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阿莹吃下两大碗饺子几个妇人都有些吃惊,只听阿莹抬起头问那个二婶:
“还有吗?”
“多着呢!”好心的二婶叮嘱道:
“不过你不能吃的太多,待会就该入洞房了,咱们这有规矩:入了洞房不许出去解手。”
阿莹愕然的点了点头,全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规矩。这时候旺财娘也从外面进来,喜笑颜开的对那个二婶说:
“这孩子年纪小,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费心多教教她。”
“你就放心吧!我的老嫂子。”那位叫二婶爽快的应道。
“该拜天地了。”随着老者的喊声屋子里的众人都纷纷起身。
那位二婶拿过一个红盖头盖到阿莹头上,阿莹随手把它掀了下来,那二婶笑呵呵的说:
“这东西可不许掀。”说完又给阿莹盖上拉着她往外走。
阿莹只好跟着人群来到堂屋,只听旺财娘喊道:
“今个咱们也没有外人,成子,你嗓门大给他们喊两嗓子拜拜就算完事了。”
“唉!”最早来的那个青年答应一声喊道: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随着喊声阿莹被推倒堂屋中间,然后又听到成子一声叫喊:
“一拜天地。”
那个二婶推着阿莹要她下拜,此时阿莹不干了,掀开盖头说道:
“不就是吃个饺子吗?有这么麻烦吗?我不吃行了吧?”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的男女老少都一片愕然,此时阿莹和他们的眼神倒是一样都莫名其妙的盯着对方。阿莹环顾一圈最后眼神落到面前一个二十五六岁上下的青年身上,见他长得五官倒是十分端正,只是一双眸子里都是白色的没有黑眼仁,这人的表情倒是与众不同,盯着阿莹满脸充满了畏惧。
旺财娘打破沉默说道:
“好了,不拜就不拜了,咱们也不讲那些虚礼,他二婶你赶紧拉着这丫头入洞房!”
那位二婶利落的伸手给阿莹盖上盖头,然后拉着她的手走进另一间里屋。往外走的时候阿莹听到那位八叔公低声问:
“旺财娘,这丫头长得倒是俊,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旺财娘笑着说:
“不碍事,俺昨个跟她唠嗑来着,没啥毛病,就是自小没有爹娘教养的过失,等年纪大些就好了,您老也不要见怪;咱们入席,您老今个可得多喝几杯。”
周围的众人闻言也都有了营生,一个个拉桌子、扯凳子的七手八脚忙乱起来。
阿莹跟着那位二婶走进一间干净的屋子,只见那屋子的墙上贴着斗大的红喜字,炕上放着一张新编的草席,两套干净的被褥上盖着一块红布帘子。那位二婶见阿莹又掀起盖头赶紧帮她盖上,在耳边小心的叮嘱:
“丫头,你可不许胡闹了,免得让人笑话。”
阿莹不解的点了点头跟着她到炕沿上坐下,那二婶又没话找话的跟阿莹闲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功夫旺财娘进来客气的说:
“他二婶,今个辛苦你了,我可得多敬你几杯。”说完拉着那二婶就往外走,又回过头拍拍阿莹的手叮嘱道:
“丫头,你可不许乱动。”
阿莹无奈只好再次点了点头。
等两个人出去以后阿莹掀开盖头打量这间屋子,扫视一圈眼神落到草席鼓起的四个角上,她伸手掀起一个角只见地下放的是些红枣、花生、桂圆、栗子,看到这些东西阿莹心中一喜,正好闲的无聊可以吃它解闷,于是动手把这些吃的都捧到草席上,一边听屋外众人说话一边扒开干果享用。
等阿莹把草席底下四样干果都吃的干干净净已经到了这日傍晚,此时外面道喜的宾客才逐一散去,旺财母子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都送到门外。最后听到娘两个嘟囔着来到阿莹这间屋子门口,只听旺财娘低声说:
“你倒是进去啊!”紧接着把旺财推进房门。
在旺财进门之前阿莹随手把盖头盖在头上,稳稳的坐在炕上洞悉着屋内的动静,旺财回过头看看他娘已然走远,然后贴着墙边往屋子里挪了几步直愣愣的问:
“你是妖精?”
阿莹掀下盖头惊奇的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旺财答道:
“俺的眼睛能看出妖精的原形,虽然看不出你的原形,不过俺能感觉出你就是个妖精。”
“我还以为你是个瞎子呢!”阿莹说:
“你的眼睛为什么都是白的?”
旺财依旧有些发愣的说:
“俺爹死的早,俺娘是给俺爹上坟的时候中了邪后来才怀的俺,俺生下来眼睛就是这样,虽然看得见眼前却都是黑影,没有什么五颜六色,不过也有个好处二三十里以内的东西俺都能看得见。”
“这么说来你是个鬼胎,我们娘娘给了我一葫芦丹药说是可以治妖邪之症,你去大娘屋里把葫芦拿来我送你一粒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旺财闻言转身出去来到他娘的房中,只见那老太太正坐在炕头摆弄阿莹的葫芦,旺财不解的问:
“娘,你忙乎啥呢?”
旺财娘笑道:
“俺想看看这丫头葫芦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可是忙活了半天也没拔开这个塞子。”
旺财接过葫芦说道:
“你拿人家东西做啥?”
旺财娘笑道:
“这么会功夫就知道跟媳妇一条心了?”
旺财也不答言拿着葫芦转身就走,来到阿莹房中把葫芦伸手递给了阿莹。阿莹接过葫芦拔下塞子拿出一粒丹药对旺财说:
“给,吃了吧!也不枉我在这白白耽误一天功夫,好歹送出一粒少一粒。”
旺财倒是没有多心接过丹药放进嘴里吃了下去。阿莹看着他吃下丹药伸伸懒腰躺在炕上问道:
“你昨天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旺财答道:
“上山采药去了,俺的眼前只有黑影,所以分不清白天黑夜。”
阿莹又问:
“你整天不分黑白的在外面乱转见过几个妖精?”
“两个。”旺财答道:
“东村的生子前年娶了个狐狸精,俺每晚都能看见那狐狸精吸他的阳气,没用上两个月生子就死了;今天又见到了你。”
阿莹笑问:
“你怕不怕我?”
“怕!”旺财愣愣的说。
“你别怕,我如今吃饱喝足又送出了丹药也该离开了。”阿莹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旺财嘟囔道:
“你是我媳妇。”
阿莹呲着牙晃了几下小脑袋威胁道:
“信不信我也吸干你的阳气然后把你吃了?”
旺财闻言往后急退了数步,阿莹一笑打开窗子飘然而去。
出了这个小院阿莹连蹦带跳的跑在路上,看看身上还算满意的新衣服笑的合不拢嘴,走到二更时分她来到一所城郊附近,正想找个地方休息忽然天空上噼里啪啦的掉下了雨点。
“我的新衣服都浇湿了。”抱怨了一句阿莹急匆匆往前赶路。
又走了一段路边突然闪现出一座小庙,说起那庙小的实在可怜,只有一个四尺见方的石头屋顶盖住三面矮小的青砖墙,两个墙垛上还写着一副对联:多少有点神气,大小是个官儿。
屋顶下是一个三尺不足的土地爷泥胎,虽然身材矮小那泥胎上却有些不凡的灵气。阿莹哪管那些往一旁推了推泥胎躬身挤进去避雨。
泥胎晃动了几下有些不满的出言说道:
“老夫这只有屁大的地方你还来跟我挤,你是从哪来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这不是下雨了吗?避避雨我就走,本姑娘也不愿意住你这破庙。”阿莹答道。
那土地公公又说:
“往前再走里许就是城隍庙,他那宽敞你还是到他那去吧!”
阿莹道:
“既然没多远你就到那去将就一夜!等明个本姑娘走了你再回来就是。”
土地一听气的撅起了胡子,可是看看眼前这个莫名的妖孽他还真是有些没办法,打量了几眼问道:
“你这丫头是从哪来的?”
“妖王谷,听说过吗?”阿莹反问道。
土地叹道:
“好地方,怪不得能养出你这般水灵的姑娘,头一次出来吧?”
阿莹点了点头,土地公公道:
“怪不得!”
阿莹追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土地公公言道:
“就凭你这模样再加上咱们身上的法术走到哪还不是前呼后拥、吃香的喝辣的,你若不是头一次出来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阿莹不解的问:
“因何不见你有人前呼后拥?”
土地公公尴尬的笑着说:
“我这不是有天条束缚着吗!像我们这等小吏名义上是神仙,实际上日子并不如你们好过,像你们无拘无束那才叫神仙般的日子。”
“我等也有敖王约束,若是惹下祸事必然会受惩处。”
土地公公笑道:
“这话若是三年前你对老头子说起我还相信,如今地上这些散仙谁不知道敖王无道、荒废政事?你若是安心留在城里过好日子老夫保管一万年敖王也不会罚到你的头上。”
阿莹闻言顿时起了贪心,有些费解的问: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有什么企图?”
土地公公呵呵笑着说道:
“老夫这一身法术无处施展,如今我这庙前也是少有供奉,见你是个人才,若是给你出点主意日后得到好处是否可以分给老夫些许?”
阿莹爽快的答道:
“你说吧!若是得了好处咱们平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