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布置得简洁大方,古典的灯饰,巨大的窗帘,橘黄系的家具散发着午后阳光的味道,处处透着温馨。
纪风涯在房中转了好几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失望地走出了房间。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上。那是一扇雕花的木门,古色古香,透着几分沧桑。
元帅见状解释道:“那是Fiona的书房,空闲时她喜欢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画画,听音乐,或者什么也不做。”
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时光仿佛倒流到了一个世纪前。
如水的月光透过玫瑰色的窗帘在栗色的木制地板上温柔地流淌,蔷薇花蕾形状的法式宫廷壁灯像一个矜持的少女在夜色中静默。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慵懒地卧在临窗的老藤椅上,一蓝一绿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
那只猫很美,和它的主人一样,美得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额头正中,雪白的皮毛间点缀着一块新叶形状的黑斑,就像一只妖异的眼睛,轻而易举便能看透人的灵魂深处。
一旁古老的檀木书架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种文字书的书籍。书桌一角,老式留声机像一朵翩翩起舞的牵牛花舒展着轻柔的花瓣。
留声机旁,放着一张旧唱片。泛黄的封皮上,一朵娇艳的玫瑰半开半醉,妖娆的花瓣间,流淌着一串金色的字母:LaVieEnRose。
LaVieEnRose,中文译名:玫瑰人生。
这张经典的法语唱片发行于1916年,历经近一个世纪流传到现在,倒也不失为一件难得的古董。
“LaVieEnRose”是二十世纪初法国著名女歌手艾迪•皮雅芙(EdithPiaf)的成名曲,曾在1917年登上法国金曲榜榜首。玫瑰人生,这个美到心碎的名字,这首脍炙人口的爱情旋律,这种以生命来体验爱情的态度,深深影响着一代又一代浪漫的法国人,也使这首跨越了大半个世纪的法语老歌,成为一曲历经岁月洗礼的永恒的经典。
纪风涯正望着那张唱片出神,忽然感到背后吹过一阵阴森森的冷风,一个白影像闪电般飞快地掠过。他诧异地回过头来,身后空荡荡的,汶颂拉元帅正背对着他,远远地站在窗边。
难道刚才的白影是幻觉?看来这些天被四姨太的案子弄得精神紧张了。他苦笑了一下,回过头来。
紧接着,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惊叫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纪风涯。
他看见一张脸,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因为隔得太近,几乎脸贴着脸,以至于无法看清对方的五官,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张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妖邪的目光里透着凛冽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伊朵!不要吓到客人!”元帅听见纪风涯的惊叫声,大步奔了过来。
那张脸退后了几步,纪风涯这才看清,那个恐怖的东西不要是别的,正是先前见到的那只古怪的波斯猫。
元帅将它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那雪白柔软的皮毛,解释道:“伊朵是Fiona的猫,也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虚惊一场。纪风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被一只猫吓到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只猫看人的眼神极其诡异,仿佛要看穿你的五脏六腑,让人不禁心底发凉,凉入骨髓。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俯身拾起刚才失手掉在地上的唱片。
正要起身,一个浅黄色的东西跳入他的眼帘。定睛一看,只见书柜与墙的缝隙间,极其隐蔽地放着一包扁平的东西。他心中好奇,探下身子,将那包东西费力地取出,平放在书桌上。
那是一幅用白布包裹着的油画,因为年代久远,布已经变成了淡黄色,上面落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