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身体尽量前探,配合楼上的狙击手打击敌人,对于枪声,她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只要狙击手对歹徒实施打击,她必定要快速从歹徒手里挣扎出来。
歹徒推着她使劲摇晃,朱碧的心突然沉到谷底——耳麦脱落了,她和外面完全失去联系。本来她将耳麦很小心的夹在头发里,哪知被歹徒不经意的碰掉,耳麦从耳廓里掉出来后,紧紧贴着耳垂,隐在了头发里,朱碧什么也听不到,她感到无助,“天空”,那个约定的代号怎么办,她的脸上一片煞白,视线越过车外,天空一片白色,是那么宽广。
枪锋全身伏地,钟晨给他的那把黄沙还带着,被他撒在狙击枪下方,那些气息向他迎面扑来,歹徒此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而朱碧脑袋与歹徒下颌正好有段距离,他的眼里只有目标,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与目标仅一尺之隔的朱碧也不在他的视线内,目标在远方召唤,子弹呼之欲出,狙击枪将瞬间完成他所熟悉的抛壳出弹程序。枪锋的眼睛定住了,目标正在用力喊话,嘴巴张个不停,在枪锋的世界里只有无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但却有清晰的感知,那些感知通过视线转放在记忆的经验库里,通过搜寻判断,又集中体现在他扣动扳机的食指上——通过扳机连接,他能最真切的感受到枪的温度和存在,那种吻合,他难以解释清楚。他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歹徒与人质正处于放松状态,枪锋毅然决然,枪管在他眼前猛力一抖,子弹奔腾而出,他下意识说出刚才约定的暗号:“天空!”前面活动的画面凝固了……
朱碧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和煎熬,她觉得歹徒像个疯子,随时可能会扣动手中扳机,自己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她的脸庞扉红,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和自己斗争,她在心里默默念祷来安慰自己,但现场形势并没有改观,耳麦就离她耳垂咫尺,而她却根本没有可能将它扶起。朱碧虽然害怕,但心中却有强烈的求生希望,这种希望让她柔弱的脸庞更显坚强,欣然的接受眼前一切再把希望的眼神投向窗外——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外面,外面的狙击手肯定会将歹徒击毙,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就没有来由的相信他们,因为他们和她的命运紧紧相连,现在即使耳麦掉了,她也必须相信他们,现在,她一切的希望都在狙击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