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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结束,曹操率先退去,众人领了资金随后也退出议事厅,郭嘉目视着曹冲,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跟着。曹冲会意连忙跟上,他发现这个游戏世界既虚幻又真实,有些时候像游戏一板一眼,但是里面的人,尤其是这些文臣武将却跟真人一般,看来自己在游戏世界中可要跟他们好好搞好关系。
两人很快就来到街中的酒馆,坐了下来准备小酌了几杯,郭嘉嗜酒如命,虽然身体不适也不能断了酒,曹冲不过十一岁,他本来没打算让曹冲喝酒的,只是想逗弄一下这位天资聪颖的小少爷,所以让人就在他面前也摆了个酒杯。
没想到曹冲倒不拘束,先是请郭嘉先坐,以师之礼侍之才就坐,等小二将酒菜上桌后,就拿起酒壶给郭嘉斟满,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第一世的曹冲不嗜酒,东汉的酒水度数不高,所以第二世虽然年幼也喝过些酒,自然的就做了刚刚的一切。“多谢先生今日相助,冲敬先生一杯”说完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净。
没想到曹冲居然如此爽快,郭嘉笑着干了一杯,风趣幽默惯了的他连曹操的玩笑都敢开,本能的继续逗弄曹冲,“既是谢酒,那小少爷为何只饮半杯”,语气满是调侃之意。
早就知道面前之人的秉性,曹冲不会跟他较真,“先生恕罪,冲体弱不能多饮,半杯乃量力而行”,单纯的语气回应着郭嘉,眼角带着笑意。
“呃”想他郭奉孝从来只有调戏别人的,哪成想今天居然被小少爷给反击了,曹冲说体弱不能多饮何尝不是在暗示他自己,如果是一般普通的少年,郭嘉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但是曹冲自幼聪慧,而且从他眼睛中的笑容也能看出,只是他那种纯纯的带着善意的话语实在让郭嘉无法生气,只得悻悻的叫来小二,“小少爷说的有理,来人快将酒水撤去。”终日打鹰,今朝被鹰啄了眼,若是让荀文若知道了肯定得笑上一个月。
等酒水撤去,小二重新又换了茶水上桌,两人喝着茶,就着几口小菜,郭嘉才问道,“不知小少爷对商业之事如何看待?”其实他本来想问曹冲为什么今日在议事厅上提出要求参与政务的,不过刚刚的一次小小的交锋他已经意识到曹冲不同于一般少年,所以就换了个问题。
意识到郭嘉是在考校他,曹冲哪里敢怠慢,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假装沉思了一番,开玩笑,如果是其他问题比如军师、谋略什么的曹小少爷可能还会头疼,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金融专业本科生,第二世又从小经营了富可敌国的大生意,说起商业来那可是头头是道。要不是怕吓坏郭嘉,随口就能说一大堆,只能藏藏拙假装沉思。
“自古以来世人分为三六九等,士农工商,其中士族为贵,商为末;商鞅变法奖励耕战,再到文帝重农,重农抑商持续至今;先贤如此必有其道理,冲以为当时战火纷飞,不得已而为之;自黄巾之乱以来,诸侯割据,征战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主公发布屯田令,以军屯获取粮草,实乃良策;然则重农有益,抑商却未必有利。
冲偶然听闻一则故事,荆南有一村落地势平坦,村人善种谷,而邻村靠近山林,村人善捕猎;种谷村人人食谷却无肉食,听闻邻村人人食肉甚是羡慕;而邻村虽然人人食肉,却也羡慕种谷村能食米饭,有一天一位村人实在忍受不住,拿着一只猎物来到种谷村,从村民手中换取的谷米,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心满意足,而用谷米换猎物的那家人家中也飘出浓郁的肉香。村人们都觉得生活更加美好,一时间两村之人交易之风盛行,吃上肉食的种谷村人无心耕种,觉得谷米无味,吃着米饭的邻村人也不上山打猎,既然有谷米吃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猎。很快两村之前的存货就被交易吃尽,而寒冬降临,大雪封山,种地晚了,山也不能进,那年冬季两村饿死不少人,从此以后,村长下令禁止对方村人再来交易,村人又过回了原本苦哈哈的日子,虽不至于饿死,却也乏味。”
一口气将故事讲完,曹冲觉得口干舌燥,就停了下来,喝了杯茶水,咽下苦咸的茶水,曹冲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二世经营的生意,不知道那些茶叶生意现在如何了,虽然自己创造(剽窃)了制茶的方法,可是对那些士族们趋之若鹜的饮茶却不喜爱,不过也比这苦涩、咸味的煮茶好喝。
开始的时候郭嘉只是觉得曹冲说话条例清晰,不愧神通之名,等他话锋一转,郭嘉越听越惊,小少爷讲的这个故事虽然有许多不通之处,但是却通俗易懂,两村之人交易产出使得生活改善,这不正是商业带来的好处吗?后面导致饿死的不是因为交易,而是他们忘本了,忘记了耕作狩猎,正如小少爷所说的重农有益,抑商却未必有利。郭嘉没有多说什么,见曹冲喝完茶水,缓了口气,示意他继续。
“其实两村之人若是选出几人专门负责交易,其他人继续耕作狩猎,而那几人以交易为生,谋取一些收益,既不会导致农田颗粒无收,猎户空手而回,村人又能吃上谷米和肉食,岂不两全其美。”接着曹冲又讲了鼓励耕作、促进商业的一些想法。
听到兴起的时候郭嘉也会插上几句,开始是指出不足,后面慢慢变成讨教,一时间两人宾主尽欢,曹冲可没钱,这顿是郭嘉请客,所以郭嘉是主,曹冲是宾。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郭嘉不愧鬼才之名,虽然主要都是曹冲在说,但是郭嘉每一句都点明要害,让曹冲也收获颇丰。很快天色就暗淡下来,两人才不得不离席而归,出于敬意曹冲亲自送郭嘉回府,约定好明日去市场的时间才独自回去。其实郭嘉就住在曹家附近,曹操随时都可能找郭嘉商议,本来想让他直接住进曹家,可是郭嘉嫌不够自由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