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仁听了知府的话简直就要哭了,站起身含泪说道:
“多谢大人。”
知府又打量着阿莹问道:
“这位是?”
阿莹笑嘻嘻的说:
“草民是周家小姐,昨日布施送药就是我主持的。”
“失敬失敬。”知府说完甚是不解的问周啸仁:
“不知二位今日唱的这是哪一出?”
“大人容禀……”还没等周啸仁说完只听阿莹抢着说:
“启禀大人,只因草民昨日送药亏空过多,所以家父一怒之下派七八个家人责打草民,草民被打的无何奈何这才来找大人做主,还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那知府不高兴的说:
“周相公,如此说来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世人都说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可是另小姐必定是个女儿家,你怎能如此责打,况且另小姐做的又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周啸仁气的又差点昏死过去,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说道:
“大人,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她一个人把我七八个家人打得躺在地上难以动弹。”
知府笑道:
“周相公昨晚一定喝的很尽兴吧?”
周啸仁反问道:
“大人因和知道?”
“若非喝的尽兴因何此时还在说醉话?”知府道。
周啸仁哭笑不得地说:
“青天大老爷,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知府又问:
“既然如此,请问周相公前来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告的当然是她。”周啸仁指着阿莹说,然后低声自语:
“所谓何事还得容我想想。”
知府很是客气的说:
“周相公就不要戏耍本府了,若是有闲情逸致不妨到后堂小叙,本府略备薄酒为周相公庆功。”
周啸仁复又跪在地上委屈的说:
“大人,草民真的有冤情要诉,就是给草民吃了熊心豹子胆草民也不敢戏耍大人,只是让她气糊涂了不知从何说起。”
知府无奈转身回到椅子上问道:
“既然如此就请周相公说说你的冤情吧?”
周啸仁沉吟半晌才理清思绪说道:
“草民状告她冒人草民的女儿,讹诈草民的钱财。”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本姑娘到他府上本是卖药的,是他们夫妇硬说草民是他走失多年的闺女,今日打发本姑娘离开,我这一个子也没拿怎么讹诈他了?”阿莹辩解道:
“若是这么说我还要状告他呢!我这葫芦里有十二颗丹药,定价一千两银子一颗,葫芦在他房里放了三天如今只剩下十一颗,草民也不讹他,只要他赔偿一千两银子的损失就算了事。”
“大人休要听她胡言,那葫芦虽然在草民房里放了三天,可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机关草民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周啸仁被阿莹气的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阿莹摘下葫芦拔下塞子说道:
“大人明鉴,这葫芦上什么机关也没有。”
知府道:
“呈上来。”
一个书案拿着托盘来到阿莹跟前,阿莹伸手把葫芦放在托盘里,书案捧着托盘送到知府的案子上,那知府看看葫芦嘴上并没有什么机关然后把里面的丹药倒出来数了数问道:
“丫头,你既然说是卖药的,本府来问你:你初到周家药铺是何人接待的你?”
阿莹答道:
“是郝郎中。”
知府扔下一支令箭说道:
“来人,去传郝郎中。”
马上有两个衙役接了令箭下去传人。
不一时工夫郝郎中被传唤到堂,通报过姓名之后那知府说道:
“今日有周啸仁告女案传你前来作证,你要如实回答本府所问,若是胆敢信口胡言被本府查知定不轻饶。”
郝郎中跪在地上有些颤抖的说道:
“大人明鉴,小人断不敢虚言。”
知府一拍惊堂木问道:
“我且问你,这位周家小姐是何时到的周府。”
“启禀大人,这位小姐是三日之前到的周家药铺。”郝郎中答道。
知府又问:
“那日可否是你接待的周小姐?这位所谓的周小姐到底为何而来?”
周啸仁闻言赶紧给郝郎中使眼色,郝郎中也不看他如实答道:
“当日正是小人接待的这位小姐,她是为出售丹药而来,我们东家起了贪婪之心才打发夫人到药铺认亲,接下来就发生了三天来的闹剧,害的我们东家赔上了近万两银子。”
知府接着问:
“照你所说这葫芦里的丹药的确值一千两银子一粒?”
郝郎中答道:
“若是恰逢对症的病患就是三五千两只怕也有人出。”
知府数着桌上十一粒丹药逐一装进葫芦再次问郝郎中:
“这葫芦里原有多少丹药。”
“这位小姐说有十二粒。”郝郎中答完话如释重负的擦了擦汗。
“本府明白了。”知府言道:
“周啸仁见财忘义,指使其夫人冒认这位姑娘为女意欲巧取葫芦里的丹药,不成想其诡计被这位周姑娘识破,连日来捉弄他破费了诸多钱财。本府判决如下:周啸仁贪婪成性咎由自取,所破费的钱财实数活该,本府不予追回,且私吞这位姑娘一粒丹药,按照姑娘所说理应照价赔偿。”
周啸仁闻言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大喊冤枉,只听知府呵斥道:
“大胆周小人,本府已然对你从宽处理,若是还敢生事休怪本府棒下无情。”
周啸仁闻言不敢多言,紧接着传来堂外近千百姓的高呼:
“青天大老爷英明。”
只听那知府喊道: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有。”四个守在近前的衙役答应一声从班中闪出。
知府又道:
“退堂。”
四人跟着高呼:
“退……堂……”
遂有书吏公孙策将葫芦送到阿莹手中,阿莹道了一声谢活蹦乱跳的跑出了大堂,周啸仁和郝先生都垂头丧气的跟了出去,走出衙门周啸仁对郝郎中怒斥道:
“郝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必再到药铺坐堂了。”
郝郎中无奈的说:
“东家,郝某也是被逼无奈,这位包大人出了名的明察秋毫,我若是有一句虚言恐怕当即就会被他老人家戳穿,到时不但帮不了东家反而要连累我自己挨板子,当日我也曾苦劝于您,可惜您财迷心窍听不进良言才落得今日这人财一起丢的下场。”
“用不着你教训我,赶紧滚。”周啸仁气呼呼的骂道。
郝郎中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