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好像已经板上钉钉,姬发现在只要等姬大到达加入战局,那么田丰必死无疑。田丰也知道自己战败如今只是时间问题,或者说在河间郡城时任由姬发过城而去那时候就该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惜没有后悔药,现在他要么直接战败甚至战死的燕齐之战,要么绕行四百多里回到齐国。
“将军,那位公主托我找您一趟。”冯安党悄悄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姬发细细一想,那就见见呗,反正不少肉。走进明珠公主的住所,不错一小院子,院中种着一颗梨树,正开着花呢,人间四月嘛。“大将军,田将军已经兵临城下,没想到您还这么有兴致。”随手让跟着自己的俩亲兵在门口站着,姬发仰头看着梨花说道:“田丰不可能拿下九襄,你也不可能被他救回去,说说吧,有什么交易可以做,我看中的还真可以满足你。”
明珠公主坐在院中石凳上,冷笑着说道:“大将军果然好自信,莫不是以为区区几千人能守住这九襄城?田将军如若连攻半个月,看你这几千人还不得死绝?”姬发不禁在心底感叹这女人的毒舌,这些守军中有的是齐国子民,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我也知道呀,九襄岌岌可危,可惜您嘴里的田将军没那么大本事攻打我十天半个月的,我敢保证,要么明天找我决战,要么他就要逃之夭夭了,我的四万步卒和百乘战车也将在两天内到达,您觉得他那一万八千人能够奈我何?忘了,今天白天他就没了万八千人了,估计还剩下个一万四五千吧,一天之内,败了三千将士,这样的将领,我让他先布局我都能打赢。”
“你,你这畜生,拿我齐国兵丁去杀我齐国兵丁,你真是魔鬼,两军交战,何至于如此用心险恶?堂堂正正打一场不好吗?”开始歇斯底里的明珠已经想冲杀来挠姬发的脸,幸好被晏柳给抱住,不然这女人真敢挠,姬发又担心这女人的疯狂程度,又有些犯贱,还是说道:“嘿,燕国人少,难道我还拼完燕国吗?那这种必输无疑的战争还打个屁呀,我就是要杀你们国家的人,我就是要杀,我不仅杀我还招降你们国家人帮我打,你怎么样滴呀?哼,忘了跟你说,饶安被我攻破,我杀了三千士卒,嘿嘿,你来打我呀。”
得嘞,姬发一犯贱,那晏柳都拦不住明珠那劲儿,只能在后面喊着公主您慢点公主您别摔着了公主咱们都输了之类的话,姬发嘛就绕着院子跑,一点没正行,这时候要是冯安党看见,又能够以过来人身份劝谏一二,顺便说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还能把诗经搬出来说两句,比如窈窕淑女之类。
最后当然没谈成,姬发也就继续让那两位晾着,反正不饿着她们俩就行,如何处置还有待考量。回到县公府,也就是临时的将军府,姬发便开始工作,先查看了姬大最近传来的消息,内容不多也就两句话,“日行八十里,辎重在押。”这算是个好消息,河间到北张距离不远,日行八十里,姬发估计最多两天就能到地方了,夹击之势已成,这算是去了块心病。再看剩下的,是出城的骑卫军探子发来的消息,“齐军踞守北张,估一万四千余人,粮草不足,寻民充之。”好家伙,这更是一个好消息了,田丰已经开始找民间帮助了,其一代表并未带多少辎重,其二没有足够银钱,其三齐军败象已现。
有了这两个好消息,姬发也算没了大多数事情,当即叫人上菜上饭,饿了这么久,终于能吃上一顿安稳饭,可想想又不太好,将士们不是守城就是巡逻还有训练,伤兵营内还有许多人在躺着,少说有个好几百吧,一想到这里,姬发吃不下了,又找王老丈安排好饭好菜,不说多吧,每个将士一人一大碗肉汤带仨白面馒头要吧?之前虽然也有吃食,多是粗粮就咸菜,这是齐军标配,骑卫军这边也不过是干粮而已,得嘞,命令一下又是热火朝天一顿干,当然,姬发在出发去往饶安之前就警告过所有留在九襄的军士,不管骑卫军还是九襄军,都不能强取豪夺百姓的东西,到他这当然也不行了,犒军的银钱还是从府库里出,反正府库还有一万八千金,至于那些全家处死的,钱财也都在姬发这,不过这算是军资,和府库里可不一样。
在九襄军营内和大部分将士一起吃了晚饭,喝了点小酒的姬发又去了伤兵营看看,指导他们一些卫生上的注意事项便离开军营,月西斜,柳轻飘,花香自在空气中,多心旷神怡的一幕,唱着徐庆教的小曲儿,姬发就往将军府走,身后跟着俩亲兵,姬发虽然穿着盔甲,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九襄城内,估计除了第一天破城时候见过他的,都没人以为他会是这里的最高统率。
“嗨,小将军,问你个事儿,咱们这打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姬发才发现是个老人家在打招呼,赶忙上前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说道:“老丈,九襄快打完了,过段时间我们燕军就去饶安了,到时候整个饶安都是燕国疆土了。您也能有个安定生活,不会跟这一样动不动打仗了。”老人家就坐在路边的青石板上,冷哼一声说道:“这世上有打的完的仗吗?咱们齐国和燕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五十年前我还是燕国人呢,这不是饶安被齐国打下了嘛,我也就成了齐国人,小将军呀,我也不想多问,你就跟我说一说,九襄还能太平多久?”
姬发尴尬一笑,身后两个跟着他的亲兵似乎也很好奇,凑近来站着,也想听听姬发怎么说。轻轻咳嗽一声,姬发说道:“老丈,燕齐之战本就是齐国先开战,我们燕军也是无奈,杀那么些人,做那么些事,都是没办法,饶安这次十之八九成了燕国土地,我能做的,只有民众不犯,乡绅遭难,尽量减少伤亡吧,您看呢?”
“哼,什么民众不犯乡绅遭难?你小子懂个屁呀,你们这大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了乡绅这九襄谁帮他治理?我看呀,真要这饶安做你燕国之地,还是好好待人吧,不论是乡绅还是百姓,都成了燕国子民,何来分说呢?哼,小孩子家家。”拄着拐棍,老人家就走回院子去,不大不小的一个院子,往里看也没什么人,估计就老人家一个人住。
姬发看着老人走进家中,才从青石板上起身离开,他要去见见明珠,聊聊送她回去的事情。
“嘿,你怎么来了?我可告诉你,公主刚被我劝好,你可别再招惹他了。”刚跨进院子里,姬发就遭到了晏柳一番警告,姬发也不反驳,嘿嘿一笑说道:“找你家公主商量事情,你喊她出来吧。”晏柳这小姑娘一甩脸色,“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先听听再考虑跟不跟公主说,要还是之前那种话,我劝你还是别说。”
招呼人把自己临时买来的小点心和小糖果都给递上,姬发嘿嘿笑着不说话,对于姬发这模样,晏柳深深觉得有问题,可她又想不通哪里有问题,接过东西一看,全是好吃的,那当然直接就喊了明珠出来,“公主,您快来,张发这小子送来一盒点心和一袋子糖果,快来呀。”得,这晏柳小姑娘真就这么好收拾,可是明珠不一样,走出屋来一看姬发坐在石凳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问道:“有何事劳烦张将军到此?”
姬发听了这话,赶忙过去拉着明珠就往凳子上摁,当然,是让她坐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晏柳和明珠立马同时大叫道:“奸贼,你想做什么?”被误会的姬发只好尴尬一笑,说道:“别赶,有事商量有事商量。”还回过头把那些变着法子想探听里面情况的守卫和亲兵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