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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莲生

山门里面和白泽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投身进入这里才发现这里恍如人间仙境,空间极其之大。在原本白泽还以为这里是在山体的中间,类似于山洞一样,顶多也就是将山给掏空。可是进来一看白泽却发现,抬头就能看到湛蓝的天,这里根本就就不是将山体掏空,而是完全的另一个世界。

一步踏入就仿佛是两个世界,外界荒草戚戚,这内里却是莺飞草长,不用说白泽知道这里就是一处内天地,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内天地。

走过夹杂在桃花中的石子小路,白泽面前就出现了一处汪洋,碧水蓝天一望无际,更为神奇的是上面还点缀着一株株露出水面的莲花,在微风中散发着阵阵芳香。而就在水面的中间,一个巨大的城池就出现在那里,这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池,只有一个巨大的牌匾,依稀能够看到圣元大陆四个字。

“圣元大陆?”望着这四个字,白泽一时之间倒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城池,竟然会以大陆的名字命名。

“好美!”一直站在一边的安陌涵突然开口感叹了一声,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壮阔的莲花碧水景,尤其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更是让人感到如同置身于人间仙境。

正在一边看着那牌匾发呆的白泽,突然听到安陌涵开口称赞,立马就转过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美吗?要不要我给你摘一朵莲花?”

“啊!”安陌涵惊呼一声,望了一眼另一边依旧是满脸慈祥的枯叶大师,这才回过头看着白泽回道:“还是不用了,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方。”

安陌涵可以看得出白泽心里的怒火,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么的愤怒,如果说那个世界是自己的牢笼,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白泽的牢笼。自从出了世界,白泽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安陌涵深知这种需要伪装的痛苦。

救世主像是一道枷锁,死死锁住了白泽,这让他每走一步都必须为了大局考虑。在天涯鼎前没有出手,面对柳子峥的时候也没有出手,就算是现在满腔的怒火,也是在不停地燃烧着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要,为什么不要。这莲花长在人族的地方,就自然是属于我人族,你我都是真正的人类,自然可以摘,说到底这些都是我们的东西。我想摘的就摘,反正摘了这朵还有下一朵,这也算是给别的莲花留下更多的生存空间。摘!必须摘!”白泽语气越说越高,几乎已经开始嚷嚷起来,松开安陌涵的手伸手就摘了一朵莲花,然后递给了安陌涵。

可就在安陌涵接过莲花的时候,原本娇艳的莲花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枯萎,一片片枯黄的花瓣,还留着湖水的湿润,就这么慢慢飘零,像极了莲花流出的泪。

“老夫知道你是在对我放弃救助灵丹门而愤怒,我知道在你看来每一个人类都是人族的一份子,你身上带着救世主的枷锁,你想要拯救每一个人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救人也是要死人的?”枯叶大师说这话转身从湖里摘起一朵莲花,他的动作很轻,没有一滴湖水从莲花上滴落。他伸出手脸上带着笑意将莲花递给了安陌涵,像极了一个疼爱自己孙女的爷爷。

安陌涵有些局促地接过了莲花,这里原本不该有她,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成了枯叶大师和白泽交流的桥梁。莲花很美,这一次并没有在安陌涵的手里枯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湖里一望无际的莲花,却仿佛是被抽取了生命一般,在微风中开始慢慢的凋零。最后只剩下满湖的枯萎花瓣,打着旋慢慢沉湖底。

“啊!”面对美好的事物凋零安陌涵不禁惊呼出声,原本还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湖面,如今却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莲花枝干,低垂着身子已经扎入水中,看起来极其的荒凉,和先前的一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枯叶大师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指着已经荒芜的水面继续说道:“在你看来那些都是我们人类,每个人都是绝无仅有。的确呀每个人都是绝无仅有,想要救人就必须死人,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白泽抬起头扫了一眼湖面,快步走到水边,用手波动了一下最近的一根枯黄的莲花枝干,慢慢用力将它扶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死人是必须的,可我们终究能够保住一朵。不论是那一朵我们都要拯救,哪怕终究有牺牲,也要降低到最小。”

白泽用灵力将手里的莲花枝干冰冻起来,手一招就在那光秃秃的枝干上凝聚出了一朵冰花,倒也和先前的一般无二。

他愤怒的不是枯叶大师见死不救,而是愤怒他对生命的漠视,如果当初能够让逸尘阁的人救助,灵丹门绝对不会近乎灭门,哪怕是拯救一下,也能让那些到死都在为人族献身的人,感到自己还没有被放弃。

“还是被选择的人,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守护着人族,既然想要守护这些,看到的就应该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一个个人类……”枯叶大师伸出自己的手,示意安陌涵将手里的莲花递还给他。

“可人都没有了,守护还有什么意义!”白泽说着猛地用力,将那朵他凝聚出来的冰莲花给捏碎,满腔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倒影在水面上,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有意义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枯叶大师手里拿着从安陌涵那里讨回来的莲花,踱步走到白泽身边,手一松就将手里的莲花给扔到了水中。

也就在莲花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安陌涵清楚地看到,那些原本沉入水地的枯萎花瓣,又一片片从水底伸起,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娇艳起来。然后一片片腾空起来,再次汇聚到那些花骨上。眨眼间原本枯萎的莲花,又再次焕发生机,变得生机勃勃,美轮美奂。

“只要它还在,人族就在。”枯叶大师说着这句话,也没有理会白泽错愕的眼神,而是直接抬脚踏上了湖面。

很奇怪只是荡起了一道道涟漪,枯叶大师就这样在水面上,慢慢地向着水中央的城池走去。

白泽愣了片刻,随后一回头对着安陌涵点点头,就学着枯叶大师的样子,一步踏上了水面。没有运行灵力,白泽被感觉像是踏在监坚实的土地上一样,如果不是先前他曾经摸过水面,恐怕现在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白泽两个人就这么跟着枯叶大师,慢慢地向着水中央走去,他很想知道枯叶大师口中的那个“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要它在,人族才在。

走在水面上是没有声音的人,就算白泽故意用脚波动那些莲花,水面依旧会荡起涟漪,一切让水面看起来那么正常。

看起来很远,可是真正走起来却并不是太远。就好像不是自己在走向城池,倒像城池在向自己走来。

一串串的涟漪中,白泽终于跟着枯叶大师走上了这处城池。很普通的建筑,街道两边林立的房屋,以及大大小小的牌匾,都让人感到这里充满了人类的气息。可让人觉得诡异的是,白泽没有在这里看到任何一个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街道两边的房屋也是紧闭着,这在大白天,看起来可是相当的诡异。

白泽皱着眉,有些不理解枯叶大师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看不明白这处城池到底是什么意思,宽阔的街道,林立的房屋,平坦的地面上甚至看不到一粒石子。就连两边的牌匾上,也是看不到一丝的灰尘,可是这里偏偏没有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白泽转过头看向了一边的枯叶大师,开口问道。

“哈哈。”枯叶大师突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着面前空荡荡的街道笑道:“这里到处都是人,那里也到处都是人,你为什么看不见呢?”

白泽脸部不禁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对方一脸正经,白泽真的要怀疑是不是枯叶大师脑子出了问题。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就好比现在白泽绝对确定这里一个人没有。

转过头看了看安陌涵,她也是一脸的疑惑,尤其是眼里流露出的怀疑更是让白泽心情稍稍舒坦。

没错,他在安陌涵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枯叶大师的深深怀疑,不用想白泽就知道安陌涵的意思——这家伙脑子有病?

“枯叶大师小子实在愚笨,不知大师口中的人类到底在哪里?”白泽冲着枯叶大师摆摆手,示意他指着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

“是吗?”在听了白泽的话之后,枯叶大师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谨起来,语气中也充满了力量地看着白泽说道:“它就在这里,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它。”说着白泽就感到一股强悍的气息从枯叶大师的身上散发出来,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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