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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妖

按照以往的消防演练,当日欧阳水月正确的做法应当是掩住口鼻,然后身披浸水了的棉被.....然而,当时的情况又怎能容他理智的去面对一切,但当日的他那样毫无准备的冲入,其结果无非便是同生共死,尽管他当时的念头是一定要将丫头好好的救出来......

当他如愿以偿的在宿舍找到奄奄一息的丫头时,大火甚至已经蔓延至他的身前,他更是来不及有任何举措,只是紧紧的抱着那心爱的丫头,对着他的嘴唇轻轻的吹了几口气空气,便顶着熊熊大火冲出了包围,身后轰隆隆的倒塌声如影形随,身旁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如蛆附骨......

事后的他每每想起那一幕便心有余悸,当冲出大火的那一刻,他便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似乎被烤干了一样虚弱......那一幕,他同样将其称为奇迹,但每每回忆起,他只能庆幸自己福大命大,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安慰如今仍躺在家中静养的丫头......

然而,如今当他以旁观者的姿态再次来到当日的现场时,他却清晰的发现,在冲入大火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如同正常人一般渐渐被烤干,然后一丝丝的皲裂,一股股黑烟正不断的钻入他的口鼻,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当时的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坚持到丫头所在的五楼.......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毫不留情的揭开了事情的真相。在他浑身上下渐渐被裂缝密布,意识几近涣散之时,他清晰的看到忽然从身体内涌出一丝丝液体,并非是他预料之中的血液,而是如水一般透明清澈,迅速包裹着他的身体,直至他的身形足足膨胀了一倍有余方才停止,随后他的意识便逐渐清醒,他的速度也在逐渐提高,噼噼啪啪的火海在蔓延至他的身旁时,宛若遇到天敌般纷纷退让,头顶之上不断掉落的水泥石块,也在砸落在他身体的一丈外被生生弹开,直到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五楼时,包裹着他身体的水幕才消失殆尽……

当他向丫头嘴唇轻轻的吐出几口空气时,他分明看到一股股水流涌向丫头的口中,与他的身体竟然进行着一次次的循环,然后当他抱起丫头向火海外冲出时,先前的一幕再度出现,直到他二人安然无恙的走出宿舍楼时,他身体外的水幕再次崩碎……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欧阳水月才渐渐明白,为何就连医生都对丫头的恢复感到不可思议……但他的心底依然无法接受自己是妖这一点,难道自己就不可以像来自星星的你中的男主角那样,是拥有着特异功能的来自地球的他吗?

但接下来的一幕幕,却是让他的心底不得不放弃了挣扎……

接下来的一幕,是发生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也只是听妈妈提及过几次,据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尚还住在农村,有一次缠着要和小舅去河边洗澡放牛,口渴时便去了山涧的一处泉眼处打水,望着一汪深邃的泉水,他忍不住捡起一块石头扔出,随后便讪讪的转身离开,便看到一脸惊恐的小舅大声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拼命的向自己奔跑一面努力的向自己做着恐吓的动作……

这些在他的记忆中依稀留存,对于小舅为何那样,当时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觉得很是好笑。他只是清楚的记得当时小舅上来一把抱住他,转身便是没命的向山下跑,他的目光当时正好投向深潭,但除了荡漾着点点波纹外,什么都没有……从那以后,山间的那汪泉水便被人们化作禁区……

后来,他长大了,在妈妈谈及往事时,每每都会告诫他,自己的小舅当年是如何不顾性命将他从水桶粗的巨蛇口中救出,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小舅的恩情等种种,对于小舅对他的喜爱他全都历历在目,小时候出远门的时候,数十里路他都不曾走过一步,全是骑在小舅的肩膀上度过……但唯独对于这件事,他的脑海中始终没有太多印象,他曾多次抱着好奇的心理问过小舅,但小舅每次都是淡淡一笑,说道:“你妈妈骗你的呢,这世间哪会有那么大的蛇呢?”

但如今,他知道,妈妈没有骗自己。此刻他以旁观者的视角,清晰的看到了当时他的身后,的的确确出现了一个堪比小水缸的巨大蛇头,张着挂满了筷子长短的毒牙,却在临近他脑袋的那一刻,忽然惊恐的缩了回去,一脸惊骇的望着他身后一道道水柱渐渐凝聚而出的一张不知名生物的巨脸……

然后便是妈妈给自己诉说的第二件自己大难不死的事情,话说那是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太阳渐渐落山,天气便毫无预兆的剧变起来,阵阵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乌云密布,宛若翻书一般说变天就变天,尽管有着“晴带雨伞,饱带干粮”的优良传统,但奈何狂风大作,再加上乱石纷飞,天色都在一瞬间变为黑色,伙伴们的雨伞都被齐齐刮飞……

好在比自己年长的伙伴们尚且有些头脑,大声吆喝着众人跑向山坳里,但自己那时毕竟太小,当时立马都吓哭了,姐姐一面拉着自己往山坳跑,自己还一面死死的抓着早已翻桩了的雨伞不放,直到姐姐拉着自己滚落入山坳时,自己还哭着去追被狂风卷走了的雨伞,当姐姐再次跑上前去一把抓向自己时,却是空空如也……

后来,直到狂风渐渐停息,村民们也都慌慌张张前往放学的路上,却只见姐姐哭着说把弟弟弄丢了,而所有的孩子中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一个不落……

然后便是汉子妇女齐齐上阵,终于在很远的一处山崖边上找到了衣衫破烂的自己。妈妈每次提到自己,总会说上福大命大这四个字。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福大命大,但如今,他却是清楚的的看到当日他被狂风卷向远方时,山崖之下,两条数十米长的鲶鱼正张着大口,一股股旋风从他们的嘴中吐出,直到他的身子几乎临近水面时,忽然他的身后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依旧是那张巨大的奇异生物的脸庞顿时凝聚而出,顿时水中便泛起了两股鲜活的血液,而他的身体也在水柱的托附下慢慢上升,直到悬崖边方才停下……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欧阳水月宛若做了一场噩梦般满头大汗,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是一声惊恐的嘶喊,当看到眼前帅帅的妖异的男子明显的一愣时,却意识到方才的一切不是梦……

回头看了看那六七道依旧沉浸在尿意中的身影,欧阳水月淡淡的摸了摸满脸的汗水,收起了先前对待骗子的语气,说道:“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他们……”

“首先,不是我要你怎么做,其次,我并非是拿他们逼迫你什么,而是,你需要我……”,那穿着军装的青年不徐不疾的开口道。

“奥?那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是一只妖吗?”,欧阳水月冷冷的开口道。

“谢倒不用,大家怎么说都是同类嘛,至于你是妖,从你彻底觉醒了妖的血脉后,这便是你无法逃脱的宿命……”,身穿军装的青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欧阳水月陈述道,“你应该庆幸,庆幸是我先找上你,若是被那些占山为王亡命天涯的妖邪组织找上,他们第一做的便是杀光你身边所有的兄弟,亲人,以及你的小女朋友,然后残忍的折磨你鞭打你,直到你屈服成为他们手中的一具傀儡,去无情的杀戮,去残忍的掠夺……”

欧阳水月听着这一句句荒诞的话语,额头不由的冒出一丝丝冷汗,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怀疑,不敢去赌博……

“但若是你加入炎黄军团,你将肩负起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将会受到各地妖域组织的保护,享受到一定的特权通行与福利待遇……”,身穿军装的青年不紧不慢的陈述利弊道。

欧阳水月听到这,脑袋只是嗡嗡直响,如同机器超负荷运转一般疲惫不堪,“我需要考虑几天……”,欧阳水月一脸惨白的望了那青年一眼。

身穿军装的青年渐渐抬起闪烁着晶芒的手,“最后提醒你一句,觉醒了血脉成为妖族的你,在没有办理户籍登记之前,是不受任何法律保护的,如今不知道有多少游荡的妖怪正冲着你流口水呢!”,身穿军装的男子一脸戏谑的望了欧阳水月一眼,而后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静谧的四周,”更重要的是,在无法将妖气收敛自如的情况下,你身旁和你亲近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妖气的入侵,精元的流逝,这些妖气便如同黑夜的明灯般,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那些无家可归的妖秽之物的目光……”

欧阳水月听到这里,内心顿时慌乱了起来:姐姐前几天怪异的高烧不退,甚至直逼四十二摄氏度;阿杰夜间骑车回家,却诡异的在死胡同转圈.....

难道这一切真如那青年所说的那样,是自己身上散发的妖气吸引了那些妖异邪祟之物的入侵吗?那丫头宿舍的大火会不会也是......

欧阳水月想到这里,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慌乱的看向那身穿军装的青年,着急的开口道:“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穿着军装的青年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没有办法啊,但你有办法.....“,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欧阳水月开口道:“保护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你没有实力之前,离他们远点....而你最好的去处,便是炎黄军团,妖怪的军团,也是中国,最顶端的军团.....“

欧阳水月心底一阵刺痛,他美好平静的正常人生活难道真的就要结束了吗?尽管有理由怀疑那青年话语的真假,比如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军衔;炎黄军团,若是真的像那青年所得那样牛逼,对于军事入迷的他怎么可能闻所未闻呢......但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幕幕真实的场景又该如何解释.....“我若是不答应呢?”,欧阳水月不甘的没底气的问道。

“你会死,死的很惨,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得死.....“,穿着军装的青年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你这是威胁我吗?”,欧阳水月的眼睛已经通红,仿佛眼前的的青年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首先,需要强调的是,我没有威胁你,你要知道,妖怪也分很多阵营的,有保家卫国的妖怪军团,自然有为非作歹的妖怪组织,对于你这样觉醒初期的妖怪来说,天资好的,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先是杀光你身边所有的人,然后残忍的训练你.....”

“对于天资不好的,那就直接一口吃掉.....“,身穿军装的青年舔了舔嘴唇,声音变得些许寒冷说道,“其次,就算我威胁你了,你又能怎么样?”,说着,他抬起他那流转着阵阵晶芒的手,冲着欧阳水月做出了一个握拳的动作,欧阳水月立刻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抓住了一般,一股来自四面的巨大压力让他几乎要窒息,如同一只小小的蚂蚁被人攥在手心.....

随着那青年隔空的拳头越攥越紧,直至彻底握拳,欧阳水月的身体也在在一刻再也无法承受那巨大的压力,他只感觉脑袋一阵血脉的喷张,然后便是“砰”的一声,欧阳水月的身体如同一只装满水的气球般砰然炸开,一股股鲜活的液体向着四周溅射开去....

但并非是如同常人一般鲜血四溅,而是诡异的化作一股股水柱,在不远处又迅速凝聚在了一起,化作欧阳水月的身影,扶着大树一脸戒备的望着青年,重重的喘着气.....

“现在的你,不堪一击,弱如蝼蚁,你的存在,要么悄无声息的死去,连带着你最爱的人陪葬;要么轰轰烈烈的活着,成为保家卫国的强者精英.....“,那身穿军装的青年淡淡的收回拳头,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喜。

若要说欧阳水月的心底先前还在顽固抵抗,垂死挣扎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心底已经泛不起丝毫的波澜.....

他却依旧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这座城市有着太多他难以割舍的羁绊,拥有时没有太过珍惜,等到失去时才后悔,后悔哪怕再多一天....

“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欧阳水月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的玩世不恭,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那身穿军装的青年听此淡淡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抛一块数寸的竹牌落在了欧阳水月的手中,“若你想好了,便捏碎这竹牌,我便会立刻出现.....“,随后很是随意的一个响指,那对着墙壁哗哗放水的几个兄弟们纷纷摇了摇脑袋,“真舒服啊,尿个尿都能睡着,真他妈喝多了是.....“

说罢,齐齐大摇大摆的走到欧阳水月的身前,猛地推了推正在发着呆的欧阳水月,“看什么呢?女神吗?”,欧阳水月听言好奇的转过身看向众人,“那一个五星上将.....没看到吗?”。

“你喝高了吧你,还五星上将呢,是不是来邀你去部队,做最牛逼的特种兵啊”,五六个醉醺醺的汉子齐齐的哈哈大笑起来。

唯有欧阳水月此刻异常的清醒,带着笑容开怀的看着眼前嬉戏打闹口不择言的众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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