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等着,我叫他下来一趟,嘿嘿,绝对保密的。”天鸽两眼透亮。
朱碧的眼里露出凄迷,无助的摇头道:“不了,免得打扰他,我知道你们的规章制度,还是不见面的好。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不要告诉枪锋你碰到过我。”
“这个?”
“行吗?我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怕牵扯他精力?”
“很多原因,求你帮这个忙。”
这真是个难题,天鸽当然想让枪锋知道在外面有一个人在默默等他,而不是单单为朱碧守着这个秘密。退一步来讲,他和枪锋是兄弟,而和朱碧,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几,他没有必要为朱碧守这个承诺,而这个承诺显然是对枪锋没有什么好处,但看到朱碧期盼的眼神,他的心里又软了,大方的说道:“没问题,我不会告诉枪锋的,你放心好了!”
“嗯,谢谢你了!”朱碧轻轻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围墙的另一头走去,两边的白杨树守在道路两边,将她的影子夹得好长好长……
天鸽似乎能理解这种心情,又似乎不能理解,他不敢再看朱碧彳亍的样子,低下头准备去外面买洒,看到哨兵面露玄机的站在那里笑看,给哨兵招呼道:“营长让我到外面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哨兵的脖子还伸得长长的,脚尖都似乎踮了起来,用唐山话喃喃道:“就这么走了,真是太可惜了。什么,你到哪里去?”
天鸽都以为哨兵听到了,准备往门外走,哪知哨兵又盘问,便说:“营长让我去外面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哨兵和天鸽之间是熟识的,紧张的说:“兄弟你可别了,上次就这样放出去一人,让营长批得没有个人样了,你得等等,让我给营长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天鸽不屑的道:“我也不敢拿营长来冒充啊,那你打吧!”
哨兵边拨电话边朝天鸽一抖脸:“这可说不准,现在什么事没有。上次黑冰那小子起先也是说营长让他出去买东西,到最后逼急了,才说自己想出去买包烟,还说分两根我,到最后我去找他时可是连个烟盒都没摸到啊。”
电话早通了,钟晨听得真切,将一切听完了,冷不丁冒出一句:“还有这回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哇!”
哨兵吓傻了,脸也白了,站直说:“我这都是瞎说的,营长,天鸽说出去给你买点东西,我打电话向你核实!”
值班室里,钟晨的脸色还是阴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想再和哨兵计较,简单说道:“我知道,让他出去吧!”
“是!”哨兵放下电话又轻松不少,轻咳一嗓子,唐山味儿又来了:“我说刚才那个小姑娘是枪锋什么人啊!”
天鸽不回答,说:“我出去了啊!”
“哎,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小姑娘到底是枪锋什么人啊!”
天鸽狡黠的一笑,计上心来,故作神秘的道:“你问问枪锋不就知道了。”
哨兵再抻长脖子看一眼通道的尽头,饶有趣味的点两下头,心里盘算着快点下哨。天鸽将酒买好,回到寝室叫枪锋:“刚才有个姓邱的战友来找你,说是你以前老连队的,听说你刚回来,又怕打扰你,让我带个信给你就走了。”
枪锋马上就想起了攻七连的邱班长,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真像一坛老酒,直让人回味和沉醉。他马上往楼下跑,跑到营门口,里外张望,早已没了邱班长的影子。赵国柱一听到邱班长,也急急的跟着往下跑。唐山口音的哨兵以为他们想不假外出,连声问道:“你们干嘛,你们干嘛?”两个人停在门口不断的张望,却只有寂静的通道和挺拔的白杨树,多少年的人来兵往都不曾留下过痕迹,赵国柱后悔的说道:“邱班长来了,我们却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还是不是以前的样子!”
枪锋的感情在心里冲撞得厉害,长出一口气道:“再过三个月,邱班长就该复员了,也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却没有见着,恐怕以后没有机会相见了。”
踮脚望一眼通道尽头,赵国柱留恋的说:“邱班长是个好班长,我真想再见见他,我现在又特别想回到从前,就在炊事班里和邱班长、几个老兵、你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一直跟着邱班长,同样,我和你也不能一直在一起,这是事实。”
赵国柱不舍的看着枪锋,有些不情愿还有些迷茫,说道:“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呢,那该多好啊!”
枪锋笑了,这不啻于一个美好的梦想。他望着笔直的通道,将思念放得老远:“不论离开或者相见,我们的心都在一起,我们的青春都在一起。”
“我都动感情了!”哨兵抽了一下鼻子说:“你们说得我都想起我的班长来了,我可不想在哨位上泪如雨下。”
两人不约而同的被逗笑了,枪锋问道:“邱班长来了你怎么没通知一下我们呢?”
“不是我不通知啊,是你们班长不让,听说你载誉归来,你们班长很知足的就走了!”
听到哨兵这样说,枪锋的心里更难过起来,轻轻点一下头,准备和赵国柱一起进去。刚有迈步的意思,哨兵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问道:“还有一个女警官,二十来岁,长得还挺标致的,是你啥人啊?”
“她今天来过?”枪锋马上停转身子,一脸的诧异,面向哨兵询问。
“可不是嘛,这一天来找你的人就是两个,个个还都不愿意见你,真是奇了怪了,那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