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后的千里及偎在贵妃榻上,手里摩挲着一个白瓷酒杯:“尽然知道我的名声,还能找到这里,说吧,你找本宗主何事?”君迁子踏进房间,索性带上房门,走进房间的桌子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她闻了闻,不如款冬的茶,然后兴致缺缺的放下:“我来找你合作。”
“合作?”千里及轻蔑的笑了笑:“还没人如你这般狂妄,”君迁子站起身,撩开帘子走进内里,入目的男子俊朗中带着一丝狂妄和不羁。一个娇媚的女子坐在琴架前,莹莹的目光看着男子。
君迁子朝着女子微微笑了笑:“可否请姑娘挪下脚步?”佩兰抬头看了看她,然后惊了惊,面前的男子太过淡泊,看着她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虽然带着微微笑,但是却没有一点渗入眼底。
见佩兰动也未动,君迁子也不急,转了眸子浅浅的看着千里及。千里及不急不慢的喝完手中的酒:“佩兰,你先出去。”佩兰回过神,向着千里及伏了伏身,然后三两步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千里及略带兴致的看着君迁子:“人已经走了,说说你得来意吧,看看什么样的条件可以让我心动?嗯?”君迁子勾了勾唇,在佩兰原先坐着的地方坐下,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她挑了挑眉,微微调整一下琴声:“想必千里宗主已经对佩兰姑娘的琴声听久了,君某为宗主谱一曲如何?”
说完不等千里及有何反应,便挥手拨动琴弦。起先平淡的曲子里突然夹杂了一丝轻快,千里及闭上眼跟随着琴声,仿佛来到了世外,泉水,高山,鸟兽,一切都是那般轻快。可是曲风突然一转,仿佛有飓风刮来,划破了所有。一切的美景都消失殆尽,他感觉到氛围越发的紧张急促起来,不知他的心悬了多久,眼前突然开朗。
战鼓擂声,千军万马,嘶吼声,杀戮声到处都是,这样大气磅礴的声音一直充盈在脑海里,使得原本放松的心情瞬间激情澎湃。不知道多久后,战声消失了,琴声又开始平和起来,他最后看到的便是炎城沐浴在余晖中的情景,到处都是一片祥和。
琴声停了,千里及睁开眼睛看着君迁子就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他看着面前仍旧一副淡淡的君迁子:“琴声很悦耳,我很久没有听到这种琴声了,说吧,你此次前来何事?”君迁子见他态度有所转变,眼里带着些笃定:“我来找你,便是大事。但是目前我并不能告知你,但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千里追踪去做,这个忙你若愿意帮,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下次再见,你带着我要的资料,我便告诉你我的打算。”
千里及倒了一杯酒,一口吞下:“呵,我千里及一向不做亏本事情,但是还没有人能勾起我的兴趣,这个忙我帮。”君迁子拿过桌上另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合作愉快。”然后一口喝下,气色都未变过。
君迁子喝完酒就往外走,“三日后,辰时名楼,带上炎昭国潇氏王国详细资料,不见不散。”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片刻后佩兰回到房间,看到千里及一副慵懒中带着笑意躺在贵妃塌上,她上前似是不解的看着他:“主上何事这般愉快?”
千里及勾了勾嘴角:“无趣的日子似乎快要到头了,佩兰,从明天起开始接客吧,我会让季妈妈放出风声。”佩兰皱了皱眉,终是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君迁子回到客栈的时候款冬还未睡下,看着君迁子回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君上…”君迁子退下身上的外衣递给她:“款冬,以后便不用等我了,晚了,你也去休息吧。”款冬将衣服挂好,放好被子,为她放下束起的头发“君上,你不回来,我怎么安心睡的下?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已经习惯了。”
君迁子看着镜子后的款冬笑了笑:“此事结束后,款冬你就去找个人成家吧,我一直将你们当成家人,跟着我,太辛苦。”款冬握了握她的手:“那君上呢?”君迁子皱了皱眉:“我?自是随处走走,也许会回青山…”
款冬笑了:“即是一家人又怎可分开,君上去哪,我们便在哪,好了,君上等事情结束后再说不迟。君上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带上房门便走了出去。
隔日,君迁子一行人便在连翘的带领下来到了西宁街上的一家院落前。连翘对着君迁子说道:“君上,这间房子有足够大的院落和房间,环境我看过了,都还可以,关键是西宁这条路离四王府都十分相近。”
君迁子点了点头:“连翘就按你的想法来吧,将屋子打扫干净,明日我们便搬过来。”连翘点了点头:“是否需要再找些丫鬟门童?”君迁子摇了摇头:“人多口杂,我们五人便够了。”君迁子的话正合连翘的心意,她领了命自己便去找了房主租住。忍冬带着小茴去买家具用品。
款冬看着君迁子:“君上是否要去走一走?”君迁子笑了笑:“款冬,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了,走吧,去四王府转一转。”款冬笑了笑,便跟在她的后面往最近的靖王府走去。
王府前坐落着两尊巨大的石狮,看守得士兵笔直的站在门前。鲜红的朱木大门两边开着一派肃穆的样子。款冬看着眼神的府门:“靖王府果然如传闻般,肃穆威严。看守的这般严密,也不知这靖王是不是真的这般谨慎小心。”
君迁子还没说话,眼前便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棕红色马匹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紫红色蟒袍的俊朗男子,刚毅中带着威严。他一个翻身干净利落的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抛到随行的士兵手里,然后抬步往府里走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大量他,他回过头眼神去猎鹰般看向君迁子。君迁子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款冬往回走。不顾身后一直大量着她的男子,款冬疑惑的问着她:“君上?”
君迁子直目向前:“款冬,什么都别问,回去。”款冬虽是不解,但是却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回走。离开靖王府有一段距离后,君迁子停了停:“款冬,去帮我千里追踪,告诉千里及,靖王的消息我要详细的,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款冬离开后,君迁子便去了城中的永辉钱庄。钱庄的收账先生看到君迁子,迎面走出来“不知公子需要典当还是取钱?”君迁子将腰间的玉牌递给他:“劳烦老先生帮我交给你们少庄主,告诉他明天西宁街君府来找我。”
玉屏山庄内,楚幼亦正在查看这个月的钱庄进账单和南方生意的运行情况。永辉的老钱便进了书房。楚幼亦放下笔看着老钱:“钱叔,有什么事?”老钱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今天钱庄里来了一位公子,让我将这个给您,少庄主,他让您明日西宁街君府寻他。”
楚幼亦接过玉牌,突然闵唇笑了:“钱叔,下次这个人来,你直接问他有何事就好,他不是外人。”老钱点头:“少庄主,您明天是否要去赴约?”楚幼亦勾了勾唇:“钱叔,他是我的恩人,怎可不见?”
晚间,君迁子让款冬她们都离开了,自己在房间里温了茶,慢慢品着。楚幼亦在外面的透过窗台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君迁子放下手中的被子,慢慢开口:“幼亦,进来吧,还想在外面待多久?”
楚幼亦推开门走了进来,君迁子就懒懒的靠在榻上目光带着揶揄看着他。楚幼亦摇了摇头:“迁子你得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君迁子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多年不见,难得你还记得我。”楚幼亦挑眉:“迁子,我楚幼亦说话一向算数,我说过你有何困难来找我我必定记得,也会全力相助。”
君迁子眉角带了轻轻的笑意,看的楚幼亦一阵心悸:“迁子,你这般,我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此番你找我我想也必定是大事,你且说来我听听。”君迁子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看着他:“不知幼亦你成亲否?”
楚幼亦也同她一样靠着榻:“不曾。”君迁子点点头:“是否定亲?有何仇家?”楚幼亦哭笑不得:“喂,君迁子,你不是我仇家找来打探我消息的吧。”君迁子笑了笑:“你即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在商场,可以讲钱庄,生意做的如此之大,没有仇人是不可能的,幼亦,这次我要你帮的不是小事,正如你说的是大事,恐怕…”
楚幼亦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商场不比官场轻松,他走到今日,又是这般年纪,看的也是明了得,只是楚幼亦对人爱恨分明,君迁子几年前曾救过他的性命,楚幼亦一直找机会想还给她,只是这么多年从未打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楚幼亦定了定神:“你直说,可以帮的,我义不容辞。”君迁子淡了淡神色,看着楚幼亦的眼神里带着思虑:“幼亦,我要你助我完成一番霸业,成功,你便再无任何仇家敢与你争这商场地位,即使败了,我也可保你性命无忧。愿不愿助我,在你,我不勉强。”
君迁子一番话确实让楚幼亦惊了惊,但是惊讶过后确实了然:“你打算如何做?”君迁子笑了笑:“这潇氏王朝该变天了。”楚幼亦心里一番激动,不只是男子那莫名的热血沸腾,还是害怕,楚幼亦按了按心里的激动:“我助你,但是,不论成事与否,你要答应我,玉屏山庄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君迁子点点头,伸出手:“君子一言。”楚幼亦握过她的手:“君子一言!”
楚幼亦离开后,款冬便推门进来了,看着君迁子在那思考着,也不打扰,只是慢慢的收了茶水,慢慢的等她回过来。君迁子回过神看着款冬,揉了揉额角:“款冬,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我?”
款冬笑了笑:“我见你思考的正深,也知道此刻你心烦的事,怎好打扰?”君迁子笑了笑:“款冬,这世界恐怕只有你这般玲珑之人。”款冬摇了摇头:“我并非玲珑,只是对君上的所思所想格外了解罢了,自然做的都比她们好些。”
君迁子眉目里带着暖意:“今日你见了千里及了?”款冬摇了摇头:“未曾见着面,只是他的千里追踪的一个护发代为见的。我已将君上的意思代为转告。”君迁子点了点头:“款冬,休息吧,明日去见见大皇子潇睿,你且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