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已有半月,在对这里过度熟悉之余,我也是百无聊赖,我那仙人师傅每日都是饮酒作画,偶尔去竹苑后的草堂摆弄摆弄,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许是他为仙人可以不吃饭,可我却会嘴馋。
唔,他每日都会忘了给我准备食物,可那一天一碗的汤药却少不得。
他生得好,来这里拿药的小仙女总是会撇他几眼,若是他望了某位小仙女一眼,怕是羞得人家不敢抬头。
可在医药方面,倒是再没人能有师傅这样的本事,他被人尊称桃灼上神也并无道理,因为能力和岁数都大得惊人,话说这些个万把年他一人独居,未听小仙女儿说他要娶妻或者收徒,如今却将我锁在这花苑里当小徒弟,十分郁闷。
我转过身问桃灼,“师傅啊,我是一介体弱的凡人,承蒙你救下,还花费了你三年的仙气和一间屋子,为何又要破例收我做徒弟,莫非是我有什么天赋异禀,需要你刺激才可以啊?”,我两眼放光。
他手中捧着一本古老的书,并未看我,淡淡的说,“收了那颗乱想的心,叫你看的书都看完了吗。”
啊,无趣。我垂下头,显得十分郁闷。
师傅将书放在茶几上,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离申时还有两刻钟,若你能在两个时辰内能做出能治眼疾的药丸,明日天后的寿宴我便带你前去见识见识如何?”
我瞬间来了精神,头也不回的向后庭跑去,留下桃灼在原地闷闷的笑和伏在半空的手。
我想睡了这么久脑子总该有劲儿无处使,不消两刻钟,我拿着刚从炉中取出的药丸,腾腾的拿去给师傅看,他用那食指点了点,再放入鼻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大声的欢呼着,像是关着的猛兽要被放初出牢笼,雀跃欢腾。
晨光初现,给满园的桃花铺了层朦胧的纱衣,我起身给自己找了件白色的衣裳,袖口和裙摆上绣着莲花,腰间的腰带上串精致的珍珠,是身利落又清雅的衣服,倒是难为了师傅一个男人,还为我准备了如此多的衣物,女子该有的,倒是一样没少。因为不会挽发髻,师傅一个男人总不能借他之手,我梳了个半髻,在额间留了两丝头发,洗漱后没有再点绛唇或者打上厚厚的面妆,唔,只是因为懒。
我关上竹门时,师傅正迎面过来,“穿得如此单薄,莫不是想每日多加一碗药?”
随后,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风,帽檐和尾摆处是墨色的虚竹,他替我系在身上,刚好在脚踝下,约莫师傅用上就是在膝盖下吧。
“师傅啊,难道神仙也会怕冷吗?你准备着这四季的衣物是做什么啊?难道偶尔还要分别穿出门去秀一场吗?”,师傅挑眉,“神仙做久了也会无聊,他们每日也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不然如何度过这漫漫时光,所以这仙界和那人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最大的乐子便是这些寿宴婚宴,四海八荒总是得有点理由出来聚聚吹风的,不多备些衣物,莫不是你要师傅每次出门穿同一件衣服,岂不叫人贻笑大方。”,唔,这臭美又高冷的神仙,我奸笑着。
天放明,遥远的钟声敲响了。
师傅唤来了一只大鸟,名毕方,师傅坐像十分优雅,而我则毫不客气的躺在毕方身上,开始幻想着某日师傅这毕方鸟能给我带个娘子孩子之类的回来成我的专用坐骑,到时候去哪儿玩都是可以。
不消多时,便能看到宏伟而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处都是小仙君儿小仙女儿,云道上空中,说着笑着…
唔,没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果然这天帝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
”阿初,你初次来这里,少说话安分些,别给我惹事回来,虽说这天帝的岁数还不及我,但这四方秩序总的有个领头的,在什么地方就遵从那里的领头的规矩,有我在别人定不会欺负你,但也不可喧宾夺主知道吗?”,师傅说这话让我心凉了大半,这意味着我不能到处玩耍,跟着他搁那榆木样的待着,一时间心口流着淡淡的忧伤。
刚到迎客殿门前,就有一位小仙君朝着殿内喊着,“十里桃花处桃灼上神贺寿,送桃醉酒一罐。”
没料想,我和师傅天放亮就出门,已经不晚,却发现殿内差不多人已经坐满,眼生的人当中也有觉得眼熟的。唔,怎么会眼熟?
我尾随着师傅,周围一片的欢呼声但夹杂着质疑,是哪家的孩子拜在桃灼上神的位下,还真是有幸啊,怎样的人才啊,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也不怎么样嘛…我一脸黑线,唔,神仙也多嘴。
我偷偷瞄了眼儿天帝,倒是一副神清气闲的模样,而他右侧的那位女子看到我倒是微微一惊,不过也很快平静下来了,呐,可能是因为嫉妒我美吧。
我小声的对着师傅说,“这些人该不会昨晚就住这了吧,是不是早了些。”
师傅不语,径直去了自己的位置下,有小仙女儿在他身后加了垫子和茶几,我跟着坐在了身后。
这屁股还没坐热,顶头就传来了天帝的声音,“上神身后跟着那位女子可真是机灵,可否向众仙介绍一下,同为仙家,以后也好认识认识相互来往。”
这话动听又客套。
师傅颔首,“身后女子名初泽,是不久前游历人间时无意间救下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看她倒是颇有仙缘,便留在身边与我为伴,又怕无名无分落人口舌,便收作弟子,也好传我衣钵。”众仙抚须点头,纷纷称赞上神。
我…
唉…
倒是对面的那位仙君,与师傅是同一阶,地位相当,盯着我浑身发毛,长得好看就是好啊,浓眉挺鼻,五官立体温和,一头墨发高高的束起来,浑身的书香气息文质彬彬,倒是师傅一副痞子的模样。
这宴会让我好生尴尬。
我单手撑着下巴,宴会在众多名贵的贺礼报完后开始了,仙人们聊着八卦谈笑风生,殿内有仙子翩翩起舞,连天帝都与右侧的女子暧昧着。
“阿初,你凑近些,我与你说。”我蹭的一下便来了精神,“我们上面坐着的,依次是天后,天帝,和恩宠不断的长乐妃。对面坐着的是梵缺上神,是上神中最为年长的。我们右侧依次是天后与天帝的三个孩子,帝子夏桑,夏荣,和帝女夏陶。对面梵缺上神身后是青丘川黛家,海王锦湖家和冥王。这些都是重要的角色,我说了你就要记住,记错了就会闹笑话丢你师傅的脸,至于其他的,老的我倒认识些,一些年轻的仙君我也不认识,以后慢慢认吧。”
“师傅我有疑问!”师傅一手端着茶,“有什么就问吧。”
“你既是上神,为什么还要归这天界管呢,我们身侧的空位是谁的,对面的空位呢,还有一位上神呢。”
能感觉到师傅明显一顿,“上神也不可独立天地之外,女娲始祖交给我们的道理你还小不懂,但天帝是不敢命令我们的,几分薄面还是要给。这两个空位中有一个是留给第三位上神的,另外一个空位是女娲一族的,至于为什么空着,以后再细细跟你说吧。”
一晃子的不甘心,转而埋头苦吃,好在这食物甚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