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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太太的心思

赵妈妈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对老太太一直忠心耿耿,老太太对她几乎是无话不谈。

赵妈妈给老太太捶着肩,闻言道:“依我看,倒像是个有主意的,今天这情况,她不着痕迹的就化解了不说,还在言语上压了三小姐一头。”

老太太闭着眼:“我看着也是,那孩子年龄比莲儿大了不过几月,但心性却成熟不少,做事思虑周全,我原本存着试一试她的态度,她表现的倒不错,可是问过琉璃了?”

“问过了,说是照着老太太的话说的,就不知二小姐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傻。”

老太太摇摇头:“哪里是没听懂,不止听懂了还知道这事非同一般,我只没想到她做的这么漂亮,如此聪慧,倒可惜了。”

可惜不是她们家正经的孙女。

赵妈妈常年伺候老太太,知道老太太心里疼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当即笑道:“可惜什么,老太太这么多聪明伶俐的孙女还不够,三小姐虽然性子骄纵些,可这才是千金小姐的做派,二小姐不过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哪里真比三小姐好了。”

老太太也笑了:“莲儿倒是真讨我欢心,罢了,性子骄纵些以后再说罢,现在她还小呢,随她去吧。”

“可不是,老太太只要等着享儿孙福就好了。”

“只是那孩子,倒让我有点另眼相看,先不说她处事如何,单那份宠辱不惊就不错了,自打进了屋,无论我说了什么,她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色。就是我赏了三丫头一套头面,她眼神都没有变一下,明明这事受委屈的其实是她。三丫头这一点比起她来,确实差远了。”

“老太太把她看的太好了,她哪里知道这些,说不定连东珠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它的珍贵,不过如果真如老太太说的这样,可要不要防上一防?”

老太太摆摆手:“不用,若真是这样我还得提携提携她才行。”

赵妈妈不明白:“这是为何?又不是咱家正经的小姐?”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府里的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长房势弱二房势强,老大两口子跟我又不是特别亲近,想必他们心里还怨恨我偏心二房呢。可是我的心事他们哪里知道,这老二从小就是个好强不服输的,我若不是偏着他这府里哪能如现在这般平静,他一直在打爵位的主意,我这些年偏着他他心里倒也觉得平衡了不少,若不是这样,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妈妈是知道老太太的心事的,当即宽慰道:“哪里就到如此地步了,二老爷性子是傲些,也不是那样的人。”

“你就不用帮他说好话了,我自己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也怪我当年一时糊涂,如果不是出了香姨娘的事,这管家权也不能落到郑氏的手里,如今她掌着府里的事已经这么多年了,根基已稳,大房想把它重新夺回来,怕是难啊。”

“香姨娘的事哪里能怪老太太,是她自己不顾羞耻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枉费了老太太的一片心。”

“罢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好不好的也与我没有关系了。只盼大房这后一辈的能争气些,稳住这个爵位才是正经。”

“大小姐跟二少爷难道不是好的?想来都是争气的,况且,二小姐还有一桩顶好的婚事,只要这婚事成了,大房的地位就没人能撼动了。”

提起夏清芙的婚事,老太太的眉头非但没舒展,反而更紧了些:“这婚事好是好,可也是太好了,如今慧安又去静养了,若这身子能好便罢了,若是不能好,只怕这婚事也不能成了。”

张妈妈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老太太说的很是正确,那样的地位,怎么也不会娶一个身子不好的主母回去,但她还是劝解道:“无名大师不是说养了替身就会好,大师是得道的高人,说出的话还从来没有不灵验的。况且老太太还说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想来也是有造化的,说不定还真能帮到大房。”

“希望如此了。”老太太眉宇间闪过一丝倦色:“珍珠的妹子不是去伺候二丫头了,你去跟珍珠说,让她告诉她妹子,说是我的话,让她好好伺候着二丫头,还有,去我库里把那套祖母绿的宝石头面拿出来,送与二丫头去,不必张扬。”

张妈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那套头面不是老太太的陪嫁,可是顶顶好的做工和材料,就是放到宫里都是稀罕的,赏个其他的就行了,何必这么贵重。”

“就那套,若二丫头能领会我的心意,那可比一套头面要值得多,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张妈妈看老太太心意已决,倒没说什么,只答应着就下去了。

夏渺渺这边早已经回到雅芙馆休息了,发生这样的事,翠墨是一定要去告诉大太太的,夏渺渺看出她的心思,也不说破,翠墨借口要去大太太那边拿东西,夏渺渺就放她去了。

倒是翠缕对夏渺渺多了几分真心,背着人偷偷安慰夏渺渺:“三小姐自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老太太偏疼她些倒也正常,小姐莫要伤心。”

夏渺渺跟感激翠缕的心意,笑道:“放心,我知道。”

她本来就没奢望老太太能真心喜欢她,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不过晚些时候珍珠的到来让夏渺渺一下子读不懂老太太的心思了。

珍珠说是奉老太太的命过来的,还带来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头面,珍珠的意思是老太太私下里赏的,不要张扬出去。说这话的时候珍珠背了屋里所有的人,只单和夏渺渺一个人讲了。

夏渺渺也知道这屋里还有二房的眼线,因此接了东西也没多留珍珠,珍珠表面上是来看翠缕的,她不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因此倒不是特别打眼。

收了东西后夏渺渺思考着老太太究竟是什么个意思,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偏着二房,怎么一转眼又偷偷的赏了东西过来。

或许...夏渺渺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这老太太也不是真正那么不关心大房的?

只是这个猜想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夏渺渺决定把她埋在心里,看来以后要多去老太太那里走动走动了,如今她的利益跟大房绑在一起,大房好她自然也会好。

这边想着,夏渺渺正准备自己倒杯茶喝,竟发现桌上没水了,她喊了几句翠缕的名字没见答应,忽而想起她去送珍珠了,翠墨去了大太太那边还没有回来。

正要作罢,外头进来一个丫头,手里提着茶壶,道:“二小姐可是要喝茶。”

夏渺渺抬头看来人,竟然是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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