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本能,苏拓喊得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守在门口的歹人。
“穷叫唤啥,小心老子打折你的腿儿!”
苏拓咧了咧嘴,心说这帮歹人好生暴躁,动辄就要打折人家的腿儿。四处瞄了瞄,于柴堆后面发现了仍在昏迷的落落。
只见落落小脸煞白,但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呼吸也还算平稳,苏拓便稍稍放下心来。
轻轻推了几下,落落转醒,见得苏拓正凑在身前把自己头上的杂草拨开,心里登时一阵委屈,便瘪嘴哭道:“拓哥儿,我要回家,呜呜呜!”
“嘘!”苏拓赶紧示意噤声,旋即压着嗓子说道:“别哭,哭有啥用,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经儿。”
嘿!落落还真就不哭了,眼巴巴的看着苏拓,等着苏拓的办法。
摸了摸怀里,太好了,符咒还在!
正在这时,守在门外的歹人似乎来了交班儿的,只听刚才要打折苏拓腿的那个歹人说道:“好好看着哈,那小杂碎先前用符咒定住了大哥,弄不好手底下有点本事。”
“放心吧二哥,咱机灵的跟猴儿似的,还能让那小杂碎跑了?”
“那就行。对了,你小子管住自己的家伙事儿,别打那小姑娘的主意,大哥可是说了,她弄不好是咱们生财的路子。”
“怎么说?”
“你想呗,这么丁点的小丫头片子,怀里揣着五两金子,正常么?依我看那,多半是宁海县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被那小杂碎拐出来了。”
“呸,你他娘才是杂碎,你全家都是杂碎!”苏拓愤愤然,却只能在心里叫骂。
于恭维声中,“二哥”离开了牢狱,实际上这就是一柴房,但在苏拓和落落看来,和牢狱也没什么差别。
“拓哥儿,怎么办?”落落压低声音,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苏拓皱眉沉思,据老者所说,天雷符威力颇大,想必劈开这区区柴房应当没啥问题,只是不知此处共有多少歹人,劈开柴房之后能不能逃得掉。
不知怎地,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股子狠劲,咬了咬牙,苏拓附耳对落落说道:“一会儿,你大声喊人,就说要给你爹写信,让你爹拿钱来赎你,让他们大当家亲自过来!”
“可是我爹的钱都被我偷出来了,家里没有了……”落落一副委屈模样。
“笨,小哥儿要的是把他们全都召集过来,一下子干掉!”苏拓厉声厉色,心里有些忐忑,也有点莫名的兴奋。
“啊?你要是有那能耐,还能被抓到这儿?再说了,万一干不掉呢?”落落明显不太同意,但她的反对也不是特别强烈,毕竟在山坡时楚寻定住歹人的那一幕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可是传闻中修士才有的手段啊!弄不好拓哥儿说的窥悟仙机是真的,不过以落落对他的了解,拓哥儿说话,基本十句里有六句都是胡咧咧。
“干不掉……”苏拓沉思片刻,狠道:“豁出去了,不成功就成仁呗!”
“来人呀,有没有人呀,我要给我爹写信!”
卧槽,这小丫头片子入戏也忒快了点吧?苏拓话刚说完,落落紧跟着就大喊起来……
一听要给她爹写信,把门的歹人登时来了精神,好一通吆喝过后,不用落落说,大当家自己就赶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的歹人,反正六七号,须臾,便全都聚在了门口。
“要给你爹写信?告诉你,要敢耍花样,老子敲折你的肋巴扇儿?”大当家,也就是之前被苏拓定住的那名歹人恶狠狠的说道。
落落不答,转视苏拓。
在歹人到来之前,苏拓早已将天雷符攥在手中,只待机会成熟,便要唱诀打出。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确认歹人到没到齐了,一个激动,天雷符便拍了出去。
“天雷护佐,荡尽妖魔!”
这是天雷符的法诀,虽然老者说天雷符对人亦是有效,但这口诀里说的是荡尽妖魔,歹人应该不算妖魔吧,能好使么?
门里,苏拓的喉头咕噜一下,忐忑而紧张。落落瞪大了双眼,紧张而兴奋。
门外,眼看着符咒飘到身前,一众歹人面面相觑,有些迷茫,有些错愕。
场中陷入安静,实际只有一息时间,但苏拓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时辰,正当他瞅见大当家手按刀柄怒色大起,似乎要坏菜的时候,柴房上方,却是传来了隆隆雷声!
“娘的,真雷啊!”
某个歹人吼了一嗓子,看他神情应该还有下句,但下句还未出口,一道窜动着青蓝光芒的闪电,便是劈落下来。
闪电粗如手臂,发出孜拉拉的声响,劈落在地后砰的一声激起烟尘。旋即便觉地面震颤,柴房坍塌半数,至于那些歹人,苏拓没看清,不过估计此刻连毛都剩不下了。
“耶耶耶!”两人震骇片刻,落落惊喜高呼。
“哼,咋样,我说的吧,一下子全干掉!”苏拓面露得色,心里却在暗想:“好家伙,这么猛啊!”
“拓哥儿你真厉害!”落落攥着小手,眼神里满是崇拜。
“这才哪到哪啊,行了行了,赶紧先从这出去,别一会儿彻底塌了,再把咱俩埋喽。”
从柴房里出来,第一眼便看见地面上被雷辟出一个方圆三丈有余的大坑,中心区域足有一拳来深,胡乱散落着几把弯曲变形的大砍刀。
用力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臭味道,想必那群歹人真的是连毛都给劈没了。环顾四周,只见远处尽是荒山,近处还有几座土屋,应当是歹人们的住处。
“虽然是一群小毛贼,但毛贼也是贼,小哥儿今个这怎么着也得算替天行道。”苏拓如此想着,便向另外几座土屋走去。
不赶紧走,去那破屋子干嘛?
自然是采摘胜利的果实,还是那句话,毛贼也是贼,苏拓估摸着,肯定能找出点金银财宝来。
就算最不济,也得把他们的五两金子给找回来啊。
“喂,你快点,愣着干啥?”走了几步,发现落落呆呆傻傻的愣在原地,苏拓不耐喊道。
喊了好几声,落落方才转醒,旋即快步跟了上来。
“这小妮子怎么了,最近老是魂不守舍呢?”暗自嘀咕一句,苏拓也没放在心上,抬脚踹开第一座土屋的房门走了进去。
要说苏拓胆儿也挺大,虽然屋里如果有人的话,应该被先前的雷声惊动才对,但也不能排除人家就猫在屋里不出来的可能,就这般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着实有点毛糙。
好在,屋里没人。
不但没人,土炕上还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摩挲的油光锃亮的铁箱子!
“发财了,这里面肯定藏着歹人们抢夺的财宝!”苏拓搓了搓手,跳上炕去便欲掀开铁箱。
然而,箱口足有拳头大小的圆锁,却是让他当场傻眼。
翻箱倒柜一通好找,无果。苏拓砸了咂嘴,连道可惜,所有的歹人都给雷劈死了,劈完啥都没留下,这铁箱的钥匙……
“拓哥儿,用雷劈呀!”落落看着苏拓忙活半天,此刻出言说道。
苏拓瞪她一眼,“你当雷符白来的啊?”
嘿,还真就别说,跟白来的也没啥区别,要么试试?
犹豫半晌,最终苏拓还是决定试试,大不了浪费一张雷符,否则眼看着宝箱在前,却要弃之而去,那感觉实在太揪心。
当然了,也存在一道雷符下去连箱子都劈没了的可能,但怎么着也得试试,不然死不了心。
铁箱虽只有两尺见方,但却异常沉重,两人费劲力气才抬到屋外,但心情却很激动,箱子沉说明里面极有可能装着满满的金银,若真如此,那可就真的发财了!
躲到十丈开外,吐气开声打出雷符,但见电光闪烁,又闻轰隆大响,待得尘土落尽,两人兴奋之极的跑上前去。
由于铁箱厚重,是以只是被劈变了形,但那口铁锁却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劈飞了出去。
苏拓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掀开铁箱,里面的事物便映入眼中。
金银少许,除了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五两金子之外,只有十几量碎银和几颗小金豆子。除此之外,玉质残渣和瓷器碎片到有不少,看的苏拓连道可惜,暗说肯定是刚才被震碎的。
尤有不甘的翻了翻,却还有两件事物引得苏拓注意。
一件是一指来长,两指多宽,碧幽幽看似有些个年头的小铜匣。另一件则是婴儿拳头大小,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形如鹅卵的奇怪玩意儿。
“这是个啥?”苏拓挠了挠脑袋,问道。
落落取过端详片刻,摇头猜到:“不会是什么东西的蛋吧?”
“恩,有可能。不过管它是什么呢,能被放在这箱子里就说明肯定是好东西。”苏拓将“鹅卵”揣入怀中,旋即又拿起铜匣反复观看。
只见那铜匣颇为精美,上面刻画着诸多稀禽珍鸟,虽有些锈迹,但却更显古朴沧桑。
铜匣分为里外两层,按正常情况来说应该抽拉便可打开,但不知为何,苏拓几番尝试却丝毫未动,正在他考虑要不要再动用一张雷符的时候,落落忽然说道:“拓哥儿,你看这匣子旁边有字。”
凝神细观,果然有字。但字是古字,如鬼画符一般,苏拓根本认不得。不过,他却意外的发现,那些字竟能移动,以手指轻推便可改变顺序……
藏宝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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