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马三,这是一个比和我一边大的孩子,整天也是不着调的小子。我和马三从三岁就一起光着屁股满村跑,和我算是最好的朋友。那时老头子带回什么好吃的,我都带着和马三吃。
后来乡里来做工作,让娃娃上学,马三就去了。
全村和我差不多大的一共十三个娃,十一个现在还在上学的。马三跟着学了几年,结果连五加五也不会算。别人都上三四年级了,他还在一年级蹲的。后来马三死活不去了,马大脑袋也不管了,于是我和马三就是天天山下窜,山下跑的,像野生的一样。
马三是马大脑袋的大儿子,这马大脑袋对我也特别好,一是因为马三跟着我能吃到别人吃不到的好东西,二来也是我家老头子的本事让这马大脑袋佩服。所以每次我和马三出去野到半夜,只要人回来了马三都不带挨打的。要是马三换了和别人出去玩儿,回家肯定挨揍。
马三是家里的老大,叫马三好像是这名字是因为马家祖上是什么土匪,而且是三当家的。也不知道马大脑袋在婆娘生马三时想的什么,一出来就起了个马三的名字。结果这以后生的一对,就只能从马四往下排了。可是叫马四,马死,这也不好听啊,就成了马五和马六。
马三比我胖,也比我壮。因为我的好吃的,大半都进了这小子的肚子,让马三在十四五岁长得像十八九的成年人,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那里都能吓人。偏偏马三生着一张娃娃脸,这一下可好了,看个子吓人,再加脸一看就和傻子一样往那一杵,啥威严也没有了。
我们俩在村里闹腾的时候,却是赶上了一个市里的什么台子录节目,来我们村取景。那时候我是第一次看到比隔壁老王叔家的虎妞还漂亮的小妞。
我和马三俩人抓着兔子,跑到村上居高临下看着一个短裙,皮肤白得像羊奶一样的女人拿着个棍子在哪里又说又比划的。
马三就说了,真漂亮,比虎妞都漂亮。你看那胸,还有那屁股,俺爹说屁股大以后一定生男娃。
我正透过一个角度看到了那机器里照进去的人影,感觉那个小机器挺神奇的,能把人都留在里边。
不过我对马三的话一点不赞同,瞪着马三道:“三子,你就做梦吧。别说这女人,就是老王叔家的虎妞,你要娶人家还不一定嫁呢。老王叔说了,以后要让虎妞上大学,还要当国家干部呢。”
我们俩就坐在树上,盯着下边的人摆弄机器录节目。
台子里的人中午录完了节目,村长请客就在村部摆了酒席。一桌子鱼肉馋得全村的孩子都在村部外边直流口水。
这时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就谈论关于这山沟里有什么奇闻异事,就谈到了在老林子里有一块地,以前叫将军冢,那是以前一位将军征战最后病死在这里立的坟。
市里来的人一听,非要下午就去看看,有没有录制的价值。
我一听,伸脚踢了踢边上的马三问:“三子,将军冢是啥?”
马三一听我问,顿时装着一副很有知识得样子道:“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将军冢就是墓。”
其实马三还想继续往下说,把家里祖上的光荣历史也说一下。
“不就是坟嘛,坟就坟嘛,为啥叫冢不冢的,又不是养猪。”我一听就明白了,又把目光重新移回了村部里。
马三见我竟然这么不上路,气得把我拉着蹲下来道:“二狗子,要不咱俩也跟去看看?我听我爹说,以前俺们家老祖宗就打过那啥将军的主意,结果一个都没有活着出来。要不然俺家能在这里么,俺早就搬大城市了。俺爹说将军啥的肯定老有钱了,要是咱俩也有钱了,就可以天天吃好的了。”
我也是闲得实在无聊,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成,那咱俩是跟着去,还是现在就去?”
马三嘿嘿笑道:“当然是跟着了,俺爹说里边有机关,会死人的。咱俩这么小,哪有大人懂得多啊。他们打头阵,咱俩悄悄跟后边就成了。”
马三自以为很聪明的想法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得意的要命,直晃着脑袋。
我鄙视地看着马三,道:“万一他们过去了,咱俩再踩了呢?”
马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要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实我不是不同意马三的想法,只是纯粹的没事干了打击马三。
他马上问我有啥主意?我在村子里野生放养了这么多年,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有个将军冢,能有啥主意?
那时候我只知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人死的就要睡到一个长长的木头盒子里埋到地里。我对钱更没有概念,吃的老头子从来不亏我,也不用我愁。我也只见过毛票,连老头说的老头票我都没见过一张。那时村里谁家要是有一张老头票,那都舍不得花,要好好存着,等着给娃结婚或者进城时再用。
所以马三见我没主意,我们俩就等着了。
村部里的一群人喝的差不多了,趁着酒劲就扛着机器让村长带着进山了。
我见到将军冢的时候是在村子后山的半山腰一片森子里,其是将军冢就是一个隆起的坟头,坟前一块断碑,然后在断碑两侧还有两个被杂草掩埋的像狮子又不像的石雕。
我和马三就藏在远处的林子里,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地方能进去的。
所以我狠踢了下马三的小腿道:“你不是说你家老祖宗挖过这里吗,咱连个洞都没有?”
“俺哪知道,俺又不是老祖宗。”马三伸长脖子,哪里是看热闹,就是看那******美女。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指着一个石狮子兴奋道:“这下边是空的,这下边是空的。”
呼啦一下,一群人都围了上去,全都兴奋地嚷嚷了起来。石狮子边上本来是石板地,可是因为年久失修,在石狮子底座的位置有了一道缝,透过光能看到下边有一级级台阶。
“推,推开看看。”村长也激动了。要是在他的村里发现古墓,这上报上去,他也算是有功的。搞不好马上就要去乡里报道了。
七八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果不其然的推开了石狮子,然后有着叫着下边是台阶。
我就听着一群人嚷嚷着有宝藏,有宝藏,进去看看之类的。
我和马三看着这些人下去,我顿时来了兴趣,捅了捅马三道:“三子,咱也下去?”
“嗯,嗯,俺去。俺家老祖宗都没下去过,俺肯定要下去。要是捡定金块子,俺就发了。”马三忙点着头同意。
我们两个家伙也跟着下去,结果刚走到石狮子边上,就听远处我家老头子在吼一声,气急败坏道:“小王八蛋,你敢下去!”
我嗷地一嗓子,快跑,我家老头子回来了。
我和马三顿时散开了就逃。
其实那时也不想想,晚上还不是得回家么?
这墓是下不去了,我和马三在村外晃荡了一下午,这刚进村马三就被他爹拎着棍子从村头打到家里。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家了。
老头子气呼呼地坐在院子里,一头银发那是都快立起来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进门就跪下来认错。老头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吃软不吃硬。所以我这一跪,老头子火气也就小了。不过还是削了我两巴掌道:“你,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敢乱闯,你想死?”
“不就是一个坟头吗?”我小声嘀咕着。
“屁的一个坟,那个坟你知道有多大?”老头子指着山问我。
“俺哪知道,俺又没下去。”我一脸的不爽。
老头子再次指了指山,没说啥。
我更迷糊了,这是啥意思?
这件事我以为到此就过去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警车叫声把我吵醒了。长这么大,除了和老头子进城之外,哪见过警车啊。
这村里又穷又没钱的,小偷来了都哭,打架都没有,警车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