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虽荒凉,却也什么都不缺,像一个巨大的乾坤袋,摸什么来什么,只是这半个月了,我都没见着明河一面,是十分想念他。
我平日里穿黑不穿白,可这里灰暗飞沙,像本婆婆这样小巧玲珑的人很容易找不到的,于是特地整日里穿得亮色些,又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在这里毫无悔过之意穿得过于红艳,就捡了件素白的衣裳套着,为了以示我的凄凉之意,我特意里还素面蓬头还杵着鬼头杖,我早就说过,这穿衣打扮是个大学问。
可纵然我在这上头花了些心思,来来往往也是不少的人,可我仍旧是没等来明河。好在这里不缺书,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书里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照这样来算我跟他都隔了百来个秋了,他就是生气,也不该气这样久。
这里我在院中的枯树上挂了一方吊床,日夜在这里守着,他若是一来九州,就能看见我了。
只是这书中的内容甚是无聊,看得叫人直犯困。
梦里都是他笑脸盈盈的望着我,为我煮饭做汤,在殿前替我处理着魂司里的事情,我常出门晚了再回来,他总是站在奈何桥头他挂的那一盏灯下等我,我回来时拥过我,伴有些训斥和询问…忽得却脸色一冷,薄唇里冷冷的透出两个字“胡闹”惊得我睁开了眼睛。
“明河,明河,你来了。”
他仍旧是一身战甲,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间,坐在我搁茶的圆凳上。
半月不见,他的鬓角竟添了一缕白发,胡子拉碴的,眉眼里透着风沙。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是,我在这事儿上做得是不对,所以我甘愿在这里受惩罚,你也不用这么久不来看我一眼。”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柔柔,“这里晚间偏冷,为何不进去睡。”
“我在等你啊!”
他起身抱起我,“我并未生你气,只是这段时间妖界来攻得紧,天帝受了重伤,便由我带兵,一时间走不开。”
“怎么会,瑾泉该不会迟迟不放,他不是那般的人!”
“阿初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撇眼瞧了我一眼,将我放入塌中,一床厚锦压着我只余一个脑袋。
也对,我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唔,对了,那夏陶呢?”
“她被带回了九重天,受了鞭刑,如今被禁在天后宫中。”
这将公主关她亲娘宫中将我关在九州,明显待遇差极啊,要么是觉得我这身子骨糙不如夏陶来得宝贵要么是觉得我容易逃脱高估了我的能力,诚然,这应该是这两种都有。
“那这瑾泉次次发兵的理由是什么?若是说他向天帝讨要夏陶怕是不妥吧,这,不得将士之心啊!”
“不,他来讨他义女。”
“义女?”唔,对,那天我在云上像是听过。“哪个女神仙是他的义女?这跟妖界扯上这重关系天帝不得整死她。”
他的手顿了顿,“以后别再外天天等着我,好好养着身子,等这战事一过我就会带你出去,如今我忙于战事顾不得你,朝音铃是我设下的,虽然禁了你的足,但在这个时候最能保护你,无论是天界人还是妖界兵都伤不到你。”
我忙起身,“无碍,我在这里也能安生过日子,你不用操心我。来,这战甲沉重,我替你卸了烧水给你泡泡。”
“停下阿初。”
他反手握着我的手,“这个时候不行,稍微有事儿我就得走。你快睡吧,我看看你。”他将我重新摁回塌中,原本精神头十足,却突然犯困。
“阿初,你好好睡,我能护你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