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
安幕遮锤了捶额头,满脸不可思议道:“我的言大先生啊,您不会连富可敌国的商家都不知道吧,这些年,您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面对安幕遮的理所当然,言蓝紫心下无奈道:“我知道商家有钱,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富有到什么程度。对于钱财,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安幕遮稍稍释然道:“其实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并不足以形容商家所拥有的财富,这应该是一种错误的说法,据我说知,在去年,商家仅在东部四国的收入就超过了大齐国库的收入。至于具体超过了多少,恐怕只有商家的族长才知道了。”
言蓝紫不得不为之动容,在一个帝王意志为主导的封建社会里,一个经济实体能够成长到如此茁壮的地步,真的是恐怖到有点匪夷所思。
哪怕是现代社会,所谓富可敌国一类的美誉,也只不过是与一些弹丸小国的比较。
不过仔细想想,能做到她要求的也只有这个商家了。
这种存在的形成和持续需要太多太多的基础,而与政府的关系势必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如果与政府之间连最基本的亲密融洽都做不到,何来在其领土上发展之说。
“我要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
这种庞然大物,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在融洽之前必然是对等的,如果连这种基础都不存在,那么早在其成长到这种地步之前,已经成为了第二个发配云南的沈万山。
而在安幕遮言语里,他与商家的关系也仅是认识而已。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说代价的话有点过重了,而且非要这样说的话也不是你要付出什么,而是我要付出什么。”
对于这位刚刚成为朋友的皇子的心意,言蓝紫不再坚持,而是感叹:“你真的很会交朋友。”
一个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总是能收获更多的友情,纵使这份帮助之中多少也蕴含了一分功利。
“那么我的捕快皇子,你又要付出什么?”
“其实就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绝对与金钱无关,因为商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如果到时候你觉得为难,你可以拒绝,办法,我们可以慢慢想。”
“我没有办法拒绝,因为就连商家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需要我用什么办法回馈他们曾经有过的帮助,毕竟他们自己就拥有解决这个世上绝大多数问题的能力。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事后等待,那一天,有可能是事成的那一天,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来临。”
“这并不是一种良好的交易模式。难不成商家要你的性命你难道还真的给他不成。”
“这倒是你多虑了,一个能够传承数百年的商人之家,自然是很懂得做人的。无论他们要求我做什么事情,或许会很有难度,但是绝对不会让我勉强。这么说吧,别说我索求之事并不大,就算我曾在商家的帮助下保过命,恩情与性命这种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不用选择的问题,他们也不会愚蠢的抛出来。相反的,更多的时候,他们所求的回报都是小于付出的。”
言蓝紫闻言才稍稍放心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商家似乎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商人天性逐利,商家却肯经常吃亏,其所图必然不小。”
安幕遮点头道:“商家所图的只是尽可能收获善意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商家越是风光,越是遭人觊觎,他们虽然不怕,但是仍然要多做准备,以她们其实已经不再需求的金钱去获取可能的助力,怎么看,都是件划算的买卖。”
“我怎么听到一种大厦。。。。。。楼宇将倾的味道,该不会是大齐?”
“你觉得就算父皇有这意思,我这个捕快王爷会知晓吗?不过话说回来,大陆七国,哪国的君主不曾想打商家的注意,只不过其中利害过于复杂,下不了手罢了。不说这个了,我先回去想办法接触一下商家再说。商家的核心人物素来不在大齐,联系起来可能需要些时日。”
快要走到门口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原地踏了几步转过身来,神情分外扭捏道:“还有件事情,希望蓝紫能够帮我的忙。”
应如是奇道:“什么事情可以令你脸色古怪成这幅这样子。”
“我想蓝紫用刚才那种以碳为笔之法帮我做副画。”
“这又有什么好古怪的,这等新奇事物,见之心喜不是人之常情吗?你且坐好,保持静默不动即可。”
安幕遮脸上古怪更甚道:“不是为我作画。”
“那是谁?”
脸色绯红的男子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不再犹豫一鼓作气道:“我想要一张胜男的画像。”
“哈哈哈呜呜呜”言蓝紫未曾控制住的满腹笑意被掩盖在她嘴唇上的手掌所压制,内心仍在狂笑的女子过了一会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心理成熟的安幕遮在****之事上竟然仍有着如此单纯稚嫩的一面,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的捕快王爷,你这是要睹画思人吗?”言蓝紫满脸笑意道
安幕遮摆了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子的苦脸道:“能不能不要笑了?”
“朋友之间如果不能相互取笑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无趣了吗?”
“朋友之间是可以相互取笑,但是也要适可而止的,你已经这样看了我很久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
“这件事情,代王也不能知道。”
刚刚被压下去的笑意又被勾了起来:“对于这件事情,你不是很坦然的吗?”
“我是本已坦然,但是怀里揣了人家妻子的画像,无论哪个已经释然的男人都会变得难以坦然起来。”
“你可以选择不要的。”
“还来?你是不是非要看我恼羞成怒的样子不可以?”
“很是期待呢。”
“。。。。。。”沉默良久的男人咬紧了牙关狠狠吐露,“你要是会武功,看我怎么收拾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
抓住语病的安幕遮一顿奚落:“现在你又成君子了?”
言蓝紫双手一摊,拿起碳条道:“算了算了,我日后不拿此事说事就是了,王妃我不是很熟,哪里不像,你描述就行了。”
“光凭描述,你也能画的出来?”
“你描述的越精确,我自然能画的越像。”言蓝紫点了点头,作为一名私家侦探,警局的顾问,通过受害者描述建立嫌疑人的素描画像只不是一项简单的技能而已。
“那你还要帮我画两个人。”安幕遮的双眼突然之间满是热切道。
“谁?”
几乎耗尽了男子全身力气的四个字缓缓吐露。
“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