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今日他难得换了身白衣,一头黑发被束在身后,灯下朦胧里,显得格外的柔和。
“上神惬意,退了我的鬼仆自个儿当起了差。”
他缓缓的走向我,顺手揽过我的腰肢,“本上神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
我伸手去扳他放在腰间的手,若是石头我也能砸碎了,可这手,当真像是长在我身上的。
“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不去!”,我赌着气,拒绝了。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笑得十分明朗,“由不得你不去。”
以前我在凡间的时候,总是感叹有钱真好,而明河就是那个有钱人;后来我费力抢奈何婆婆的位置时想着地位高真好,而眼前的这位就是个顶天的上神;现在当我蹭的一下来到这白雪皑皑的地方,唔,有逆天的灵力真好,可偏偏他还是有。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想要的得不到的偏偏别人都有,所以才有嫉妒这一说。
我环顾四周,茫茫的都是积雪,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我皱着眉,“这是哪儿?”,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对这个地方,却是说不出来的熟悉,约莫是与我的记忆有关。
“这里是绝壁山,同九州一样,独立于九重天,也就是在这里,我将你带了出去。”
我记晓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着单薄的衣裳躺在冰天雪地中,那肌肤同白雪般,若不是有一头漆黑的头发和浓密卷长的睫毛,怕是很难将你同雪地分开。
我探了探你的鼻息,发现你只是睡着了,我第一次觉着还有女孩儿如此奇特。
怕是心里的痛苦带入了梦中,就是睡熟了,眉头都紧皱着。
我沉思的时候,你眨了眨眼睛看向我,却并没有其他正常的反应,开口一句‘爹爹’将我木在了原地。
从回忆里抽了出来,见她四下望着。
“你是说,我以前是住这里?”,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看看能不能想起点儿什么。”
这里一片白,树木的枝桠都被积雪覆盖着,“这里终年都下着雪么?”
“在我找到你的时候,是这样的。”
脑海中一片混沌,却响起了自己的声音,绝壁山终年下着雪,这里没有人,没有飞禽走兽,没有花果树木……
“好疼…”
“阿初!”
我倒在雪地里,明河向我走来,一身白衣,灼灼的眼睛,“啊…”,额头上的血樱,像是要炸裂般……
“阿初!停下来!不要想…”
唔,天旋地转。
我醒来的时候,明河正搂着我,那焦急的深眸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好些了吗?”,温声细语。
我点点头,“还好,不疼了。”
明河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仰起头看着他,抓住他的手,“等这件事儿一完,我要找回我的记忆。”
没等到他回答,鬼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婆婆,冥后送了个姑娘。”
唔,这办事效率倒是挺高。
我欲翻身下床,头却十分晕眩,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床下,明河反手一捞将我摁回了怀里,接着用他那威严的嗓音向外吐着字,“给她安排个住处,晚时再带来。”
屋外静了一阵,呐,这下我玉面婆婆的晚节真是不保了。
好久才听见鬼仆的声音,这鬼仆,反应真慢,“是,明河上神。”
他用那好看的眼睛瞪着我,“不准动,给我好生躺着。”
这么凶对我,师傅就不会。
我眨巴眨巴眼睛,明河同师傅是开荒而来的兄弟,如今我夹在其中,怕是要生出些事端,可有时候,真是控制不了自己,也不知师傅最近是如何了。
“是又想头疼了么,还要想!”
我撇了撇嘴,枕着他的腰身,这样睡倒是十分惬意。
“婆婆我最近长了些肉,若是把上神压出个好坏……”
“一把骨头,摸起来还缺了些手感。”,话被打断,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算来倒是好久没见着你好好吃顿饭了。”,他眉头又拧在了一起,俯视着,我避开他投来的目光,闭着眼睛,须得你说,我自己也知道,打从凡间回来,我这胃口都不大好,只是平时爱吃些零嘴儿打发打发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