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透过仙藏司的窗户洒了进来，正照耀在明河手上，银光闪闪就像月光下人鱼的尾巴。
“阿初，你可还记得那片黑色的鳞甲。”
我轻抿了一口酒，望向窗外：“记得，如若没有它，孤玉也不会离去。”
这悲伤的事，又被提了起来。沉寂了一会儿，明河将我的酒壶夺了过去，从怀中将它掏了出来：“这些天我无意中发现，它的力量比先前大了许多。”
手中没有东西瞬间便空了，顺势接了过来，这鳞甲照常对我毫无反应，力量有没有增大我感觉不出来。
“这鳞甲与黑龙的鳞甲甚是相似。可唯一说服不了的是黑龙明明只剩下一缕精魂，如今怎会出现实体。这些年我与梵缺，总是想不通。”
“如何，现在是想通了么。”，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准备听他细说。
他偏过来抵着我的额头：“看了那么多话本，你听过借尸还魂的故事么。”
“昂？”，我忙的又起来。
明河不疾不徐：“小帝子的尸身被放入鹧鸪棺中许久，黑龙鳞甲才出现的不是么。”，他紧接着道：“你忘了么，天帝为了让长乐生下这个孩子，还特意将桃灼招了回来，他明明知道这帝子活不下来，却一定要将他保到生产，即便这样做很是害长乐妃的身体。”
我咂了咂舌：“这话…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鳞甲是从害海王折命的女子身上拿下来的，而据她亲口说的，这鳞甲是天帝给她的，而小帝子也是他亲手放入鹧鸪棺中的，从而不翼而飞。”
唔，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解释不通的。天帝他，确实干得出这事。
“做这些事，他不怕报应吗。”
“只有凡人才相信报应。”，他眨了眨眼睛：“有时候，人不如神仙，而神仙也不如人，能力越大，害人匪浅。”
“所以上神这是看破红尘了么。”，我抿着笑调侃他。
“看破红尘需要斩断情根，如今有你在，我怕是做不到了。阿初，不知是哪一年，九重天以北现了个九头怪，因为灵气吸得太饱，等到作恶时，天界之人压不住，向我求救。彼时我很是兴奋，提了昆吾剑结了结界在里与它斗了四十六天，它死时散尽的恶气冲击着我四肢百骸，此后便失了意识。梵缺将我带出来，桃灼因此花了数年才将我治好，醒时我还责怪他多手，因为那时觉得，活着真是无趣。”，我看到他眼中的淡然，于是便问他：“现在呢，还觉得无趣么。”
“锁妖塔出事时，我在塔中与凶兽恶战，那时最庆幸的事就是老天开恩，让我遇见你，所以自那时起，就想活着。到现在，只要有你在，总觉活不够。”
“你今日煽情了许多啊？”，我问他，心中诡谲不安，“像是弥留之际说的话，遗憾和不舍。”
他嗤嗤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耳垂：“未曾出现天劫的预示，说明老天还不想收我。”
我直望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开口：“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