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又连续找了几家药铺阿莹受到的都是同样待遇,那些掌柜的看也不看阿莹带来的名贵药材就把她客气的送出店门,阿莹骑着鹿王走在街上不禁叹息道:
“怪不得都说中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想到我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拿着两口袋的灵药没处卖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鹿王用兽语说道:
“那不是还有一家药铺吗!咱们不妨进去看看。”
阿莹抬头一看只见牌匾上写着郝家药铺只好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家倒是老熟人,估计没什么戏,不过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好。”
说完阿莹翻身从鹿背上跳下迈步走进药铺,进到里面当即闻到一股难闻的药香,阿莹先抬起头四下打量这间屋子,只见糊墙的纸都黑乎乎的让人看着提不起精神,刚进门口就有一张方桌,桌前郝郎中正拿着一本枯黄的书籍入神的观看,屋子里面倒是还有几个柜台,也都旧的有些发黑,柜台里面的药厨有的关着有的开着显得甚是凌乱,而且很多拉开的药厨里面也都见了底。一个趴在柜台上养神的伙计看到阿莹进屋无精打采的迎过来说道:
“小姐您……”他的话还未曾说完眼睛就直了,赶紧揉了几下笑着说道:
“阿莹小姐,怎么会是您啊?”
看书的郝郎中闻言也当即抬起头,看着阿莹先是一愣,又回想自己已经要揭不开锅的窘境也不怕阿莹讹诈便坦然的说:
“阿莹小姐,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阿莹拉了拉郝郎中对面的椅子躬身坐下反问道:
“莫非郝先生不欢迎我?”
郝郎中笑道:
“您是医药界的名人老夫哪敢得罪啊?”
伙计见状赶紧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客气的说:
“小姐,请用茶。”
阿莹接过茶打量伙计两眼问道:
“我看着你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伙计笑呵呵的回答:
“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就是小的带着您进的周家药铺,后来你刚离开小的就被赶出来了。”
阿莹一笑又问郝郎中:
“这才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按说照你的医术就是自己开药铺也该生意兴隆才对?”
郝郎中叹息道:
“生意倒是还不错,只不过是要不上银子进货,没有药材自然就没人来瞧病了。”说着把半尺高的账本推给阿莹。
阿莹拿过一本翻开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陈二狗欠三钱银子,郝健欠八百文铜钱,乔山欠五钱银子零贰百文铜钱……阿莹一直翻到最底下一本账,上面依然写着那些零碎的账目,阿莹惊呼道:
“这才一年功夫你就赊出了如此多的药材?”
郝郎中叹了口气说道:
“都是些穷苦百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死在药铺门口吧?”
阿莹疑惑的问:
“难道你这就没有几位有钱的主顾?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专门给有钱人看病的。”
郝郎中道:
“阿莹小姐有所不知,给穷人看病和给有钱人看病可是两回事,同样的病穷人买几十文钱的药就能治愈,可是换做有钱人如果不让他吃几十两银子的草药他就会以为咱们在糊弄他;老夫本钱小买不起名贵药材,所以有钱的主顾来过两次就不再登门了。”
阿莹数落道:
“你可真够迂腐的,随便开点药收他们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了,只要能治好他们的病就行了呗!”
郝郎中辩解道:
“老夫是规规矩矩的买卖人,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怎么能做呢?”
阿莹挖苦道:
“没错,你的良心是不错,可是你就要把药铺干黄了;像我们这些心术不正的依然过的很舒服。”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郝郎中苦笑一下岔开话题问道:
“听说小姐前些日子已经离开了,不知这次回来……”
还没等郝郎中问完阿莹抢着说:
“本小姐如今也开始做正经买卖了,我专门往城里的各大药铺销售名贵药材,恰巧从你门口经过所以就进来瞧瞧。知道你买不起不过给你看看成色也好。”
听到阿莹的话郝郎中的老脸涨的通红,阿莹也不理会吩咐守在旁边的伙计:
“你去我的鹿背上扯下一条口袋给郝先生看看。”
伙计闻言出去看看阿莹骑的鹿王也被吓了一跳,蹑手蹑脚的在鹿背上扯下一个口袋匆匆的扛回药铺放在地上。阿莹指着口袋对郝郎中说:
“郝先生,请过目吧!”
郝郎中低头解开口袋当即就傻了眼,只见里面装的大多是人参、天麻、何首乌,还有些杜仲、茯苓、当归之类,药材名贵不说而且大多药龄都超过五百年。傻看了一会郝郎中咽了口唾沫说道:
“我的小姑奶奶,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用口袋装这些灵药的,放在哪家药店也得把他们装进锦盒当宝贝供着。”
阿莹笑问道:
“看来郝先生对我的药感兴趣?”
郝郎中干笑着说:
“瞧您说的?哪个开药铺的能对这些药材不感兴趣?只是我这囊中羞涩恐怕一株也买不起。”
阿莹爽快的说:
“我这次回来带的草药比较多,现在银子赚的也差不多够本钱了,剩下的就赊给你吧!等你卖完了再给我银子也不迟。”
郝郎中肯定不会相信阿莹的鬼话,心中暗想这丫头说不定又是从哪讹诈来的药材,她做买卖哪需要什么本钱?不过听说阿莹要赊给自己也乐的合不上嘴,满面赔笑说道:
“小姐若是肯赊给我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价钱?”
阿莹道:
“我都是按药龄收购的,每一年药龄你就给一百文吧!”
郝郎中心中默默算计:一年的一百分钱,那么十年的药材给一两银子,五百年的就是五十两银子,如此算来大多数药材就是往外倒卖也能卖回本钱,而人参之类的药材起码有三五倍的利润。想到这郝郎中笑着说:
“价格是贵了点,不过既然小姐肯赊给我就算给我帮了大忙,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
阿莹又命伙计拿下另一口袋药材和郝郎中逐一查看算账,最后算出这些药材价值一万多两银子,郝郎中用颤抖的双手打下欠条,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大数额的买卖。阿莹不管他是什么心情拿起欠条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