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么,了解这个世界么?“羊大夫正襟危坐,恢复仙风道骨的模样,”生命不息,善恶共存,正邪在心不在人。人界,仙域,魔道,鬼门,四道无界,你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魔、仙、鬼、妖甚至是神。等有天你站在最高处时,你就看不到善恶正邪,一切不过是心在作祟。“羊大夫陷入了沉思,好似随时可以羽化仙去的样子。
玥児迷迷糊糊的看了看仇离、东方,眨巴着眼睛盯着羊老,“又睡着了?”
“莫闹。”仇离阻止玥児向羊老伸去的小爪子,“羊老先生,您可否为我等指一条明路?”
“自古以来何为明路?我们走的不过是前人踏开的道,你想要强大超越唯有开辟自己的道,否则你永远在仰望前人的路上挣扎,现在的你们不过比普通人要强一点点,在这浩瀚中远是微不足道的,“羊老又闭上眼,陷入沉思。
“开道成神……开道成神……“仇离喃喃自语,”我欲自毁,开道灭神!“忽然仇离双目放明,好似看穿这片天地,身体内好像忽然有几股气息冲过头脑!也迅速平息下来。
‘我欲自毁,开道灭神!’这八字如同雷击刺激着仇离,“我重生为创道!”
玥児和东方慕青被仇离震住,这仿佛童言般的话语出自仇离之口却那么令人信服,不容置疑!
“此生愿你成功……”羊老摸摸自己雪白的长胡子,似笑非笑,“登峰造极之路不是口舌之力,你该离开了。后面的路靠你自己去走吧……“
仇离若有所思,“多谢羊老先生指导,虽不明其意,但我相信我终会彻底明白的!“
“东方家族在这云国虽是第二大家族,名声赫赫,但放在诸国里乃至整个东方大陆尚且是极微不足道的,如今云国帝星光芒渐褪,皇甫家族当道,有一举灭帝星取而代之形式,届时,你东方家族便是岌岌可危,利害老夫已为你分清,该是如何,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云国旦改,天下大变,苦的是百姓啊……“
东方慕青震惊,皇甫家族在朝野虽有盖主雄风,但也不敢过于放肆,到底这云国是云家的,取而代之这是大逆不道,会另众人唾弃,诸国以此借故攻伐,后果不堪设想,东方家族世代拥主,但皇甫家族势力强大,虽众人不满,但也不敢正面抗议,皇权逐渐旁落……
“老夫子可有高见,能助我云国一臂之力,东方家族再次感激不尽!”东方慕青双膝跪地,虔诚跪求救国之道。
“皇族之事非百姓可议,我已经透露了机密,再去插手实在不妥了。”羊大夫摇摇头,凡事不可理,不可议啊。
“羊老头,你也是云国一员,云国灭亡,你忍心看着大家都死掉么……”小玥児狠狠的摇晃着羊老的衣袖,她不想这份安宁染上血雨腥风。
“别摇了小丫头片子,老头儿的衣服都烂了,”羊大夫嘴角一撇,胡子一翘,倒有几分江湖道士的模样,“天下之土,莫非都归皇权,也有凡人无法掌控的势力。各国都有修道门派,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这可是燃眉之急,只凭我们几个毛头小孩可以去说道?”小玥児都不相信,东方更是脸色苍白。
“我什么时候说云国马上灭亡了?”羊夫子轻轻敲了下小玥児的脑袋,“老夫说的是皇甫当道,云国临危!哼!”
闻言三人稍稍放松,“老夫子请赐教,云国时日几许?”东方慕青神情紧张。
“多则十年内,若有意外五年内必大乱。”
“……”十年?五年?这时间不急迫?三人无语……
“好了老头儿累了,不理凡事多年,只医人治病,没事别找我了……”羊老闭目,许是说话多了,生乏。
“老头儿,我哩?我哩?”小玥児爬上羊老的身上,和他们都说了很多,唯独漏了自己。
“哎呦呦,我的一把老骨头,”羊老没好气的吹着胡子,“你啥你,你跟着仇离小子就行了,老头儿要休息了,别折腾老夫了,去去去……”
“玥児,别捉弄老夫子了,我们走吧,”仇离看着玥児稍稍释怀,到底是个孩子。“谢老夫子指教,我们就此告退,日后有难求教还请再指点。”仇离恭恭敬敬的鞠了躬,这是这一世他第一个敬佩的人。
“走吧走吧……”羊老闭着眼睛,嘟喃着,然后陷入深度沉眠。
玥児气嘟嘟的跑来牵过仇离的手,三人轻声退出,掩上门离去。
“仇离兄,你欲往何处?”东方慕青打算即可回京,告知家族此事。
“我也不知,既然京都是最大云集处,我也该去此看看,或许有所收获,有你在,我也好有个认识的人,还望你能帮助。”仇离不知道该去何处,倒不如去京都看看。
“如此甚好,只是当初我驾驭而来的千里附已上次来桃林丢失,恐这次我们要徒步会京都了。”东方慕青有些尴尬。
“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边行边看,倒是有趣的很。”
“好啊,好啊。我好想看看村子外的世界!”小玥児倒是显得很是兴奋哩。
东方慕青从村民处购得两匹骡子,骡子是极好的劳役牲口,马匹多是用不起的。东方带着玥児一匹,仇离独自一匹,背着竹编装着大红,大红还在沉眠。仇离害怕自己骑术不佳,便硬是把玥児塞给东方,玥児嘟嘴,好不开心。
玥児没有和养父告别,只携带了少许东西。仇离也不好多言,便留下书信表示感谢,承诺会保护好玥児,就此别离。
看着这熟悉的土地,驾着骡子,缓缓踏离,玥児一声不吭,沿着青河,对面的桃花香徐徐拂面,没有心旷神怡的清爽,却泛着丝丝悲切。青河的尽头是青山,青河自青山上一泻千里,仇离想起大红,又查看了下它,大红好似在酣眠着……
离村子越来越远了,多年以后,他们也许会想起这个安宁的世外桃源,人是需要成长,但终究忘不了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