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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宝剑长锋勤磨砺 忠肝义胆自横行

上一章讲到,仇浑在恳求了南怀郡主饶恕童欢无果之际,料定了她只是刁蛮任性,但是心性纯良之后,心生“反谏之计”,与陆炳一起唱了出双簧,消了她心中怒气。不料,郡主纯良而不知轻重,受太监蛊惑哄骗竟把童欢交给了东厂。事情急切之间,行事难以周全,一行人为了救人直闯东厂,可错急之下更生错,仇浑一怒之下,痛下杀手,一鼓作气近乎屠灭了东厂守门兵将。

却说这仇浑从来不是个鲁莽之人,这一口气下来的确是杀的痛快,可这杀人的地方却是天子脚下、朝廷要枢,身旁站着的又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陆炳。一时不知如何收场且又不该自专之下,遂是转身向陆炳拱手问道:“卑职鲁莽,擅自做主,杀了这许多兵将,请陆大人治罪!”陆炳却是浓眉一挑,说道:“这帮有眼无珠的东西,杀就杀了,也省得他们将来给皇上丢脸。拉上那个断手的校尉带路,先救了童欢再说。”

听了陆炳这般说了,仇浑心中登时有了主心骨,抬眼瞟了下刚才那个被他弄断了手骨的校尉。只见他还是兀自在地上滚来滚去,按理说不过只是断了手骨,虽是免不了剧痛,但是也决不至于不能起身,之所以如此刻意狼狈之相,显然是学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聪明。仇浑两步走到他跟前,一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正像拎小鸡一般一下子把他直直的拎了起来。

另一只手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小子,你可是听清楚我家大人的话了!你们新近抓来的锦衣卫军官被关在哪里净身?你好好前面带路,我自会饶你条狗命,若是敢给我玩半点花样,片刻便送你去见阎王,听清楚了吗?”这世上但凡是凶恶看门的人,几乎都是这狗一般的模样,惯常的欺软怕硬、欺善怕恶,对付这种人只需比他更恶,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狠狠的治他一治,他们也便立刻夹着尾巴服帖。

那校尉早吓得酥了骨头,哪还敢说半个不字,恨不得亲娘多生出几张嘴来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的吩咐,小人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可净身之处在东厂内间,小人职位低微,擅自闯入吴公公是绝饶不了我的,要不,小的给你指明了路,你现在就放了小人吧?”

仇浑一听,他这分明是不老实,还想着开溜。于是,也不答话,但见手起刀落,“嚓”的一声就将那校尉本来就已被他捏断了骨头的手从手腕处齐齐的斩了下来。那校尉顿时疼的哭爹喊娘,一番挣扎,可哪里能挣脱仇浑的手,只听到仇浑在他旁边说道:“我看你脑袋还是不太清醒,你那手反正已然是废了,正好给你剁了提提神!下次会剁哪我就不说了,自己琢磨!快走!”

说完,仇浑将他往前面一拉,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的他翻了一个跟头又打了几个滚。这下,他没有赖在地上,而是特麻溜的立马站了起来,也不敢多嘴了,只是往里间里走着引路。仇浑又回头望了望陆炳,陆炳会意说道:“你和鲁元亨都握紧了刀,遇着挡路的别再废话,只管杀,不用顾忌,万事有我做主,就算到了太和殿我也保你们无事!”

要说起这陆炳乃是朝廷大员,又是皇上近臣,本当行事谨慎持重,何以会如此纵容手下滥杀呢?要答此问,就不得不提这为臣之道、为将之道。

为人臣者,当先重在忠,若要忠,就必要学会体察君心后而行事,不然就会变得愚忠。当今皇上深知数代先帝太过倚重东厂,以至于东厂势力太大,有尾大不掉之患,而借着锦衣卫的力量则正好可以均其势,消其气焰。而为人将者,当爱兵如子、令行禁止、赏罚分明以立恩威:恩施则兵将亲附同心、战不畏死;威立则兵将恪守恭谨、尊令肃然。这仇浑正领大任将要外放出京,救童欢、杀番子正好是恩威并施。

如此看来,陆炳这么行事也就不奇怪了,更何况不是还有句俗话嘛:“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烧到东厂头上,可真是十二分的合适。

却说这仇浑听了陆炳这话,便也在没什么顾虑,只管赶着那校尉在前面领路直闯,陆炳走在中间负手大步流星,鲁元亨则拿着刀跟着殿后。这东厂内自然是到处档头番子,可东厂自成祖永乐十八年建立至今,有谁见过大白天拿刀挟持着守门校尉闯东厂的。加上这前头的仇浑浑身是血的拿着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后面的陆炳是昂头负手着踱着官步,正好似闲庭信步。

但凡有点眼力劲的人也能看出来的人非同小可,偶有几个挡路的,又被仇浑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给剁翻了,只有那眼疾腿快的想到去向督主禀报。所以,不多会儿仇浑等人就赶到了童欢所在的那间小屋子,那校尉还抬手似是要敲门,仇浑却是三步紧作两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目光扫了一扫,正看着那老公公把手里的刀刚刚扬起,仇浑一声怒喝道:“住手!”

那老公公倒是识相,一看仇浑那副模样,立刻把刀扔在地上,远远的向后退了过去。仇浑腾身一跃跳到床前,挥刀斩断绳索,刚把童欢嘴里的破布给揪出来,却听得童欢竟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大哥!你怎么才来呀?小弟可差一点就废了...”仇浑却是被他哭的一怔,旋即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放心,你那物件都在,一点没少...”

陆炳和鲁元亨本来也是一脸正色的冲进来,看到那童欢哭着的怂样,也忍不住大笑。仇浑见他哭个没完,有些急了,骂道:“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娘们!再哭,我把那公公喊来,一刀给你切干净,让你哭个够!”童欢听到仇浑这样说,雨收云散,立刻麻利的用胳膊在脸上一抹,问道:“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仇浑回道:“什么怎么办?赶紧换好衣服,我们要赶紧走,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说罢,众人也自是明白,此地绝不是说话处,便急忙赶着出去,却是刚走到一个院落,一抬头却是看到满院子的兵。那个东厂的吴督主正看似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人群中间,手里还兀自端着一碗茶,惬意的品着。见得众人出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哟...这不是陆大人嘛?今儿,挂的是什么风,竟然能把你这路上仙吹到我这小庙里来了?刚才听到小的们回报,说有几个恶贼擅闯东厂禁地,还杀了我不少手下,我这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您哪!陆大人,你看看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您给老奴我拿个主意,杂家该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陆炳先是拱手行了一礼,沉声笑道:“呵呵...吴督主客气了!东厂与我锦衣卫合称厂卫,本都是皇上最为信任的股肱亲卫,沐受皇恩,手掌大权,本当同心同德,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勤勉,为社稷不惜毁家纾难。只有如此才不愧对你这大堂之内悬着的岳飞之像,才不愧对你这大堂之外煌煌而立的‘万古流芳’的牌坊!而现如今,你东厂竟敢先是私自锁拿我锦衣卫在职军官,后又欲施宫刑残害我同袍!哼哼...我倒想请吴督主给我先拿个主意,本官该如何向皇上禀报此事?”

这吴公公本来早就想着寻陆炳的短处,今天听到下属禀报有人硬闯东厂,他便猜到了七八分是锦衣卫的同袍过来硬抢童欢,却没想到居然是陆炳亲自带人来的,刚看见陆炳时心中先是一惊,旋即便是一喜。喝茶的功夫,就在心里飞快的打着如意算盘:这次陆炳就带了两个人前来,就算治不了陆炳,也能好好羞辱他一番,消消心里这憋了许久的闷气。却不想这陆炳,竟是立刻给他来了个反客为主,问起自己的罪来了。

这老阉贼,心下吃惊,面上却不慌乱,先是轻轻的把茶碗放到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又站起身来踱了两步,一边击着掌,一边尖声着说道:“好好好!说的可真好!以前杂家只知道陆大人是皇上当年兴献王府的心腹旧将,却还不知您还有如此雄辩之才,竟能避重就轻,颠倒黑白。可是,任你如何诡辩,抓了你的手下,无非是错抓,就算施了宫刑,也只要惩治几个当事的人。可你这未经通传知会,硬闯东厂,滥杀兵将,这可是形同造反哪!陆大人,虽然你位高权重,但是朝廷自有法度,杂家今天可要对不住你了,还需把你绑了去送交皇上发落。”

吴督主这边刚说完了话,就是冲着身边几个档头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人一挥手,喊了句:“拿下!”那些东厂的爪牙,从来都是欺负人、害人,何曾像今天这样大白天的,被人像牲口一样的宰过,更何况是被人赶上门去痛宰,再加上是自己地盘上人多势众,这一听令下就立刻“唰”的一下纷纷抽出刀来。

只是不知是否有人把仇浑添油加醋的说的太过神乎其神,还是因为什么其它什么原因,虽然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却都是原地挪来挪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率先上前做这出头鸟!仇浑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思忖:如今势单力孤,以寡敌众,更加上陆炳大人在此,拼的一死容易,保护大人却难,为今之计唯有攻心为上,杀敌次之,拖到援军到来便好。

想到这里,仇浑却是将横在胸前的刀放下到了身侧,立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慨然说道:“二弟、四弟!你们务必不惜性命左右保护好陆大人,但凡靠近大人者,格杀勿论!愚兄先前不曾仔细教过你们,今天我就在这东厂之内,岳王爷画像之前,尽展我‘六阴伏合’刀法,你们仔细看好!无胆鼠辈,看刀!”

仇浑不待话音落下,便立刻腾身高高跃起,但却是看似奇怪的做了一个老鹰展翅状,正面直逼向刚刚挥手发号施令的那位档头。那位档头倒是丝毫不怯,忽的拔出一柄五尺长剑,寒光逼人,也是腾空跃起直刺向仇浑的胸口。眼见的命悬一线,却见那仇浑不闪不避,不待剑锋近前,身体却忽的往下一沉,竟然使出了一招好似在地上才用的“横扫千军”,急旋之下的刀影真是像极了孩童手中飞转的风车。

那档头,当初只觉得仇浑离自己颇近,一剑直刺要比那抡刀挥舞要快的多,即便刺不到仇浑,冲着那摊开门户的胸膛刺去也应该能逼得仇浑遮挡。却未料到,仇浑竟一下沉到自己下盘,虽然眼中余光瞥见刀影,耳中也听见刀动破空之声,但是再想收势遮挡却是来不及了。只听得“噌噌噌”的连番脆响,响声落时,便是应声而喷出的一层层薄薄血雾。

只看那仇浑在档头的胸前的最后一刀过后,却是左手突然亮出一招鹰爪手后,旋抓住那档头的后背,用力一拉至自己近前,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一颗脑袋齐齐的被斩落,左手再一松,仇浑旋空稳稳落地。随即眼前直愣愣的掉下一个没头的尸体,双脚先是在地上一顿,晃了一晃,“噗”的一声扑倒在地。

仇浑随即朗声念道:“九阳御外,六阴藏内。阴阳轮替,不守不攻。伏招于身,合气于心。静隐杀机,动发奔雷。这便是‘六阴伏合刀’法总决!二弟、四弟可记清楚了?!”鲁元亨和童欢远远听见,将手一拱,齐声回道:“小弟谨记!”

那吴公公此时却是心中大惊,倒不是惊那仇浑的刀法,而是惊他当着那么多的人,竟敢把自己绝招的心法口诀给说出来了。要知道,心法历来是习武之人的看家秘技,外人虽然看到招式能记下来,但是若无相合的心法,便是没多大作用的。即使学尽了所有招数,没有心法的话,也只会形似而神离。这东厂之内,不乏大内高手,仇浑虽然杀了一个档头,但是东厂四大档头都还没有出手,他这般自曝家底不是找死嘛?

身边的几个档头中有个眼尖的,似是看出吴公公眼中闪过的吃惊,便想拔刀向前教训下仇浑,但却是刚一挪步,就被吴公公的右手一把按住,左手比划了个制止的动作。他狡猾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仇浑,心中暗暗的想着这个人:不动如山岳,难知如阴阳,比他这刀法还要厉害的本事,恐怕还多着呢?真是虎将啊!却可惜,不能被东厂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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