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竹林里晃荡了一整天，晚间也没有回桃林，我摩梭了珠子去了清欢住处，她正在秋千上坐着，心事我是知道的，谷中安静，她是撤了所有的仆人吧，大概正在跟青丘王赌气吧。
“清欢”，我装作欢快的样子。
“阿初，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新娘子啊！”
“别闹了，我这还不够烦心么。”
“我已经有办法了啊。”，我从石桌上拿了个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唔，真甜。
果然听到这个清欢就能来精神，“什么办法，快说给我听！”
“清欢我先问你，你同梵缺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喜欢他的。”
“你想知道这个干嘛？”
小女儿的姿态总是在你提到她心上人的时候展示都特别明显，清欢本不娇作，此刻捏衣服的姿态也是让我一惊，啧啧啧。
“你真想听么，故事很长”
“那就挑重点说！”
……清欢用眼睛剜了我一下，我立马放下手中的苹果，毕恭毕敬的说，“公主，小的知错，您请说。”，清欢敲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开始酝酿着情绪。
“梵缺自这四海八荒稳定下后，开始管起了教化，大约是为了打发这漫长的日子吧。天宫大多的孩子都是送到他那学习，陶冶。我的两个哥哥也都是师从那里，本来我自小身体不好，应该是在自家学的不该外出，但那时很小，央着两个哥哥玩耍不准他们出门，无奈那天爹爹干脆让我和哥哥们一起，就这样我第一次去了百里竹林。”，苹果都快要啃完了，“停下来干嘛，继续说，继续。”
“哥哥们在里面学习，我小点就在竹林里到处玩儿，结果中途休学的时候被一个跑得飞快的壮小孩儿撞翻在地，若是其他孩子，可能也就没什么，但撞在我身上，当时就没能爬起来。两个哥哥着了急，怕回家受爹爹的惩罚，就匆忙的去找来了上神，我醒来的时候他正抱着我，他的眼睛里散发着无限的温柔，第一次觉得这世间还有比我哥哥们好看的男子。年少把温柔当做爱情，但后来你也发现了，他对所有的小孩儿都温柔！”
唔，我发现这是个真理。
“回了青丘我就央着爹爹要他在上神那给我报名，最先爹爹因为担心我的身体是不同意的，但跟着哥哥们去了一段日子发现我脸色红润比以前有了精神，爹爹便正式跟梵缺上神提了这件事儿。此后我就每天跟着哥哥们去竹林，许是我爹爹跟他提了我身体不好的事儿，在竹林里，他是尤为将就我照顾我的，待我十分亲密。”
“你就这样爱上他了？”，“对，谁知道这一爱上了就再没放下了。”，“后来呢，后来还有故事吗？”
清欢沉思，手撑着腮帮子，“后来我大了些，更迫切的想表达向他自己的心意，学便着那些仙君给仙女儿写情诗，一封又一封的往梵缺的枕头下塞着信，直到后来东窗事发，我喜欢自己先生的事情被人宣扬了出去，在那时候的仙人观念里，先生和学生生了关系，就如同师徒生了关系一样，是为人不耻，会落人口舌。”，“那他呢，梵缺怎么想？”，清欢叹了口气，“他说我无心问道，在那天当着我哥哥和众多学生的面儿将我撵出了学堂，而回到青丘时，爹爹第一次抽了我十条血鞭，并将我关在谷中，我心里和身体都受不住，这一躺就是两三百年，期间多次反复的症状吓坏了我的哥哥和爹爹，再后来传言梵缺上神不近女色是断袖，期间仙人们也不再介意相好的两人身份地位如何，我偶尔被别人翻翻旧帐，那些人反而还觉得可怜了我一片心为他遭了罪。所以，我心里好受些，跟着身体也就好了些，在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拿了爹爹令牌去了人间两趟，再回来就是天后的寿宴，接着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因为现在的神仙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身份不匹配的感情，所以你死了的心又重新复活。”，我邪恶的笑笑，冲清欢挑着眉。
“你说对了一半，因为坊间多了断袖之癖，妖界也有了同性相修，这九重天也就放开了，还有不少仙人同性结了对。说错了那一半就是我压根没有死过心，我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稍微有点力气我就会翻江倒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声音响在这山谷中，我同清欢都忘了烦忧的事情，倒是一股脑的当起了长舌妇，聊起了这四海八荒的八卦，直到后来没了力气，在草地上相拥而眠。
清欢，我若告诉你心上人任由你嫁给别人，你还会满心欢喜的念着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