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哇。。。一阵令人恶心的呕吐声,侯勇这次算糗大了,当着酒吧门口众人的面亮了一次菜谱,将晚上老妈送的饺子全吐出来了。
壮汉一见从车里下来的两人,一个少年不认识,还有个胳膊上打石膏的,顿时就蔫了,掉头回去跟老大汇报去了。
“猴哥,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就看着您的座驾了,那甩尾,真是帅气。”张俊峰瞪着一双灯泡眼,白话的后沫横飞,听丑虎一说,马上凑了过来。
“水。。。水。。。”侯勇极力的向上伸着手要水,嘴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张俊峰让后边的兄弟跑进酒吧,拿着一瓶安泉纯净水出来,侯勇抢过来漱了好半天嘴,才将嘴里的恶心劲扛过去,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底掉,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
“老四,来了?人都带来了吗?”侯勇单刀直入。
“刚来,您老发话了,还能差事?就是要得急,哥们废了好大劲才把人凑齐,这价码。。。”搓着手指头,尴尬的笑着。
“行了,少废话,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哥们啥时候差过钱?”侯勇不耐烦的看着这个比骷髅胖不了多少的人,从车里拿出手包,拿出一沓钱,丢了过去。
“这是一万,事成之后,还有一万。我把丑话说在头里,你找的人要是把事办砸了,剩下的钱我照给不误,不过那一万可就是你买棺材的钱。只要你给哥哥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往后有你的好处。”侯勇有些看不上他,也没打算跟他客套。
张俊峰拿着崭新的一沓钱,放在鼻子边上,贪婪的呼吸着油墨上带来的味道,闭着眼睛舒爽劲呻吟着,就好像吸了K4粉似的兴奋异常,眼珠子直放光的说道:“得嘞,您就瞧好吧,包在我身上,要是砸了,我这100来斤,交给你了!”
身后的几个哥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沓钱,仿佛饥民发现了食物一般,忍不住伸手想去抢夺。
“滚!都把爪子给我缩回去,猴哥的话你们也听了,今晚上哥几个都把看家本事拿出来,要是演砸了,不用猴哥说话,我老四先废了他,别怪我心黑手很。”张俊峰一改常态,眼神中透着股杀气。
几个人听了,都是一激灵,好像很怕的样子,唯唯诺诺的点头,眼睛还不时的瞥向他手里的钱。
“老四,别在那瞎咋呼,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小远,今晚要上首新歌,到时候可全看你了,你手下的几个人靠谱吗?别到时候,再给哥们拖后腿。”侯勇面露担忧之色,给老四介绍道。
“您就瞧好吧,不是哥们跟你吹,别的不敢说,玩地下场,哥们敢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啪啪的拍的胸脯的骨头都跟着响,听上去快要散架了似的。
赵志远看着张俊峰心里直打鼓,心说就这货能行吗?再看他身后那几个,个顶个跟得了肺痨似的,风大点都能吹跑的主,咱这是摇滚演出,还是残疾人运动会啊?
“好,如果今晚上事成了,哥哥我再给你拿。。。”侯勇伸出五个手指头,张俊峰喜得眉开眼笑,这活哪找去啊,一晚上就两万五,就是把妹妹给他睡都值了。
侯勇看出了他的疑虑,一把搂过赵志远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说道:“老四这人,别看长得不咋地,以前也是在京城圈子混过的,树村!后来因为这个。。。”两根手指头比划着,点了点头。
赵志远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张俊峰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能在京城树村混的,一般都是成型的乐队,或者单飞的实力派,那可不是庆安或者乌江省这个小圈子,树村是什么地方啊?那是地下摇滚圣地,旁边就是迷笛啊,只要了解过摇滚圈的人都知道。在那混的不是疯子,就是天才,即便是疯子也是有才华的疯子。
赵志远听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在侯勇的介绍下跟几个人握了握手,就算相互认识了一下。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赶场要紧,旁边的酒吧我上个月刚盘下来,打算扩充门面,里边东西我没动,应该还有一套乐队家什,你们就那吧!”侯勇将钥匙丢给赵志远,缓缓的说道:“我进去安排一下,一会回来。”
在场的人都知道时间紧迫,张俊峰不想把事情办砸,心急的催促,赵志远问侯勇要了纸笔,就跟着几个人进了旁边停业的酒吧。门面不大,可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简单的估算了一下,足有上千平米,看样子原来也是类似音乐酒吧的风格,半圆形的舞台中间,一套落满了灰尘的乐器正静静的躺在那,似乎正诉说着往日的喧嚣。
赵志远插空在一边的吧台上,把歌曲写了下来,把两张纸交到张俊峰手里,几个小弟一阵手忙脚乱分别各自选取趁手的家什调试。两把悬浮式电吉他,一把低音贝斯,架子鼓和键盘各一,这算是标准配置的乐队装备了。
张俊峰却没有动,而是看着手里的两张纸,仔细的研究着,嘴角的香烟不时的冒着青烟,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可以推断出演出的时间降至,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张俊峰,香烟已经燃尽,只是浑不知的还掉在嘴上。
赵志远不想打扰他,毕竟人家是京城树村出来的角,再不济也比他这个半职业强多了。
树村作为中国的摇滚圣地,也不是在余生具有的,也许张俊峰他们还不知道这个称谓,从1994年开始,这里就聚集着大量的乐手和音乐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都为了同一个梦想。
张俊峰也是其中之一,在那里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可这种想法只停留在精神层面。物质的需求让他们走向了BJ的朝阳和海淀,那里是京城的酒吧集散地。
在那里有这些乐手的经济来源,每晚演出100-300的费用,也只是勉强生活度日。张俊峰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了一年,直到自己因压抑而沾染恶习,才灰溜溜的回到了庆安,这个自己曾经的故乡。
他不仅带回了中国摇滚最前沿的潮流,也带回了那难以抗拒的嗜好,只能为此而疲于奔命,甚至放弃了尊严。
张俊峰有本事,有素养,就像他说的,在庆安只要他认第二,无人第一。或许这话有些狂,可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一点不过。即便吸毒,也没有浪费这身本事,还依然习惯的坚持着。
过了好一会,张俊峰缓缓的抬起头,面露惊色,眼神中那种空洞早已不见,闪烁着光芒。
一把抓住赵志远的手,激动不已,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是你写的?”
“嗯,是我写的。有难度吗?”赵志远心切的问道。他还是不确定张俊峰他们是否能在短时间内理解,甚至熟练的配合自己。
“难到不是很难,比这难的我都接过,就是这么有深度的东西不想是出自你这个年龄的手笔。歌确实是好歌,难得一见的精品,我敢断定如果有公司帮你运作,打榜肯定在前十,甚至前三也有可能。”张俊峰虽然心有疑虑,还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嘴上没说,心里早已波涛汹涌,这是他迄今所见不多的好歌,称之为经典也不为过。
赵志远不置可否,这就是中国音乐的悲哀,很多好歌曲无人问津,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有一个好公司运作。在一首经典作品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或几个这样的团队,宣传、造势、运营缺一不可。
就像他给侯勇唱的《你把我灌醉》就是好作品,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直到中国好声音的出现,才有了这首作品的一席之地,没看过好声音之前,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过。
“现在不是讨论作品的时候,咱们还是赶紧磨合吧,争取一会上台,能尽量做到最好。”赵志远没有时间跟他废话。
今晚他准备了两首歌曲,一首是汪峰的《花火》,还有一首就是杨培安的励志歌曲《我相信》,这两首歌曲可以称之为经典之作,如果用它们还不能赢下胡斌,他也该找个地方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