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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震撼

“欧洋,你回来快有三个月了吧?对未来怎么打算的?”

欧海坐在床头,望着看上去有些形神不安的儿子问道。

“爸,如果不是太着急,等一会儿再商量好吗?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去一下!”

他听出父亲想长谈,但自己真的不在状态里。

“奈美是个好女人,她这么远回来与你和好是一件很不易的事情,也是你的福份,不要辜负人家...”

就听了两句,欧洋已经意会到父亲要说什么了。

“看来是时候告诉他们夏颖的事情了”

“爸...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他故意放慢语速,希望不要惊吓到父亲。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父亲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夏颖吗?我们已经知道了,但你妈不太同意”

“爸,你们怎么知道的?是奈美说的吗?她还说什么了?”

欧洋禁不住有些生气,内心也不免对奈美滋生了几分反感.....

“欧洋,我们和雷师傅一家有缘分没错,在一个病房相处了那么久,大家都知道夏颖这孩子挺好的...但她不适合做你的女友,甚至妻子...”

“夏颖性格太内向...过去听雷师傅说过她童年受过什么刺激...”

“所以我们觉得这姑娘给不了你需要的爱,再说你也结过一次婚,雷师傅他们一家也未必愿意你们交往。我看你还是尽快调整心态,别让奈美等太久......”

听父亲这么说,欧洋多少有些失望。

原以为告诉父亲会得到相应的赞同,没想到连最基本的理解都没有。

在自己看来,夏颖承受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能体会的,正因为她内心受过伤害,所以才会与外界建起一座墙。

而父母却把她的这种性格视作为他们交往的‘阻力’.....

还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他深爱着夏颖,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爸,我与奈美决定分手的那一天起,就没打算再复合,现在你们的撮合虽然听起来不错,但我想说这真的是勉强...”

“虽然不知道我妈从奈美那里听了些什么,但我真心不希望您二位的态度误导到奈美,因为我与她已经不可能了”

“您也要站在奈美的立场,为她着想一下,就算我同意复婚了,但在这个小城市里,除了我们一家之外,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还没等他说完,又听到父亲横穿而入地说道:

“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还想回韩国就去吧,毕竟你在那边已经习惯了,只要奈美能陪着你,我们也能放心”

欧洋这才意识到自己解释了那么多...都是徒劳.....

“爸,您和我妈到底怎么了?我决定留下来,只因为这里更需要我,您们更需要我”

“我现在的打算是,过些日子回去把工作给辞退,还有房子的事情也要处理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我一会回来再说,好吗?我现在真的要出去一下了”

谁知道,父母就像协商好了似的,看到自己刚从房间里出来,母亲在沙发旁立马站起身,提着包包跟上来说:

“欧洋,陪妈去趟商场,家里要买一些东西,本来昨天就要去了,一天找不到你,看你赶时间,我们快去快回!”

欧洋极其无奈的望着她,几近哀求地问道:“妈,一定要现在去吗?我真的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可是听母亲用很不解的口吻埋怨道:

“看你这孩子,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一会儿一个有急事出去一下,东西买回来后再忙你的事呗!”

......

直到晚饭时间,他们才从商场回来了,欧洋把东西一一提到家里后,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刚出了小区门口,恰巧就看到奈美从一辆出租车里走了下来......

这时,他打开车窗,喊了一声奈美的名字,然后示意她上车谈一谈。

“欧洋哥,没错,我刚才是与夏颖小姐..在你们经常约会的场所...见过面了!我也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开心,但请你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奈美刚上车就先委屈地说道:

“奈美,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见她,你应该不会幼稚到去难为她吧?”

欧洋能听出自己不开心的口吻,因为他现在确实有些生气,很显然奈美做了出格的事情。

“欧洋哥,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吗?两年真的那么久吗?”

“到底有多爱才可以发出那样的信息?难道你给她发那些短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可能会伤害到我?”

奈美没有丝毫歉意,反倒一股脑宣泄出自己的不满。

“奈美,你怎么会有看我手机的想法?这不是自寻烦恼吗?现在对你来说,尽快去接受这个事实才是对你最好的,我们都要学会正视当前。”

“其实故事很简单,两年前我们离婚了,现在我又爱上了别人...有那么难理解吗?奈美,你也不能再利用我父母对你的好感...去做一些伤害自己与她的事情了,一切到此为止,好吗?”

这些话他本不愿意说,但看她那么伤心,欧洋反而改变了想法。

“奈美需要快点转身,也许我应该把态度摆得更明确一些...”

可是本应该更伤心的奈美,并没有什么表现出他期待地愤怒转身.....

这时,反而看她有些若有所思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欧洋哥,夏颖小姐有过什么遭遇?是很糟糕的那种吗?”

“奈美,你到底与夏颖说了些什么?”

欧洋几近训斥的审问声,显然吓到了奈美......

他想“这可是夏颖的隐私,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女友...”

就在这一刻,欧洋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雷爷爷拨过来的。

刚接通就听到雷爷爷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说道:

“欧洋,夏颖突然晕倒了,刚被急救车接走去了医院...”

“夏颖刚回家,就遇到这么多事情...现在又因为奈美突然晕倒...情况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

欧洋一边开车一边在猜想奈美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见到夏颖。

“雷夏颖,你跑不掉了!”就是这句话,在梦里追逐了她十年。

“是的,十年前那个夜晚,那个恶魔就是这样叫唤着我的名字...原来不只是梦里才这样.....”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原来他一开始就认识父亲!”

“那么到底他与父亲有过什么恩怨?过去竟然会那么残忍地对待我?为什么出狱后又来打听我的下落?”

雷夏颖不愿睁开双眼,虽然她的意识已经恢复了......

她突然觉得竟然被‘未知’淹没了十年,现在才有机会清醒过来....

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该如何接受将要面对的事实......

从来没有预料到父母会欠自己一个解释......

而且更震撼的是:她觉得榆林也不再是安全的地方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找到困扰了自己十年的原因...当年那恶魔得逞后在她的耳边说过

“雷夏颖,我以后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终于,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想起来了...一点儿都不遗漏......

就是因为她忘不了那一句话

就是因为害怕他还会找来

她才会逃离深圳.......

“现在他出狱了,又说要见父亲?一定还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雷夏颖痛苦地睁开了双眼,迎接她的是父亲满怀愧疚的眼神。

“夏颖,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父亲一脸难过地注视着自己,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爸,他与你到底什么关系?”

“夏颖,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能理解来自女儿所有的不解与执意。

虽然知道女儿再不能有任何刺激,但十年后却被她这样意外知晓...既然她今天坚持要知道,那就说吧......

“那个畜生的妻子是你妈妈的同事,十年前,那阿姨在单位哭诉说她丈夫经常对自己施暴,后来实在被打得不行了,她就在咱们家躲了几天”

“后来经过我与你妈的帮忙,她也顺利与她丈夫离婚了,就从那时起,那畜生就开始对我们产生了恨意”

“离婚后,他更是整天萎靡不振,心理也完全被扭曲了,到处污蔑我与他前妻有染,还来我们的单位闹腾过几次,最后我们不得不报警...他被派出所拘留了几天出来以后你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留意到女儿的脸色又十分苍白,不觉心疼地说道:

“夏颖,对不起,都是爸爸的不好,那天如果我准时去接你,也不至于会出那样的事情......”

“那时,我们担心你知道后会更不安,就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短信让你受了不少惊吓,但...夏颖,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必再有任何担忧!”

艰难地说完这一切,他发现女儿竟然异常地镇静,表情没有丝毫埋怨或者生气。

这时,又听到女儿淡淡地问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对于你们来说一切都过去了...那他怎么知道我离开深圳的?”

其实,雷夏颖本想说“但我有知道的权利,你们不该对我隐藏这么久...十年...我竟然全然被蒙在鼓里...”

但她知道现在与父亲计较这些,只能让他更痛苦,也不会有任何改善......

“这个我还不知道,他可能打听的吧!看他态度那么诚恳估计自我悔改了不少!”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看女儿似乎缓和了不少,雷夏颖的父亲很快转换了话题说道:

“夏颖,虽然照顾爷爷很重要,但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呀,刚才医生说你营养严重不足,这几天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吃饭?”

“爸,我想再睡一会儿”听到父亲的关怀,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内心却不禁有些反感,身体里另外的那个声音差点冒出来说“我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不吃几顿饭算什么?”

幸亏她抑制得及时......

雷夏颖的父亲从病房里走出来后,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却看到一个很面熟的小伙子朝他走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欧洋。

这让他想起,刚才他父亲在房间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夏颖与欧洋交往了以后,改变了很多......”

虽然在医院见过几次欧洋,但印象一直不深刻。

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小伙子,他立刻就放心了,欧洋一看就很正直,而且很有礼貌,见到自己立即先鞠了一躬。

欧洋一脸担忧地向他询问女儿的情况。

他回答说:“夏颖已经醒过来了,就是受了点惊吓,你进去看看吧!”

听雷叔叔说夏颖受了惊吓,欧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他不禁自责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夏颖......”

欧洋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女友侧着身子躺着...人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可现在却躺在这里。

望着她消瘦的背影,欧洋顿时心疼不已。

外面父亲与欧洋的对话,雷夏颖都听到了。

但现在的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虽然知道欧洋已经走进来了,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向欧洋自言自语式地问道:

“欧洋,你说一个男人,在他离开的时候,如果说过会重新回来找你,那么他真的会回来吗?”

“夏颖,你想到哪里去了,谁说要离开你了吗?”

听她突然这么问自己,欧洋顿时就不高兴了,他觉得女友还是不相信自己。

不过,他马上又发现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看上去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

欧洋不觉心疼地说:

“对不起,夏颖,奈美与我都欠你一个道歉,她太草率了,你完全可以拒绝见她,可是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她昨天也是受了一些刺激才会那样反常,平日还是挺理智的,你放心,她以后一定不会来找你了。”

欧洋竭尽全力在替奈美做解释,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欧洋,奈美长得比我漂亮,又是你的前妻,她来找我也是因为还在乎你,我可以理解,一切该来的都会来临,除了面对,我还能做什么?”

她不愿再追究欧洋为什么把一切都告诉奈美,就像也没有向父亲追究为什么这么晚才告诉自己事实.....

她固执地想“反正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的...无论是被别人推倒的,还是站立不稳跌倒的...相信别人本来就是一种错误,毕竟连父母都保护不了我,又何故去埋怨别人?”

“夏颖,不是说好一起去面对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变化,对吧?”

欧洋一边说一边观察,他觉得她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

“夏颖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果然,这时听到她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希望变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女友那一刻的眼神:很陌生,而且有些不信任与试探的意味。

还没等自己回答,又看到她突然显得极其不耐烦地说:

“我有些累了,今天确实是很不易的一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雷夏颖的冷漠,那份冷漠里甚至还蕴含着反感。

晚上回到家以后,欧洋一直很不安。

他在不断地回想他们在病室里的每一句对话,以及女友讲话时的每一个神态......

包括刚才离开时,她连一句话也没说,依然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

夜间,欧洋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一种不祥之感一直笼罩着他。

后来明知失礼,但他还是禁不住拨通了雷叔叔的电话。

果然,电话刚被接起,就听到雷叔叔气喘吁吁地说道:“欧洋,夏颖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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