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靳很快命人送来了一套新的罗裙,自己亲自送了进去。
莫媣这一觉睡的很久,久到一觉醒来的时候,这个小小的边城都变天了。
那日方靳命人去买女子的衣物一事本也没有刻意隐瞒着。原是他一个行军打仗的粗人对于这些事情不太放在心上。他心想着只是买套衣物的小事罢了,便命平日里为他准备用度的手下去办。
奈何他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底下那些将士下人们却是齐齐地上了心。
想来也是,自他们跟在方靳手下起,便未见过自家将军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哪怕是多看一眼也未曾有过。如今却突然之间命手下的人准备女子的衣物,这如何能不叫他们浮想联翩?
将军有喜欢的女子了?
九成九的人都这般猜想着,更是对那能让将军为她准备衣物的女子好奇到了极点。可偏偏一连半个多月,他们连那女子的影子都没有瞧见过。方靳更是把自己的房间守的滴水不漏,任何人也进不去。
那女子在将军的房内?将军很护着她!
这样的认知让方靳手底下的兵都沸腾了起来。这还未成亲就住在了一间屋里!将军大人给力啊!还一连半个月没见那女子出过房门,将军大人威武啊!
行军打仗的本就是性子爽直的粗人,心中没有多少弯弯道道,对于世俗礼节看得也不算太重。况且这又是他们敬爱的将军,自然将军怎么做都是对的!未成亲便和女子同塌而眠又怎地?他们将军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这女子必然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方靳本不是个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人,整日里埋首在那些公务中,更要思考该如何对付朝中那位一心想要他死的人。于是等到莫媣醒来时,这流言已经硬生生地因为方靳的沉默而变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所以当莫媣醒来那天,从方靳的房里出来站在门口伸懒腰时,立时感受到来自四周无法忽视的注视,她顿时觉得倘若自己有皮毛,定是已经根根炸起来了。
莫媣受不住这般炙热的注目礼,想都没想就顺从自己的本能麻溜地转身回了房间,把门一拴,索性不出去了,坐在屋里等着方靳回来问清楚。她睡着的这些日子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她明明记得已经施法让大家忘了那日战场上关于她的记忆,可如今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盯着她不放?难道她的法术失灵了?
不可能!一定是方靳做了什么?
莫媣并没有等多久,她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方靳的耳朵里。方靳当即放下手上的事物,急匆匆地赶回了房里。就见那躺在床上半个月之久的人此刻正软着身子坐在桌边,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靳欣喜地迎了上去:“你醒了?”
莫媣听见方靳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方靳一袭黑袍站在门口,一改那日见他时的狼狈,此时的他封神俊郎,说是天神下凡也不为过。虽然莫媣并未见过那天上的战神,不晓得是否如眼前这人这般好看。
“我睡着这些时日发生了何事?”
“恩?未曾有什么大事发生。”方靳有些不明所以。
“那为何方才我出去时,大家都盯着我看,难道我那日的法术失灵了?”莫媣皱眉。
方靳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道:“你的法术并未失灵。”
“那是为何?”
方靳突然看向莫媣,目光坚定:“姑……莫媣,我说了你莫生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啊?负责?负什么责?”这下莫媣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于是方靳对莫媣解释道:“那日|我让手下去为你置办衣物的事情,不慎被底下的将士们知晓,后你又在我房内睡了半月,所以……大家都在传你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方靳说着偷偷观察了一下莫媣的表情,发现她并未露出生气的表情不觉松了口气。
他也知为何当时流言传出来的时候并未阻止,反而任其越传越广,心中竟隐隐有几分欢喜。这感觉他从未有过,但也明白,自己怕是对这女子动了心。
“我很抱歉,这件事若不是我管教不严,也不会损害到你的名声。你想怎么罚我都成,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哎呀,好了,我以为什么事情呢?原来就这么点事儿?”莫媣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你忘了?我是妖,又不是你们凡间的女子,谁在乎名节那种事。”
莫媣说的毫不在意,也表现的豪迈,可是听的人却是黑了脸。
是了,他倒是忘了,眼前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这凡间的规矩还真是没有被她放在眼里。只是莫媣表现的大度不计较,方靳倒是不舒服了,心里隐隐希望莫媣计较一些。但到底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面上带笑多谢莫媣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