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春夏秋冬
这年头二傻子多,也没得办法.张耀抓着笔在砚台蘸了点墨.提笔就写.
没人再去讥讽他抓笔的姿势,也没人去说他的字丑.好奇心已经掩盖了一切.连老夫人和李之仪都挤进人群,看着张耀.
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
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
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
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
看着张耀写的歪歪扭扭的几句,很一般嘛,既不押韵,而且也不工整.这样的诗勉强算是合格,要想说和前一首诗相提并论,那还差得太远.
“这算什么?既不押韵,也不应景.勉强算诗.这样的东西也敢夸下海口?”那京剧男看见张耀已经落笔,忍不住出言讥讽:
张耀一脸鄙夷,转过身去理都不理。
月儿也是不解的看着张耀.不应该啊,接触这么久了,这人脸皮极厚,基本不打没把握的仗,刚说得大言不惭,就拿出这样的诗词来?
“今日魁首,非这首诗不得.小子年纪轻轻,才思无双.当真常人难及!”只有李之仪叹了口气说道:
大神就是大神,一眼就看出了玄机.张耀不得不在心里喝彩了一声.
众人听得李之仪如此说,都紧紧盯着这四句诗.一脸茫然.实在看不出好在哪里.
尤其是那思源兄和京剧男,眼睛都快落到纸上去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还好?今天老爷子是不是故意来替他扬名的?......”
“肯定是啦,定然是收了折家什么好处…..’
众人都小声议论着。
好在哪里?小皮猴子,还不快快说来。老夫人看着张耀一脸得意实在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首诗该是这个样子的。看看我解得对不对。”李之仪走了过来说道:
莺啼岸柳弄春晴,
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
晴春弄柳岸啼莺。
小子,第一句是否如此?李之仪回头对着张耀说道:
“正是,此诗正和今日之景。乃是春景。”张耀拱了拱手应道:
大家就是大家,写出来的字挺拔有力。完全不是张耀这鸡爪子写的字能比的。
“哈哈哈哈,小子厉害。自从先师过世之后,老朽已然许久没见过才思如此敏捷的人了。”李之仪笑道:
端叔兄过奖了,一介毛头小子如何敢与苏大学士相提并论。老夫人也笑的合不拢嘴。貌似这诗就如同她作的一般。
‘你居然这么厉害?真的假的?”月儿拿手指捅了张耀一下说道:
“真的不能再真了。”张耀笑得得意无比。得意的是这六百贯是赖不掉了吧。李老头都发话了。看着前边面色红得出血的两人说道:
“哪有你这样自夸的?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静儿也捂嘴笑道:
“额,我很谦虚的好不好。’张耀一脸欠揍的表情。
也不理其余众人,看着李之仪将剩下的句子写下来。
这一点就通。其余众人自然也知道这诗的意境在哪里了。都在心里暗暗揣摩。
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
“一首诗四句分为四首诗,对应春夏秋冬四季景色。无论从押韵,对仗,意境来区分,此诗确算得上是千古佳作。想不到老朽在有生之年还能得见如此佳作。”李之仪捂着胡须不停颔首。
“大哥?我们的钱能拿到吗?”小不点拉了拉张耀衣服问道:
虽然自己是分辨不出好坏,但是看大家的脸色,自然就知道大哥这首诗定然不一般。诗词好坏自己不关心,有六百贯可以让庄子上那么多人好久不用挨饿。那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当然能拿到。”张耀捏了捏小不点的脸蛋说道:
请问两位兄台可还有银钱?张耀回头对着脸色铁青的两人问道:脸上的嘲讽是如此的明显。
其余众人都以看疯子的表情看着张耀,听他的意思,如若这两人还要拿银钱出来。张耀还会继续作诗。
刚刚的两首诗无一不是精品,皆是可以传耀千古的名句。一个半大的小子居然有如此才气。随口道来无一不是名篇。偏偏做人又如此咄咄逼人。都盯着场中三人。
“小皮猴子,不得无礼。”老夫人拿拐杖戳了张耀一下喝道:
“你既然如此自负。老身今日再许你六百贯。你再作一首来就当为老身贺寿。”老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老人家就算了吧,拿了你的钱财都不好花。”张耀听得老夫人如此说。只得摆摆手应道:
“哟呵,还看不上老身的钱财?胆儿肥了是吧?’老夫人扬起拐杖恐吓道:
“不是看不上你的钱财,而是你折家的钱财都不好花。要是拿了你的钱财,以后你来我庄子上还不是见什么就拿什么!那样我不得亏死。”张耀不理老夫人恐吓,摆摆手说道:
“你那破烂庄子还有老身看得上的东西?”老夫人一脸鄙视。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撒?万一以后我有什么东西值钱了,不给你一锅端掉。”张耀盯着老夫人。
‘老身保证不会。”
“确定?”张耀疑问:
你敢不信老身所说的话?老夫人扬起拐杖。
‘好了好了,我信了不行嘛!”张耀看着老夫人怒气横生的样子赶紧说道:
“快快作来,老身还要看看你这么从老身手里拿过这六百贯去。如若不如前边这两首,看老身不打折你的狗腿。’
“作这首诗之前,小子有几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张耀顿了顿说道:
其余众人皆不言语。都看着他,等着张耀继续说。
“小子自出世以来时日虽算不得久,这汉地情形了解也不算多。但是一路走来,只看见我汉家河山伤痕累累。鬼村的数十条人命,桃花山庄的六七十口人。他们何其的无辜?却要遭受如此大难?”
“今日在场诸位也算是这北地的名流士人。为何却对这北地子民的遭遇视而不见。不去想如何为这北地子民谋求一条出路。
或许不久的将来诸位也会牧守一方。难道诸位就如此对待这治下子民?小子本非刻薄之人,只是对诸位的行为实在难以理解。
所有人都呆住,看着场中的少年人,这场景简直荒谬无比。一个半大的孩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口气还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既然今日老夫人有此要求,小子也不好推诿。小子前些日子,在庄子上偶得几句,今日就以此与在座诸君共勉。同时也提前祝贺老夫人寿辰。
“你来为我执笔,这首词不能出现一丝瑕疵。”张耀对着月儿说道:
“我来,我来。”那静儿跳起来抓住笔应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众人看得张耀迎风而立,嘴里一字一句慢慢吟出来,仿若天书。
“好词,好词。今日之事。有此佳作出世,老朽有幸能参与其中,实在是生平之幸事。’李之仪敲着桌子。双臂挥舞。状若疯狂。
那京剧男也呆在当场,如此胸怀,如此豪迈的诗词。这么可能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能作得出来的。
“想不到,想不到。原来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心胸。”月儿喃喃自语:
“老身没有看错,老身没有看错,老身没有看错!”老夫人嘴里不停说着这一句。仿佛只有这句话才能表达对这首词的震惊。
“大哥?他们这是这么了?”小不点看着疯狂的人群。扯了扯张耀。
“哎!他们其实也还是有梦想的。只是这梦想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了。”张耀摸了摸小不点的头望着疯狂的人群说道:
小不点看着张耀,虽然不懂张耀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张耀的神色。也不再问,大哥总是对的。拉着张耀右臂。将头靠在张耀胳膊上。
“好词是好词,不过小子说澶渊之盟是耻辱,就不怕寇平仲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理论么?”良久过后李之仪从疯狂的意境中反应了过来。对着张耀说道:
“败敌于自己的国土之上,却要为敌人送上金银珠宝,这还不够耻辱的么!”张耀看着缓过神来的李之仪说道:
“哎,虽然事情是如此,但是澶渊之盟却是这大宋战略上的一大胜利。就当时的情形而论,只有这一条路算得上是上上之策。为大宋迎来了百余年的踹息之机。”李之仪叹息了一声说道:
小子只知道,不能灭敌于国门之外,就已经是耻辱。任由胡虏纵马于汉家土地,虐杀自己同胞,这还不是耻辱?敌人虐杀自己的同胞过后还得双手给敌人奉上金银,这不是耻辱?
众人看着理论的两人仿若在听天书。只有老夫人看着张耀的眼光仿若烈焰一般炽热。
老朽期待你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的那一日,期待有朝一日你能灭敌于国门之外。扬我大宋国威于蛮夷。老朽定为你牵马执鞭。如若老朽已然故去,请在老朽坟前告知老朽。也让我将此消息带给为这江山死去的汉家忠魂。李之仪对着张耀行了个大礼。
张耀赶紧跳开,我靠。快七十岁的老头对着自己鞠躬,雷公看见不劈死自己才怪.
老爷子这是干什么?折煞小子了。张耀跳开说道:
“我是为这故去无数汉家儿郎为你鞠躬。希望你以后能以此作为目标。不得有一丝懈怠。否则就算老夫死了。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你。听到没?’李之仪神色严厉。
“额,小子年少,怎能当如此大任。老爷子抬举了。”张耀愕然。
“端淑兄不必如此,有老身盯着,小皮猴子要是敢有一丝懈怠。”老身定然打断他的狗腿。
此子将来成就非同小可。你我肩上责任重大。千万不可大意。万一此子误入歧途。你我皆罪逆深重!李之仪对着老夫人说道;
“是极,是极。”老夫人也点头应道:
额,自己是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共青团员,怎么听这语气就成了威胁社会安宁的恐怖分子一般?张耀心里跑过无数草原神兽。
“哎,能不能不说这个问题了?我只想问我今日貌似赢了不少钱?什么时候我能拿到钱?”张耀搓了搓手说道: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别打别打。我是赢钱了啊。’张耀跳着跑开。
“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与些酸臭之物相提并论!”老夫人扬着拐杖追杀张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