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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鏖战】

回到乌亚白驻地,如何安置古丽,缪泉犯难了。

总不能把古丽径直送到伽古毡帐吧?

虽然知道古丽与伽古一直同住在一个毡帐,这是习俗,但是这时把古丽送过去若被伽古看出端倪,知道自己办了他孙女,这伽古一旦发起飙来来,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还得小心点,缪泉想了想还是先扶起古丽到自己毡帐休息一下。

古丽坐在床沿,调皮的眨着眼睛,一脸笑容“缪泉,以后我就住这不走了。”

缪泉惊得张大嘴巴“啥!!!”

如果说这次是意外,那是因为自己错把古丽错当成灵曦来,完全是事出有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无头无绪,无依无靠,更不知下一刻会是什么。今天突然古丽拿着灵曦给自己的分手信,一心只想着灵曦的分手的事,根本没什么心思。本来让古丽先到毡帐稍作休息在做思量,却没想到古丽要做长期居住的打算,这若让伽古知道此事,这不把自己吃了?

想到伽古在族人的声望,缪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缪泉急的无计可施,只好苦苦哀求“我的姑奶奶!!我的好古丽!!!就看在我是你老师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古丽看到缪泉着急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大男人,敢作敢当,怎么了?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本姑娘还真要给你杠上了,我就告诉爷爷,说你要了我的身子还想抛弃我,看我爷爷怎么收拾你。”

缪泉暗暗叫苦,史书记载,胡女泼辣,率性直爽,对感情从不藏着掖着,古丽这表情显然是喜欢上自己了,不过这也太开放了吧,自己还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呀!

急的是冷汗直流“别!可别!!!古丽,我的好妹妹,有话好商量。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守寡吧。只要不告诉你爷爷,你说什么都行。”缪泉开始软硬兼施。

古丽根本对缪泉的苦苦哀求根本无动于衷,只是笑不做语,一脸玩味。

缪泉不知其意,心中暗骂“畜生,冲动是魔鬼!”

但看古丽也没有把事闹大的样子,心下稍安,赶忙去叫若兮、鬃夕两个丫头前来伺候。

事实上最痛苦不是古丽身上的疼痛,而是备受煎熬的缪泉。

白天有若兮、鬃夕两个丫头相伴,三人到是有说有笑的,缪泉看看书,气氛倒也融洽,可每到晚上真是比死还难受。

如此美女睡在身边,却是无福消受,反倒是古丽没心没肺的很快入睡。可闻到来自古丽身上散发的淡淡少女气息,对于缪泉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是实踏实的煎熬....

次日清早,伽古就急急忙忙来找缪泉,当缪泉看到伽古到来的一霎心念电闪,难道大清早就来兴师问罪来?也不晚一点。

缪泉连忙起身相迎,可伽古的话却出乎缪泉的意料。

此时古丽却醒了,双眼惺忪,揉揉眼,慵懒的说道:“爷爷,这么早就起来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像爷爷的到来打扰自己的清梦。

缪泉心似做贼似得,没来由的一慌,对着伽古尴尬一笑“呃,大伯这么着急,有事?”

伽古一脸愁容,微微道:“打扰圣主休息了,只是事出紧急。近日斥候来报,须卜部鹿恒联合其他各部纠兵一万于众,宣称“金麒麟”是有德者居之,窥探金麒麟之心昭然若揭。现已穿越科布多,直逼金山,与我部乌亚白驻地只有几日路程,可我部现可战力量却不过三千于众,加上部分老幼兵丁也不过区区四千余人,面对鹿恒一万之众着实堪忧。”

说完略略一顿,接着道:“圣主也不必多虑,我已责成阿可达在金山雪狼谷,鹿恒必经之路部署五百多精勇死士,布置滚木、大石、硫硝,定能拖延些时辰。我已命阿可达率余部,把妇孺羊群迁我部西北高地驻扎,形成带状,留一个空寨。今日我将亲自到滹(hu)毒部借兵。若鹿恒突破屏障,到时两面夹击,定让鹿恒诸部葬身火海!”其语铿锵有力,豪气冲天,言毕龙行虎步而去。

缪泉长长松了一口气,感情是来通报敌情的,原来不是找茬的,自己想多了。

可想到伽古所说局势,心中不免一惊,看来形势严峻。

缪泉思量间,只见若兮、鬃夕,阿可达全副武装鱼贯而入,帐外也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

阿可达对着缪泉略一施礼,一脸恭敬“圣主,当务之急,我们应尽快撤离此地。”显然伽古已经给阿可达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阿可达已经开始进行兵力部署,形势远比自己想的严峻。

面对阿可达的征询,缪泉一时不知所对,干咳一声:“...呃,那就依你之计行事!”

却见古丽一脸平静,还是穿着那身休闲服,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把剑,双眼透着坚定目光:“缪泉,我会保护好你的,剑在人在,剑忘人亡!”声音掷地有声,隐有女将风范。

若兮、鬃夕也挺起胸膛,一脸肃穆“公子,放心吧,我们也能保护你。”

看着只有十七八的两个丫头,手中握着弯刀,背着比自己个头不小啥的弓箭,缪泉是心中暴汗,叉!可悲的穿越呀,竟然悲催的让女人保护的份?

都当我是吃软饭了!

哼!数**人物还看今朝。我缪泉定让你们刮目相看!心中不禁升起万丈豪情。

阿可达看缪泉迟疑,不禁催促道:“圣主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吧!”

缪泉点点头,带着古丽,随众人出账。

帐外已有一百多名兵丁分成两排在迎接,只见阿可达指挥着妇孺有条不紊的撤离,妇孺的脸上并没有缪泉想象的恐惧,拉着小孩带着细软,好似习以为常似得,随着兵丁向西北方向有序撤离。

缪泉见此严阵以待的阵势,心情越来越沉重,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眼前局势并非像伽古所言,多日草原生活,缪泉对乌亚白驻地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其实伽古族人能战的青壮兵丁不足四千余人,其他大多为妇幼老孺,如果这次伽古搬不到救兵,伽古族人后果将不堪设想,想着自己却成为众人重点保护对象,不禁汗颜。

两天过去了,乌亚白驻地却毫无动静,雪狼谷一带也未发现鹿恒诸部向前推进的任何迹象。

局势远非人所料,现场的气氛却显得更为压抑,阿可达更是不敢一丝懈怠。

古丽端出一碗奶茶,其实是生羊奶,这两天,为防止敌人发现,阿可达已严令生火,看着阿可达一脸的疲惫,古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阿可达叔叔,不用担心,爷爷一定会搬来救兵的,到时鹿恒诸部必是死无葬身之地。”

阿可达喝了口羊奶,一脸凝重“但愿如此,阿达临走时反复嘱咐,不管境遇如何糟糕,一定要保全圣主安危。我随阿达从中原到乌亚白,久经沙场,深知这次非同寻常,鹿恒一万之众却未积极推进,显然不符合常理。有道是兵不厌诈,看来这次鹿恒是有备而来。阿达至今还未从滹毒部传来任何消息,情况不容乐观。”说完轻轻一顿“古丽,你要记住,如果这次我有不测,你一定要带领这一百精兵保护圣主全身而退,圣主可是我突厥再次崛起的希望呀!”

古丽微微一怔,不禁流下眼泪:“...阿可达叔叔...我会的!”言毕,扑到阿可达怀中,不住的抽搐起来。

“好孩子,我会掩护你们全身而退的。”古丽听到阿可达这么一说,哭的更是厉害,夜风呼呼吹过,卷起枯黄的牧草。

缪泉在帐内隐隐约约听到阿可达的一番话,内心此起彼伏。

从自己莫名的穿越,虽然前途未卜,可现在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伽古族人的命运紧紧相连,事实上自己无从选择。

大丈夫应金戈铁马,驰骋疆场,这次也许是自己扬名立威的机会,不能再沦为众人保护的对象,鹿恒敢来,杀他个片甲不留,缪泉心中翻腾着一股热血。

已是三更时分,缪泉却久不能寐,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两天大家已是疲惫异常,古丽早已入睡。看着身旁两个稚嫩小姑娘,缪泉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怜悯,起身松下两人的弯刀,轻轻盖上薄毯。

轻轻出账,阿可达依然坚守着岗位。

阿可达看缪泉走过来,连忙起身相迎“圣主,怎么还没休息?非常时期,休息好,就是保存实力。”

缪泉看着疲惫的阿可达,其实这几天他比谁顶受的压力都大,可这一切好像皆因自己所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时至今日,鹿恒诸部按兵不动,以我看来,今日也未必会有举措,也许明日老伯救兵就到。阿可达,你也让人替换下,稍作休息了。”其实缪泉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安慰罢了,阿可达比他更了解现状。

阿可达却为缪泉的这番话很是动容,微微道:“圣主勿忧,保护族人,战死沙场乃是我辈的无上荣誉,这次鹿恒来袭,定让他有来无回!”缪泉从阿可达的话中还是感到悲壮的气氛来,知道阿可达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保护自己,心情颇为凝重,这一万对四千,后果可以想象,禁不住为阿可达的无畏深深的赞叹。

阿可达见缪泉并未入账,连忙问道:“圣主何往?”

“我去方便下....”这两天吃些干粮,缪泉还是有点不习惯。

前方万丈深渊,夜风袭来,沙沙的声响,缪泉觉得声音似乎不同,借着月光,不禁大惊起来,只见黑压压的人群,顺着绳索从后方的陡峭之处攀岩而上,有的已逾过半。

缪泉大惊,压低声音“阿可达!”

阿可达一听有异,赶来一看,也大吃一惊,迅疾镇定下来,低声道:“圣主,快回去叫醒古丽她们准备应战!”

只见阿可达大手一挥,两名亲随过来,在二人耳边一番低语。

缪泉等人赶来一看,鹿恒诸部离驻地只有十多米远了,心中不禁震骇。

只见阿可达一声令下,石块、火油、滚木倾倒而泄。

一时火光冲天,最倒霉的数爬的最快兵丁,直接被石块砸的血肉模糊,乱石碰撞峭壁迸出刺目的火星,有的绳子直接被砸断,鹿恒的兵丁成队摔下,惨叫声不觉于耳,现场一边惨烈,缪泉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胃里一阵翻腾....

鹿恒诸部见久攻不下,渐渐停止了无谓的牺牲。显然没料到伽古族人早有防备,此时后方大帐已有火起,鹿恒诸部已从后方攻来。但偷袭驻地鹿恒诸部,发现竟然是一座空寨,大呼上当,但想后撤已来不及了。

阿可达一声令下,早准备好的硫硝、大石、强弩向驻地齐发,只听嗖嗖之声,火借风势,噼里啪啦,鹿恒诸部死伤不计其数,驻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一时哀鸿遍野,战场一片惨烈。

地势的优势让阿可达一方占尽先机,但战场瞬息万变,随着鹿恒诸部持续不断的攻击,战场的局势明显转变,只听鹿恒诸部传出阵阵嚎叫:

“杀呀!我须卜部的儿郎们。”

“活捉伽古赏千金!牛羊千头!美女二十!”

“取伽古首级赏古丽!赏千金!牛羊百头!”

鹿恒诸部听说赏古丽,顿时沸腾起来,古丽可是在突厥族部以清丽、美艳著称,令人垂涎三尺。

万金之下必有勇夫,一时群情激动。

“赏古丽!”

“活捉伽古!”

“冲呀...”

利益犹如强烈的兴奋剂,刺激着诸部兵丁的神经,战马踏着同伴的躯体向前猛冲,不时有人被滚木所伤倒下,攻势越来越强。硫硝、大石、强弩本在远距离杀伤力强,近距离根本无法发挥威力。

伽古驻地与阿可达所处位置地势平缓,大石、滚木的力量大大折扣,阿可达临危不乱大手一挥,兵丁分成五排交替了轮番放箭,鹿恒诸部的攻势减弱不少,可没多久鹿恒诸部举着盾牌继续向前冲击,眼看就在近尺...

战场、鲜血、尸体、火光...

此景早已让缪泉血气上涌,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愤,当听到鹿恒诸部叫嚣着活捉伽古,赏古丽时,缪泉更是怒不可赦。

失恋的悲痛,前世所遭受的处处排挤一起袭来,悲催的穿越之旅,只化作一声怒吼;“杀呀!!!”一个箭步冲向阵地。

古丽惊呼道:“不要!”随即紧跟而去。

阿可达大惊,没想到缪泉率先冲出去,要是缪泉有何闪失自己如何向阿达交代,如何向千万族人交代,但见他大手一挥,停止放箭,爆出一声吼声:“我的英雄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保护族人,为荣誉而战,冲呀!!!”

“保护族人,为荣誉而战!”

“杀死鹿恒,保护族人!”

伽古族人势如猛虎冲入敌军阵营,老幼妇孺也端起弓箭瞄准一个个目标。

缪泉却是毫无章法的一阵乱砍,杀得无比爽快,不时有人丧命缪泉刀下。

但在外人看来,缪泉这种乱砍,留下了太多身体空挡,随时都会有毙命危险,但缪泉哪管这么多,双眼早已猩红,眼前只浮现出一幕幕与灵曦温馨的画面,一会儿又现出灵曦伤心的眼泪画面,一会儿又是古丽被绑在木桩上的情景...

此刻,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只化作一腔热血。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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