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河足足昏迷了三个时辰,凝元境的突破耗尽了他的灵力、心神,心力交瘁,晕倒时更是吓得憨妞眼泪无声滑落,呆滞了半天。
傍晚时分,柳长河悠悠醒来,睁开眼,两颗眼珠中青蓝红三色还未消退,隐隐泛着彩光,煞是诡异。
“小怪?小怪?”
平镇心神,柳长河微笑着看着一脸担忧的憨妞,缓缓道:“憨妞,我突破了,我现在是凝元境的修者了!”
“厉害吗?”,憨妞眨巴着眼睛惊喜问道。
“当然厉害了,”,柳长河瞄了一眼憨妞怀中的宝猪,心底传音道:“我看你怎么带我去找世间最强大的瞳术道法!”
宝猪挠挠爪子,传音道:“嘿嘿,自然有,爷当然也知道在哪里,不过,嘿嘿,小子,那可是在仙人多如野草的中域圣土,你敢去吗?”
柳长河一把从憨妞怀里抢过宝猪,揪住它两只大耳朵,按在桌子上,狠命砸起来。
“骗我!又骗我!”
“哦小怪气得嘎嘎!哈哈,哈哈!”
玩闹了一会儿,柳长河稍有些累了,拎着宝猪,跟憨妞出来磨坊,在街上转转。
漫步走在小河镇大街上,柳长河在镇民眼中莫名多了些威势,举手投足间再不复以往的孩童稚气。
“长河,你?你修仙?”,买菜的周大娘看着柳长河阔步走来,在路边畏畏缩缩不敢上来,她被柳长河那若有若无的气势惊吓住了。
“呵呵,大娘,我有了一点进步,一点进步。”
对于这年幼的镇主,镇民们是敬畏有加,教育自家孩子时老拿柳长河做比,都希望自己家也能出一个修者,可怜柳长河修为尚低,看不透孩子们的根骨属性,也没敢冒然引领别人修仙。
柳长河就跟一个小老虎似得,虽然还未长成庞然凶煞之物,可那种气质总在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令人不敢像对待一个十岁孩子那样用长辈语气说话。
“小子,威风耍够了没?”,宝猪在柳长河肩头懒洋洋传音道。
柳长河嘿嘿一笑,捏了捏鼻子,“嘿嘿,我哪有耍威风吗?”
“哼!孩子心性,得意忘形!看来,你是想不起来学那些垃圾基础道法了啊。”
“嗯?”,柳长河一愣,转口问道:“你会吗?你不会吧?”
“爷是不会,可咱不是有元晶吗,不能去买吗?”
宝猪说得对,有元晶,去买就是了。柳长河杀了没藏,从他身上抢来了二十八颗元晶,嘿嘿,现在,又回归到当初揣着三道给的二十多颗元晶逛墨山坊市的时候了。
柳长河顺着大街逛着,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街坊用得着自己这个镇主的地方,可惜,没有人赶上来跟他多说几句话,大伙儿看见他就是笑着打个招呼,柳长河心急,也没去多想,反正有憨妞全权代理自己的嘛。
憨妞现在在小河镇俨然就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了。她能明白的事情就金口一开,给你了断,不能明白的,憨妞就只能去找镇主大人了。
幸亏镇子小,要不然憨妞非得弄出什么千古冤案不可。
柳长河笑嘻嘻的看着憨妞在一堆人那里,叉着小腰,小手上上下下指点,似乎在当家做主呢。
“憨妞,这不对啊,我种的菜怎么成他家的了?”
憨妞指着另一人说道:“他不是说你种到他的菜园子里了吗?在谁家菜园子里,那就是谁家的。”
“不是我种的,唉,不,是我种的,不过我没种到他的菜园子里啊!”
憨妞一时都迷糊不过来,大声问道:“到底是谁种的菜?”
那人着急的汗都出来了,“这不是菜藤蔓秧蔓到他家了吗,就跟我家的鸡跑到他家去下蛋了一样,怎么能说是他家的?!”
事情很简单,可问题是菜蔓到那家的人,收菜的时候装糊涂,一并给收了,还拿来镇上卖,跟原主家一起吆喝起来了。
那人本来是吆喝的好好的,猛然瞧见邻居担着两筐自己园子里种出来的菜,大声吆喝起来,当时就跟吃了苦莲一样难受。你收了我的菜,街坊邻居的,你自己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在卖我的菜,可你也在卖我的菜,这不合理啊!
主家上去就是一句:“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话说的有些语气重了,那人面子拉不下来,于是就开始据理力争起来。
人一围上来,二人的面子更是下不来了,他有他的理,他有他的说法,无奈旁人只得叫住逛街的憨妞来做个评断。
憨妞被搞迷糊了,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吵叫一声:“那你们说怎么办吧!哼,小怪突破了,心情好,这种小事不要去烦他了。”
也没有人开口呼叫就在几步外的柳长河,小事,还是不要劳烦镇主大仙了。
“卖了,钱给我一半,我就要一半就好了。”
“我园子里收的,我自己卖的,凭什么给你一半?”
柳长河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倒要看看这帮可爱的凡人们能搞成什么样。呵呵,凝元境修者在此,一切尽在掌控。
旁观的人看见柳长河在一边闭口含笑,浑身散发着修者的出尘气息,越看越欢喜,可是越看越觉得觉得哪里有些不相称呢?
衣衫!
柳长河的衣衫显得有些小了,袖子短了一两寸,裤腿更短了,脚踝露起老高。柳长河身上穿的还是一年多前胡大娘家水娃还在的时候,給水娃和他都做了一身粗布衫,直穿到现在。柳长河正是少年长身子的时候,一年就拔高了一头高,衣衫可不就显得小了吗?
人们不知道柳长河有钱,只是沉于修炼,忽略了自己的穿着,若不是憨妞还能给他送饭,柳长河一个孤苦伶仃的镇主,弄不好饭都吃不上。
“长河苦哇,许大成在的时候还抽每家的钱粮,长河做镇主,一钱没要过我们的啊。你看看他那身衣衫,唉,让别镇的人看见了,我们镇主就这样没打扮?”
“是啊,我,我都没注意,光顾着长河仙人的气势了,可仙人也要穿衣出门的啊?”
“你们俩还吵个锤子!看看我们镇主就在一边看着呢,看看他穿的什么?”
刷刷一大片目光都盯着自己看过来了,柳长河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出了怜爱的意味,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抖抖自己的衣袖,看得出来确实有点短了,仙人气势在这一笑之间荡然散去,依稀间叔伯眼中当年又气又怜的小乞丐似乎又回来了。
憨妞一个小小女娃,本来是不在乎柳长河的穿着打扮的,现在顺着叔伯们的目光看去,顿觉柳长河非常可笑了,心中也莫名心酸起来。
一拍手,憨妞大声道:“谁家的都不是了!我决定,卖的钱给我,我要给小怪买新衣裳!”
“额,给你?也,买不起啊?这才能卖几个钱?”
柳长河笑着走上前来,摆了摆手,缓缓对憨妞道:“我有钱的,就是修炼的忘了这事,等会儿我自己去买。至于这个菜嘛,各位叔叔伯伯怎么说呢?”
“要我说啊,长河,别怪伯伯多嘴,几个菜钱的事,就按老张说的办,一人一半吧?”
其实人们并不是非要争个高低对错。像这种小事的时候,人们的争吵就是单单的争吵,好不容易有个由头发发牢骚,出出闷气,调剂一下烦闷的生活,何苦要去断个是非曲直呢?
我不要那两个钱,我就是看你有点不顺眼,吵吵你,让大伙儿看看你丢人。
“唉,没意思。算了,你卖吧,随你卖多少钱。”
小事化了,不断自断。
余下那个人也是脸红耳赤,当着柳长河的面还怎么好意思,只能硬挺着胸脯,结巴道:“那、那就,卖了钱,给长河,都给长河,憨妞,过会儿我给你送去。”
柳长河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也不是什么丢人事儿,所以大伙儿很容易能想到这点,只是有些让柳长河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穿不起衣裳,我真的不是故意跑出来让你们心疼的。
两个伯伯硬是拽着柳长河到了裁缝铺子,进门直接大吼道:“陈裁缝,快出来给咱们镇主做身新衣裳!”
衣裳做出来,看得出来裁缝也很用心,柳长河换上后,对着镜子照照,自己多少也有些镇主的风范了。
最后柳长河只得拿出自己的银子,要不然伯伯非得替自己掏钱,那怎么说得过去?
回到磨坊,憨妞还把宝猪给按到水盆里好好洗洗,“你整天趴在小怪身上,要是给新衣服弄脏了,看我不收拾你!”
破仙之体的憨妞收拾宝猪那是非常顺手的。被憨妞按在水盆里,宝猪也是痛并享受着,嘿嘿,何曾有过被人伺候着沐浴的舒爽呢?虽然憨妞搓起猪皮来有点下手狠了。
主宠洗刷完毕,意气风发。
“小子,走吧?到墨山坊市,爷给你瞅瞅,基础道法如果真买不到,那只能怨你小子运道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