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墙头的狗尾草,感觉到生命亦如此柔软脆弱。
破落的院墙,狭窄逼仄的环境,阳光在其中穿梭,光阴也在指缝间流淌。
暗红色的砖瓦屋顶,似乎浸渍了丝丝许许的血渍。一种巨大且不可抗拒的如黏稠糊粥样的空虚吞噬了全部思绪。
一株枝桠凌乱的梨树,犹如囚徒般被软禁在这巴掌大的小地方。灰褐色的树皮上布满眼睛大小的“伤疤“,略带着些许狰狞的可怖感。疏疏落落的叶片,如同破烂的衣衫,被胡乱遮盖在它身上。很多叶片都被虫子啮咬得残缺不堪,只显露出一排锯齿状。
梨树的毗邻,是一方棺材大小的出口,实际上连接着一段走廊。强烈的白光穿过其中,灰白的石灰泥墙上流露的是一种死样的寂静。
蓦地,一团黑影不期而至,浮光掠影般掠过,蜻蜓点水样惊扰了这份宁静。甚至来不及辨识其真实面貌,便又在恍惚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这里面仿佛恢复了,缓缓恢复了一缕游丝样的生的气息,一切慢慢地蠕动,如同重又苏醒复活了。
一只慵散的猫漫不经心地抖动着它那凌乱肮脏的毛皮,有气无力地轻微甩动着一条辫子长的尾巴。它的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而又怪异的“咕噜“声,好像在哀号乞怜。它那胡须长短不齐,就跟随意插上的一样。它随意而又谨慎地在小院中走动,佯装不经意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倒是它颇似偷鸡摸狗模样的外表将一切暴露无遗。
那只猫忽地停止了走动,如同具雕塑般静止在那里。时间刹那间仿佛凝结了,风也没有了丝毫动静。周围的一切置身于一种窒息的静肃之中。猫深情而又贪婪地盯着一根蚯蚓样废旧电线上一只灰色的鸟。它垂涎欲滴,既想拥抱这只鸟又想用它来满足口腹之欲。这时候才惊觉到它原来是饥肠辘辘的。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得的残蛮光芒。它的大脑一片空白,宛若被剥空了的蚕茧,只剩下天马行空的幻想。
“哪儿来的野猫?“一个妇女犹若从天而降粗鲁地咒骂着,那声音中不乏蔑视及无端的怨愤。她随手操起一根什物不怀好意地抛掷过去。
“喵----“那只猫一个激灵惊觉过来,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使它飞檐走壁攀上了屋顶。“咣啷''一声,一块不结实的瓦片给它顶了一下,径直坠落下来,恰巧砸在那妇人的脑门上。妇人应声而倒,很快地面上洇满了血渍,那血渍的上面还泛着一连串细密殷红的泡沫........
夕阳偏西,一只硕大的黑色蜘蛛正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它自家残破的丝网,那斑驳的身影被投射到墙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模糊符号。
而这一切,只恍若一场虚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