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喝了几杯酒,菜还没上齐,董安仁却匆匆离去了,李富安走出房来,就看到了一旁的李多宝。
李多宝走上前问道:“爹,这个董安仁又说什么了?”
李富安却也是摸不着头脑:“也没说什么啊,进门坐下他就问了问我最近生意如何,身体怎样,喝了两杯酒他就走了。对了,他还问我身后墙上的画什么价钱购来的?”
“不应当啊,今天闹出了真么大的笑话,却还执意找爹您,就只聊了真么几句闲话?”李多宝疑惑道。
李富安笑着道:“被你损成那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吧。“
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向李富安问道:“老板,剩下还没上的菜?”
李富安吩咐道:“接着上吧,再来一壶好酒。”又转头向李多宝说道:“去,多宝,把你娘和你妹妹叫来,既然董安仁吃不下去,这席菜就为你明日助威了!”
“哎,爹!”李多宝欣喜而去。
一顿丰盛的晚宴,一家人其乐融融,李富安也准李多宝喝了几杯,只不过自己喝的更多,最后是被李多宝扶回了房休息。
已是深夜,李多宝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青云山的牌子出神,明天就要迎来测验了,李多宝攥了攥拳,青云山,我来了!今晚不能再熬夜了,李多宝心情虽然仍是激动,但还是按捺住强迫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多宝就睁开了眼睛,这一夜自然睡得极不安稳,朦胧间做了许多梦,既梦到自己没入青云山,心灰意冷,又仿佛梦到了入了青云山,成了仙人,还找到了小时候的仙人伯伯。
李多宝摇了摇头,从脑袋里丢出了这些乱心思。穿上衣服就走出了房,清晨的凉意扑面而来,李多宝走到院里深呼吸了一口气,顿时胸腹间的浊气为之一清。朝阳还在升起,李多宝朝着东方露出了一抹微笑,期盼已久的事今日就要发生,有什么理由去胡思乱想呢。
走到井边,李多宝打出几瓢水在盆中,冰冷的井水打在脸上,最后一丝睡醒后的迷蒙也驱赶出了身体。
“多宝老弟起的早啊!”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称呼自然只有裴大和刘二能叫出了。
李多宝几下抹干净了脸上的水滴,回头冲裴大和刘二笑道:“裴大哥,刘二哥,你们来了。”
裴大和刘二今天都是一身精干的短打扮,刘二背着他那把大刀,裴大则抓着条长布袋,里面自然就是他的长枪。
裴大今天整个人似乎都严肃了许多,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啊,多宝,我兄弟二人想借这小院操练一下,你看如何?”
“好极了,好极了,两位大哥客气什么,尽管用,我可要好好观看了!”李多宝自然是惊喜万分,能看到两个武者高手的过招万分难得,就算把这小院拆了又如何。
得到答复,裴大刘二两人缓步走到了院子两边,刘二反手抽出了自己的大刀,单手持刀,对着裴大笑了一下,带着几分为难说道:“裴大哥,这次你可得收着点。”当然这是玩笑话,刘二知道自己这位裴大哥一向稳重,虽然平时操练自己可能会受点皮肉之苦,不过今天还要去参加青云山的招募,这次也就算是松缓一下筋骨。
裴大没有答话,左手抓住枪头,右手一扬,布套就落到了一遍。换手右手持枪,顺势一抖,枪头处竟传来了嗡嗡的颤动声。
李多宝早已跑到了一旁屋下瞪大了眼睛观看着二人,此刻连眨眼都害怕错过了什么。
裴刘两人同伴已久,早有默契,刘二先迈步提刀冲向了裴大,三四步就冲出了足足三丈远,一近身便是一记斜劈,刘二的刀势大力沉,裴大也不敢托大,双手持枪横于身侧挡下了这一击。
刀枪相交,一声巨响传出,裴大脚下却也隐隐传来“咔嘣”几声,李多宝低下视线看去,裴大脚下的几块青砖居然已经裂开,可见这一击刘二有多大的力气。
刘二来势凶猛,不过裴大却是举重若轻,横枪硬接下后,双腿微曲,竟是在刀下发力将刘二推了出去,刘二被推得倒退了一步,裴大顺势便是一甩,长枪仿佛之前刘二的刀一般也同样的斜打了出来。眼看着枪杆就要打在刘二身上,裴大还是没有半分收力的迹象,远处观看的李多宝不由惊呼了出来:“刘二哥小心!”
刘二此刻当然是没法回应李多宝了,被推开的一下终于稳住了身子,立即就是向枪杆方向一挥刀,李多宝看得真切,这一下刘二是用刀面拍在了裴大的枪上,借着枪劲,一个鹞子翻身从枪杆上翻了过去。李多宝看呆了,刘二身形魁梧,居然还如此灵活,倘若对手不是裴大……
裴大一击未中,但枪势却未结束,往后一拉,又是一记强刺便向刘二扎去,刘二刚一落地,面前就是一枪头冲来,只好无奈的横刀面想挡下这一下,只是本身修为就不如裴大,又是刚落地身形未稳,挡虽然是挡下了,可枪劲太猛,却让刘二腾腾倒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刘二摇了摇头,却也不气馁,站起身后又亮出了一个起手式,缓缓向前。裴大刺出这一枪后并未再强攻,收枪身侧静待着刘二靠近。
正当李多宝以为刘二又要抢攻时,裴大却先出手了。一出手长枪便如同蛟龙出洞一般,一记强刺就冲向了刘二。刘二侧身一躲,长枪从刘二身侧滑过。不过裴大的枪势却远远未尽,一击落空,迅速的就是一收一放,又是一记刺出。枪势连绵不绝,顿时刘二便被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枪刺笼罩了。
刘二无奈之下只能连连躲闪,只是躲闪间必然出现那么几记无法躲过的攻击,刘二也只能用大刀或劈或挡,只是每次刀枪相交,刘二的身形便会停滞上一分,终于,又是一记无法躲避的枪击,刘二挥刀去格挡,却是无法再接下这一击,铿锵一声金铁声后,大刀应声从刘二手里脱手而出,高高飞起。
李多宝松了口气,这场精彩对决看来是结束了,裴大哥果然厉害……就在这时,李多宝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让他惊呆了的一幕。
刘二的大刀已经脱手而出,按理裴大应该收手,可是让刘二和李多宝都想不到的是,裴大竟又是一枪刺出,直刺向了刘二的右肩臂,若是这一枪刺中,别说是刘二的肩膀,就连整个右臂都恐怕会废掉。
李多宝已经惊得不能发声,刘二脸上也是露出了震惊和绝望,这一枪他避无可避,自己的刀却已经脱手,为什么裴大会突然下此狠手?刘二来不及想了,绝望间,他仿佛下意识的右手劈向了裴大的枪头。
李多宝有些不忍再看,血肉之躯如何能和兵器抗衡,眼见得下一刻刘二就要血溅当场,“锵”的一声轻响,裴大的枪竟偏了方向,险之又险的从刘二右臂旁滑了过去。
裴大收枪伫立,刘二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李多宝见两人已经结束,跑上前来,不解的向裴大问道:“裴大哥,你刚才那是为何?”
裴大,并未解释,只是微笑说道:“多宝,你问你刘大哥就行。”
好一会儿,刘二都只是都低头看着右手,忽然,刘二笑了出来,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刘二终于是仰天大笑了出来。
“哈哈……我刘某练枪十二年,踏入后天也已经五年,今天,今天终于……”
说罢,刘二向裴大行了个大礼,正色说道:“裴大哥,指点之恩我忘不了,以后必会报答!”
裴大上前扶起刘二,淡淡说道:“你我兄弟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互相的为人还不清楚?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
两人说了半天,旁边李多宝却是摸不清头脑,终于忍不住问道:“裴大哥,刘二哥,你们倒是告诉我怎么了啊?”
刘二哈哈一笑,只是说道:“大喜事,大喜事啊!”
裴大移步捡回布套,正往长枪上套去,闻言向李多宝问道:“那你看见了什么?”
李多宝老实说道:“我就看见裴大哥冲刘二哥刺了一枪,然后关键时刻又改了方向。”
裴大神秘一笑,“多宝啊,前半句是看对了,后半句却是错了,并不是我自己改的方向。”
“啊?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刘二哥碰到你的枪……”说到这,李多宝的话却停住了,他想起了前日裴大的枪刺花盆一幕,口中不敢确信的说了一句:“难道,刘二哥你已经?”
刘二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直接说道:“哈哈,没错,二哥我已经进入后天中期了,刚才裴哥的枪根本没多少力,把你和我都骗过了,我情急之下居然做到了罡气透体而出,打歪了他的枪。”
裴大拍了拍自己的兄弟,也是欣喜说道:“刘老弟,现在你能做到罡气透体而出,已经是踏入了后天中期的门槛,这几天多多练习就能稳固,今天的武卫招募更是十拿九稳了。”
临到招募前夕,刘二一脚踏入后天中期自然是大喜事,不过此刻也没工夫庆祝了,裴大向李多宝问道:“多宝老弟,你可要和我们同去?”
李多宝回道:“等我向家父家母告知一声再来找两位大哥吧。”
“也好,那我和刘兄弟去房里收拾一下,然后在大堂吃早饭等你。”
三人约定完毕,裴大刘二回了房,李多宝则走向了爹娘的卧房。
敲了一会门,陆淑才缓缓开了门,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李多宝连忙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陆淑眉头一皱,“你爹他……昨晚喝完酒好像受了风寒,从昨晚一直睡不安稳,还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