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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迷糊婆婆

故事讲到这里,刘老停了下来。

“那个时候,这件事在我们这里传的很广,我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刘老说道:“我也没有想到,我做出的那只箱子有这么大的作用,在那之后,女孩渐渐好了起来,坚强的活了下去,也找到了新的幸福,有了自己的家庭......”

“这件事在当时给我的振动很大,那一段时期也是我陷入迷茫的时期,不仅有对朋友日渐消沉的担忧,还有对自己未来的忧心......”

“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学徒学一门手艺也只是想要混一口饭吃,但是不巧的是,当时正值这个行业萧条的时候,学徒们学了这些手艺,最后连碗饭都吃不上,前途甚是渺茫,所以大家纷纷开始找新的出路......”

“在当时,师门动荡,大伙人心惶惶,我也很是茫然,也动过出走的念头......”

“不想,这时女孩那边的这个故事传来,我也为这个万里传书的故事所感动,更是在知道了我制作的那只箱子竟然可以完成这样的伟业时,我的心灵十分震撼,它不仅救赎了女孩,还唤醒了当时迷茫的我......”

刘老说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好似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我看到了自己的手艺并非低下到仅仅糊口,它也能有更加高大,更加伟大的意义,而这种意义,这种价值,是我用尽毕生的精力都可能追求不到的,但是,万幸的是,现在这种意义,这种价值竟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顿时,我被它绽放的光芒吸引住了......”

“我在其中找到了我的价值,即使身份卑微,也不能够将其掩盖的价值......”

“所以,我放弃了出走的打算,开始在这一行中矜矜业业的工作,打拼了一辈子,我将我的热情投入到自己的每一件作品中,不期望它们也会有一段传奇,因为这种传奇有一份就已经足够了,而这一份传奇的经历已经能够让我这样的手艺人满足一辈子了,而我之后的创作都是带着满足的心情开始的......”

“所以,我很感激给我带来这份体验的那个小女孩,这影响了我的一生......”

刘老说道这里,喜悦的面容突然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沉重。

“之后的岁月里,可能因为在工作中投入了太多的热情,我的手艺进步的迅速,很快就出师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在外面打拼的同时也不忘关注女孩的境况......”

“女孩从那件事后是真的走出了阴影,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只不过,她很是宝贝那只箱子,时常会将它拿出来细细擦拭,透过它缅怀自己的过去......”

“我因为是那只箱子的制作人,所以女孩和我的关系更加紧密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关系一直持续至今......”

“我们一路走来,已经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参加过她的婚礼,喝过她孩子的满月酒,陪她一起开心,也参加过她的老伴和孩子的葬礼,陪她一起伤心......”

“临老了,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更是将那只箱子抱在身边,我问过她为什么,她指着箱子对我说:这里面都是我的回忆,我的一生,抱着它,我就觉得安心。当时我不懂,只是觉得这一刻她流露出的笑容,像极了她的小时候......”

“我原本以为,她就会这样安详的过完她人生的最后时日,我也会安静的陪着她,和她一起回忆往昔,最终说不准谁前谁后,但都是难得的平静......”

这时,刘老满是皱纹的脸上狰狞浮现,话语中带着愤怒。

“不想,世事并不如人意,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将她的箱子给偷了去,那只箱子里能有什么,不过是些能够让老人缅怀过去的资料,这些对老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于别人,就是一些废纸而已,他们把它偷了到底图个啥?你们说这事做的缺德不缺德......”

丁乙和师永灵听了面面相觑,连连点头,对这小偷也没有好的观感,然后他们接着凝神细听。

刘老语气沉痛的说道:“之后,我的这个老朋友,精神就彻底的萎靡下来了,我们安慰的也安慰了,只是不见起色,甚至,没过多久,她的情况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她开始忘记许多人和事,不记得邻居,不记得朋友,而且病情还一天天的加重,我们也没有法子了......”

“不过,虽然她遗忘了许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她却能够记得牢牢实实的,那就是她记得自己有一只箱子这件事......”

说道这里,不仅丁乙和师永灵有些惊奇,就连说这话的刘老到现在都有点动容。

“可能在她的记忆中对于箱子的印象最为深刻吧,毕竟那只箱子陪伴了她好几十年了......”刘老只能给自己这样一个解释。

“可是,她的箱子不是被偷了吗?在一次她来我这里的时候,她看到我家里摆放着的那些箱子,突然间来了那么一句:嘿,这不是我那口箱子吗,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是在你这儿啊!说着就抱起一只箱子......”

“当时,我也蒙了,看着她抱着箱子在一边傻乐,就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想着就这样吧,拿个假的糊弄一下,让她这样糊里糊涂的开心下去也好,毕竟老朋友好不容易开心起来......”

“不想,事情还没完,即使记忆不是很好了,她还是每过了一段时间后,就会将那只假的箱子放下,嘀嘀咕咕说箱子是假的,不是她的那只,接着又跑来我家里,找到一只箱子,直说这是她的那只,然后又高高兴兴的抱走几天,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

“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箱子的真假的,不过能让她高兴,我们也就由着她折腾......”

丁乙和师永灵听到这里,有了些明悟,丁乙问刘老道:“我明白了,刚才进屋的那位婆婆,就是您说的那位朋友吧?”

刘老肯定道:“嗯,她就是!”

“这几年来,她时不时的会过来这里,之前放在那的箱子有很多,也经得住她的挑选,不过她来的次数多了,剩下的箱子也就没几个了,不得已,我这个早已经歇下来的人为她又重操旧业了......”刘老有些苦笑道。

丁乙和师永灵到没有嘲笑刘老,反而佩服他:“大爷,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啊!”

刘老有些自豪的说道:“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帮衬她,那还有谁帮她呢?”

“不过,她的病情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刘老望向屋里,面露担忧,“你们不是这附近的人,所以不知道,现在街上的小孩都管她叫迷糊婆婆,就是说她整天迷迷糊糊的,很难有清醒的认识,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迷糊没了......”

丁乙和师永灵望着这个样子的刘老,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刘老按下脸上的担忧,转而严肃对丁乙和师永灵说道:“所以,你们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我先应下了,作为回报,你们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当然,老头我也不会拿难事儿为难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在那位婆婆生前,找到她的那只箱子,了却她的一桩心愿,当然,实在找不到也没有关系,你们只要尽力就行,这事儿本身也强求不了,不过,答应你们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

丁乙和师永灵一听这话顿时大急,老人的话不是将他们架在台上烤吗,丁乙急忙应道:“哎呦,大爷,瞧您说的,就算没有您的话,我们也下定决心帮您这个忙了,我们也不想看着这位婆婆最后的愿望落空啊......”师永灵在一旁连连点头。

“好!好......好!”丁乙和师永灵的承诺让老人很是激动,语不成声,只是一个劲的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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