的案子也归在这一类，但是小燕姐是被他老公……不，我明白了，小易哥应该不是真凶，或者说他并没有直接杀死自己的妻子，最多就是迫于某种势力的淫威下，当了个帮凶。”
“那你说某种势力到底是什么？原来是针对唐氏，现在又直接针对金龙堂的高级干部？”李小四问道。
“其实有些事我们也只是捕风捉影地隐约感觉到，然后就认为这件事就是这么回事，并没有切实的根据，但是也没有去深究；或者说内心深处感觉不应该再深究下去……”苏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李小四接着说道：“比如说，金龙堂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是不是就是唐老三；比如说，金龙堂背后的敌对势力又是谁，是不是就是海天会所背后的那个人？”
苏眉点头，接着问：“那我们要怎么去证实这些事？”
“不应该这么问，眉姐。”李小四说道，“这么久了，我们自己都没办法去证实，就证明我们自己根本证实不了。”
“那你的意思……”
“你应该问，我们要找谁去证实这些事。”李小四说道。
“唐文龙？”苏眉说出了这个名字，但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浮现出肖剑的面容。
“其实我并不是想说他。”李小四说道，“我想说的是，直接去找在金龙堂的卧底，或者孙灿，或者谁都行，但不是说他。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直接去找他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再去了。”苏眉赶紧说道。
“眉姐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跟唐老三两个人见面，最后结果是一整天没有一句话。”李小四说道，“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你问话，我帮你壮胆。”
“壮什么胆啊，我又不是你，我可不怕他。”苏眉切了一声。
“好，好，你问话，你帮我壮胆，我就当司机，行了吧？”李小四直接认怂。
“这还差不多。”苏眉说道，“不过去找唐文龙，是不是还要通过杜明宇，或者要预约什么的？”
“这点你倒不用操心了。”李小四马上又得意起来，“别人我不敢说，唐老三嘛，他倒还不至于不肯见我。”
“那你上次你又不帮我约，还让我去找杜明宇？好吧，我知道了，你就是想知道唐文龙现在到底跟杜明宇是什么关系，才使这小手段的对吧？”苏眉装作生气，“李小四，我跟你说，你下次再跟我玩这一套，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哪有，这都是工作需要，没有下次了。”李小四赔笑着说道。不过仔细一看，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
纵火案的现场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刑侦的手足们跟目击者录完口供，又去物业那里取了相关的监控以后，也就撤退了，至于具体的起火原因和火场勘察，要交由更专业的消防支队来进行。尸体按相关的规定移往法医那边，虽然那惨不忍睹的焦尸基本上已经没有解剖的必要了。所以现场留下了反黑的两名同志和社区民警，以防王天衡回来有什么变数，其他人都收队撤退了。
苏眉和李小四则驱车来到国际金融中心，准备再探唐氏。
坐电梯到89层，仍然是那两个前台姑娘，看到苏眉二人，其中的一人站起来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您？”
苏眉正准备开口，李小四上前一步，露出业务微笑，说道：“我们来见肖总。”
苏眉怔了一怔，不明白李小四的用意。
那前台小姐也是业务微笑：“不知道二位有没有预约呢?”
李小四说道：“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杜明宇的老板找他，他就知道了。”
苏眉虽然没弄明白李小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听到他说这一句，马上不厚道地笑了。
那前台小姐本来已经被李小四的气势压倒，准备打电话了，听苏眉这一笑，反而怀疑了，说道：“肖总说了，没有预约不见客的。”
“这位姐姐，打个电话，肖总绝对不会责怪你；但是如果耽误了肖总的大事，你可能就会有麻烦了哦。”李小四只好不去看苏眉，继续忽悠。
“先生，这不合规矩的。”前台小姐不为所动。
李小四还准备继续忽悠，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苏小姐，四少爷，你们好。”
不用抬头去看，都知道是肖剑的声音。
肖剑仍然跟上次一样，施施然从电梯那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对着他们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李小四说道：“敢情你认识我啊？那上次在KTV那次你又不跟我说说，省得去局里跑一趟了嘛。”
“两位警官不是会徇私舞弊的人吧。”肖剑一贯的不卑不亢，“何况我也是通过上次的事情，才从三少那里得知四少爷的身份的，之前的确并不知道四少爷是何方神圣。”
“怎么，让我们进去么，还是就在这里谈？”李小四也没再跟他扯那些有的没有的，直接说道。
“听说两位是来找我的？”肖剑问道。
“找你，找唐老三，都一样。”李小四说道，“如果他不在，我们就跟你谈；如果他在，一起去找他，大家一起聊聊，更好。”
肖剑盯着李小四，看了一小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三少是说不见客的，但是在四少爷面前我又怎么敢撒谎。三少在办公室，我送你们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