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峰,紫荆小居,建立在峰上最高的一座悬崖边,一颗巨大的古老的紫荆花树,繁花正茂,香气弥漫,沁人心脾。
古老的紫荆花树,一半的枝干蔓延覆盖了整个紫荆小居,另外一半的枝干蜿蜒着延伸出悬崖很远的距离。
蜿蜒在悬崖外的枝干上,挂做无数个各类各样的酒葫芦,每个葫芦都垂下长长的藤管。
酒葫芦的下方,俨然吊着一张精致的花床,惊鸿仙子正躺在花床上,翘起一腿,悠闲自得的晃呀晃,一会捞起一根滕管,惬意万分的吸上两口,再吹着清清凉凉的山风,此情此境,当真神仙的享受啊!
古树下,一个少年愤怒无比,拼命挥动手中的斧子,一边“嘭”“嘭”砍着,一边大声怒骂道:“喝不死你,摔死你。我砍,我砍......”
但这古树,存在都好几千年了,一直被定海峰上浓郁的灵气滋养几千年,凭他一的小小的入脉境修为,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出了砍出浅浅的痕迹,零零碎碎的震落一些花瓣外,哪里能砍得动。
倪英龙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比孙子还早两天醒来,天天来峰上的紫荆小居看望孙子。
今天孙子终于醉酒醒来。
他知道自己成为了定海峰荣耀的第十七。
知道了这么些天来无数大大小小门派送来无数礼物。
看着礼单上的礼品存图,他开心坏了,嘴都笑裂了,呵呵呵的差点就笑傻掉了。
然后,他才知道了礼物都被惊鸿仙子刮走了九分,买了无数珍贵的仙酿,正醉生梦死的吊在花树下吹着清凉的风享受,孙子一下就被刺激疯了。
孙子跑去找他哥哥拿武器没找见,只好找来一把斧头,疯狂地砍着。
倪英龙怎么劝也劝不住。
人鱼少女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在紫荆小居做客的珑儿,她同孙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两人还没来得及认识下,孙子就已经发疯了,她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起。只好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
孙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嘴里怒骂:“我要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倪惊鸿吊在远远的悬崖外对孙子充耳不闻,哼着歌喝着酒。
珑儿看得久了,突然觉得毫无半分兴致,内心空落落的,泛起滔滔的迷茫感。
自己堂堂一个沧澜大陆最古老的剑灵派小圣女,居然被忽视了,被冷落了。
这几天,她都有去看望醉酒的孙子,虽然觉得孙子相貌一般,比不上倪英龙十分之一的风度。
掌门姥姥那么看重他,自己的内心其实对孙子也满满的含着期待。
可是,他醒来了,她以为,孙子会注意到她,结果......结果就是眼前人是多么的.......卑劣......对,就是卑劣,一点不尊师重道,还是个财迷心窍的人。
而且,从头到尾,都那么半天了,自己一直被忽视着,自己真的真的要嫁给这样卑劣的人吗?
掌门姥姥,你是不是弄错了.......
剑灵派的圣女,不是应该嫁给像倪英龙那样的人才对的吗?
珑儿越看越觉得无趣,越看越觉得孙子是那么的不顺眼,失望的悄悄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
她想离开,可不敢离开,姥姥的命令,她永远都不敢也永远不想违背,倒在床上,抱着花枕,眼泪无声的滑下......
剑灵派圣女的这些细微举动,倪英龙没有留意,因为他的姑姑,他在愧疚的劝说着自己的师弟。
倪惊鸿已经醉了,小屁孩的事她也没去在意。
孙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金饼,都被他咬过无数次,抱着睡觉无数次,何况是一堆山一样的礼物没了......
但,人鱼少女留意了,从剑灵圣女留下来做客的那一天起,一举一动,再细微的事,她都暗暗的留心,现在看见珑儿失望的转身,她莫名的开心着,伸出她的手,去接飘落的花瓣,开心的一瓣一瓣的数着玩乐。
“内门弟子,柏远洋,求见大师兄,十七师兄。”柏远洋的到来,终于让孙子停下了手里的斧头。
“哦,师弟不需多礼,这边请吧。”倪英龙客气的请柏远洋进来,孙子也气呼呼的走了过去,三人坐好。
柏远洋递上一份名录给孙子道:“十七师兄,这是明天随同你一道去封地的同门。”
孙子并不知道这是干嘛的,直接递给了倪英龙。
倪英龙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深,看完后“嘣”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道:“除了你一个超凡境外,其余人等全是入念境以下的人。你确定没搞错么?”
柏远洋吓得战战兢兢的,尴尬道:“回禀大师兄.......确实.......确实是名单上的人......没错。”
柏远洋其实还不敢细说,就是名录上的这些入念境以下的人,一部分是在定海派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混不下去的,还有一些就是七老八十一直修炼没有进境的,再一些就是各个峰觉得自觉报名的人太少没法交代,硬逼一些没背景的弟子加进来的。
赤炎之地,是有名的凶恶之地,每十五年就爆发一次赤潮,现在离爆发下一次赤潮,仅剩三年时间了。
定海派历来规定,跟随核心弟子远赴封地的人,必须是自觉自愿为前提,不准强硬派定跟随的人。
可定海派数千年来,成为核心弟子的,个个都是入圣境,自然很多弟子自愿跟随前往。
甚至报名的人太多,有的修为太低的直接给刷下来,往往核心弟子的跟随者,最低都是入念境以上的。
可到了孙子这里,几千年来唯一的一个入脉境核心弟子,封地还是去赤炎凶地。谁傻了还自愿跟去送死啊。
上任赤炎封地陨落的核心弟子就是入圣境,你想想,入脉境,入体境,入念境,超凡境,然后才到超凡入圣境,这修为都相差到哪里去了。
倪英龙跟孙子解说后,孙子无所谓的一笑,盯着柏远洋问道:“既然去了就是送死,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跟我去呢?”
柏远洋诚诚恳恳的道:“上次在海边,弟子无意间让害大师兄跟想要杀十七师兄的的齐天跑了,弟子有罪,请十七师兄批准跟随,赎罪一二。”
定海派的规矩,记名弟子见外门弟子,外门弟子见内门弟子,内门弟子见核心弟子,都是执弟子礼,年龄再小,入门再晚,修为再低,只要你是核心弟子,那就是权力身份最高的弟子。所以柏远洋在两人面前一直执的弟子礼。
“还有这一个是什么情况,七岁的家仆?跟随的弟子那是全凭自愿,那是无奈。难道定海派连个像样的家仆都买不起了么?”
“回大师兄”柏远洋苦笑道:“家仆的事情,定的全是一等家仆,这个小孩子,吵着说十七师兄是他的大恩人,非要跟去,被撵走了好几次,一直不肯走,给他钱也不要,拖着他五岁的妹妹一直跪在外门两天了。弟子可伶他,就私下想给他个机会,要不要带去,全凭十七师兄做主。”
“这个有意思,我去看看。”孙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