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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出国

蔚微在家过了元宵节,才动身去了B市,蔚青方因为G市工作,初十就走了。张秀英毕竟在农村习惯了,元宵节当天下午,就让周萍安排车送她回村里了,蔚梅和蔚凤十六也是要开学的,不回去也不行,但金丽蓉真的留了下来,她狠了狠心,反正俩个儿子都在市里,丈夫是靠不住了,伺候他还不如伺候俩儿子呢,蔚梅一贯懂事,什么都会做,根本不用她操心,就是蔚凤小点,但蔚梅能做吃的,带她吃就可以了,再说不是还有她们奶奶在么。

周萍是支持金丽蓉的,她本来就看不上蔚青荣,又做了这么个恶心人的事,从女人角度,她就为金丽蓉抱不平。

只有张秀英狠狠的瞪了金丽蓉一眼,但金丽蓉现在不怕她了,她也没有办法。在张秀英的心目中,把大儿子一个人放家里过年就算是对他的惩罚了,这年过完了,惩罚也该完了,但金丽蓉这样却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让她很不满,但金丽蓉拿照顾两个孩子的生活来说事,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儿子重要,孙子也重要。

整个寒假,蔚微都没有见韩杨以及秦栎,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不管韩杨和秦栎是如何的想念,蔚微可是丁点儿都不知道。而文谨这边,这些年他已经忙习惯了,而且若没什么特殊情况,蔚微每天晚上都和他一起工作,每每想到蔚微从那么小的孩子,由他眼见的长成窈窕动人的少女,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幸福且值得的。

自那日发现蔚微初潮,文谨就察觉了自己心思的变化,他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却发现越压抑感情却越泛滥,在他心中蔚微太美好,太高不可攀,而他出身这么差,就是现在拥有的所谓身家也都是蔚微给予的,年龄又这么大,如何能攀的上他心目中的仙子?怎么想,自己都是路边的一堆烂泥,而蔚微确实天边最炫目的彩虹。

但理智是一回事,以往没有多想,这一察觉,情感就像是四处奔腾却找不到出口的洪流,越堵越汹涌。每次蔚微过来,文谨都觉得自己看不够,她今天笑了几次,穿了什么衣服,看哪个文件皱眉了,对哪些个新产品很满意,对哪个好的案子赞赏了,或者对某些事情提了意见,文谨贪恋蔚微的每一个表情和举动,他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矛盾,既盼望蔚微快点长大,又害怕她长大,若是长大了,她还能这么亲近自己么?还会这么依赖自己么?会不会有心仪的男孩子?上次蔚微生日见的那两个男孩子,肯定是喜欢蔚微的,只是蔚微是否喜欢他们其中的一个呢?他们那么年轻那么优秀,蔚微应该更喜欢他们一点吧?自己哪里能比的上呢?

文谨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自我否定之中,他甚至没察觉,即使是当年他最不堪的时候,也未曾这样自卑过,一切都源于他对自己感情的不自信。

蔚微发觉了文谨经常看着她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了文谨却又不说,只是推说是自己遇到了一些困扰,和公司无关,既然他不说,她也没办法,只是猜想是不是公事太多,以至于他私人有些事情无法周全?于是她更多的分担了文谨的工作,希望能减少一些他的“困扰”。不是蔚微太迟钝,只是文谨太善于压抑自己,自察觉了内心深处的渴望,文谨更是谨言慎行,甚至他不敢像以往一样和蔚微做很亲密的动作,他怕她察觉,更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每日和蔚微的相处,让他既心悦又折磨,怕她不来,也怕她来,只能将自己的精力更加投入工作里去。

其实文谨太过在意了,别说蔚微现在没想过感情的事,若真是摆出来比较,文谨不输给任何人,纵使秦栎韩杨比他年轻几岁,可自他跟随蔚微修炼之后,年龄哪里还需要他这么在意?他本身就长的不错,早年的辛苦和桀骜在遇到蔚微后都化为了沉稳和内敛,加上这几年的磨砺和上位后气质的变化,更让他不同于一般的青年才俊,即使原先身体的旧伤疤痕也在经历了洗髓修炼之后彻底消失了。他一心对公事,剩下的心思也全在蔚微的身上,而他身边的几个助理也不是八卦的,否则他就该听到集团上下小到文员小妹,大至清洁阿姨,哪个女人提到自己公司的文总都会夸一句“又酷又帅的文总”,个别胆大的还每天瞅着他的上下班时间,在电梯口“偶遇”,就为多看他一眼,谁让他至今未婚又无女友呢?

但文谨的心思,蔚微真的不知道,前几日,秦栎给她电话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只问了她返校的日期。结果她从校务处回到公寓里,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他就来了。

秦栎很犹豫,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优柔寡断,其实这个年他都过的心不在焉,年前刚放假没几天,他父亲就亲自过来把他抓走了,而且这次连外公也没有帮他,只因为父亲确实是为了他好。元旦前他躲着没去麻省理工面试,却不料他的父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人把他的面试推迟了一个来月,而他想起此前蔚微也建议他出国学习,再看看母亲外公殷切的目光,就上了去往M国的飞机,然后没多久,他就收到了offer,而且是硕博连读,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他感到更加舍不得,父亲以为他害怕出国,还跟他彻夜长谈了一次,只有他才知道,他心中惦念的只有那一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一天得空的时候,都在思考如何跟蔚微说这个事,蔚微会什么反应,替他开心是肯定的,可是她会舍不得么?会想念自己么?抑或根本没有感觉?思来想去,就一直耽搁到即将开学,他又决定,还是当面说吧,他想看到她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而且没几天,他就要走了,他一定要见她。

看着一进门就盯着自己不放的秦栎,蔚微失笑:“你怎么了?过个年忘记我长什么样了?”

秦栎一怔,知道蔚微这是被自己盯的不自在了,心下苦笑,他恨不能将她的一娉一笑都刻在自己的心上,哪会忘记?哪舍得忘记?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了蔚微的手:“微微,我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蔚微一时没反应过来:“离开?去哪?不是才开学?”

秦栎盯着蔚微的眸子:“我收到麻省的offer了,下周就要走了……”

“啊!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去面试的,都不告诉我一声!”蔚微笑道,瞬而疑惑:“这是好事啊,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呢?”

蔚微果然替他高兴,可是她难道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么?他说他就要离开了,怎么她一点都没有舍不得呢?果然是他一厢情愿了么?

“蔚微,我是硕博连读,在那边可能要好几年……”秦栎低头,就算他再拼命,没有三年的时间,大概也无法毕业的,还没走他就开始想念了,到那边他能待的住么?

“哦,是哦,要好几年。”蔚微也有些不舍了,今生她的朋友极少,秦栎这一走,她身边又少了一个可以轻松交心的好友。

秦栎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发觉蔚微的不舍,仍旧说:“微微,我,我其实……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最后一个字,他没有勇气说,虽说他喜欢她不是秘密,可在这个关头,他怕他说了被拒绝,那接下来的几年他要怎么过?

蔚微一惊:“你去了不回来了么?”似乎她下意识里认为,秦栎只是去求学几年,中间有假期也会回来,学成自然更会回来,从未想过他会一去不复返。可听秦栎的意思,难道不是这样?

“啊!不!我当然回来!”秦栎赶紧否认,你在这里,让我如此惦记,怎么会不回来?

“哦!吓我一跳!”蔚微松了口气,“还以为你打算移民,以后见不到你了呢!舍不得就经常回来看看啊,去上学也有假期啊,唔,多挣点钱,飞机票可不便宜呢!”

“恩!”秦栎点头,忽又叫了一声:“微微!”

“嗯?”蔚微抬眼。

“微微,你别忘了我。记得想我,给我打电话,还有记得给我回信…..”秦栎细细叮嘱,他望着面前眉目如画的他心爱的女孩,捏着拳头抑制着自己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蔚微有些动容,她知道秦栎喜欢她,他的感情浓烈而且明显,他也不是第一次表白了,可是她年纪小,后来他和她相处,虽然处处关爱却也很注意分寸,可是她不是真的孩子,有人这么用心的待她,她岂能不感动?可是她不想谈感情,少年的爱可以真挚浓烈可以动容可以不顾一切,却不能保证长久,而且两世为人,她并不相信爱情。

大概每一对的恋人初时都是甜蜜相爱的吧,可是时间久了呢?爱情趋于平淡之后,一切的生活琐碎就会撕开美好的外表,让两个人都面目全非,到那时,即使想回到只是朋友的状态,恐怕也是不能了。

爱情是什么呢?蔚微以为,爱情就像发烧,热血、激动、脸红、忐忑,但是人不可能一直对另一个人充满着激情,就像发烧终究会退烧。蔚微不排斥相爱,她害怕的其实是相爱之后的不爱。

一个少年真挚的情感就这么炽热的摆在她的面前,她虽没有回应的打算,也不愿意在他眼中看到失望,也许出国之后,渐渐淡忘了也不一定,何必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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