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后宅不宁是真,但是水氏自己之前在月里不好管事,便一并托付给了龚氏,就在水氏月子要结束的时候,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也是焦心,此刻见公主刻意提气,就知道这是皇后殿下故意敲打了。
“回禀公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几个妾室争风吃醋罢了。”
龚氏此刻真恨不得自己就此遁走,今儿这糟心的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
歌乐淡淡扫了她一眼,龚氏这不知怎的就是心头一震,寻思的这才八岁的孩子怎就有那种气势?心有戚戚道:果然是皇家的子孙,这一举一动之间就是透着威严。
“哦?那怎么还闹到二舅母院子里去了?扰的二舅母没出月子就撑着身子出来料理,那个闹事的妾室可处理了?”
歌乐摆出架势,故意拿气势压着那龚氏,龚氏无奈,碍着她公主的身份不得不对这个八岁的丫头俯首帖耳的。
“都处理妥当了,那日也是我的不是,赶巧儿那日早上我头疼犯了,身边的侍女便拦住了那妾室,谁知道她竟闹到了二嫂那里去了,也是我愧对二嫂所托了。”
龚氏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挑拣了出去,明里暗里说自己身子不舒坦这才没能顾得上,而且这二房的事儿本就是水氏暂时委托她料理的,说到底还是她们自己的事儿。
歌乐如何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右手搭在继玉柔嫩的肌肤上柔柔的抚摸着“讲席曾经这么教导过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不能做好怎的当初就一口应了?这样的道理五舅母不会不清楚吧?”
龚氏语塞,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小丫头堵了嘴,一时讪笑起来,有些手无足措“这不是赶巧儿我身子不爽利吗……”
话未说完,歌乐一阵银铃轻笑打断,心中一抖,悄模儿看向那小丫头,见那精致的眉眼之中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只觉着不可逼视。
“呵呵,五舅母身子不爽利确实是不巧的很,可是那孔氏赠予有孕的罗氏一个香囊,这里头装着的可是麝香,母后让我来问问五舅母,这麝香是从何而来的呢?”
麝香珍贵,非皇室不可得,她一个小小妾室如何能得到这样珍贵的东西?
美眸盈盈凝视龚氏,将她神态之中的慌乱收入眼底,唇边笑意加深了些。
龚氏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皇后,心里一时愈发慌乱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原本那麝香是想放到……龚氏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水氏的肚子。
歌乐瞧见了,冷冷一笑。
项老夫人原本也是奇怪地很,这下却是琢磨出点儿味道了,敢情这龚氏真是胆大包天,真当老婆子我是瞎的啊!
“老五媳妇,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当初那孔氏用的红花吗?怎么又成了麝香?”
项老夫人问话,分明就是瞧出了端倪了,龚氏一时心愈发慌了。
龚氏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做事儿没脑子不顾后果,当时见水氏有孕,心生一计要落了她的胎,便弄来了麝香,重金收买了那孔氏准备当刀子使得,谁知道这时候又出了个有孕的罗氏,可更令她没想到的是那香囊怎么就到了罗氏那里去了?
后来她悄悄处置了孔氏,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可那罗氏却不依不饶闹了起来,自己这才兜不住了。
“老、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殿下处在宫中,许是听人讹传的吧。”龚氏讪笑,毫无底气地辩解着。
歌乐失笑,这龚氏果然是愚蠢至极,这样的借口也编的出来,真当我是傻的吗?
“五舅母这意思,就是在说我母后道听途说、多管闲事了?”
好嘛,歌乐直接一顶污蔑皇后的大帽子扣了下来,龚氏哪里受得起?当时就软了身子冷汗直冒。
“公主恕罪,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龚氏伏在地上,眼角却瞟到了一旁的项长顺,目光阴森,项长顺本来就有些苍白的小脸儿当下是愈发的惨白了。
“五舅母这是怎么了?我可没怪罪舅母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谨慎些为好,总要找出这麝香来源,不然下一次万一出事的是五舅母那可就不好了,您说是吗?”
歌乐轻声细语的,俯首看着龚氏,一派天真如故的样子。
龚氏却觉得那童音透着股邪气,这个丫头,当真是邪门地很。
“是,多谢公主体察。”龚氏起身,虚弱地笑了笑。
“外祖母,今儿也是母后担忧您和舅母们的身子这才让华倾走这一趟,华倾今日是越俎代庖了,今日天色不早了,华倾还要向母后回话,这便回宫了。”
歌乐恫吓完那龚氏,回头就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样子给项老夫人请罪,自己本就不是这项府的人,今儿审问龚氏确实是不妥当了些。
项老夫人面色不好,但也没怪罪歌乐的意思,点点头让她路上小心些。
歌乐笑笑,离开的时候路过项长顺的身边,故意停顿了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者如受惊的白兔一般诺诺的喊了声公主表姐,歌乐笑笑,不再停留地离开了。
英玉听歌乐说完,凝眉思索了一会儿道:“那麝香是项长顺弄来的?可她当时只不过才七岁,怎么弄的到麝香这样珍贵的东西。”
歌乐趴在那儿,慵懒地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项长顺的亲生母亲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她要弄到麝香不是难事。”
“敢情那孔氏是当了替罪羊了。”英玉冷叱一声,虽这么说,但神色之间半点儿同情也没有的。
“她若是不生妒心也不会被人当了刀子使,死的不算冤枉。”歌乐语气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英玉看了她一眼,忽然好奇起歌乐为何没有当众揭发了项长顺,难不成她善心大发不忍对一个七岁孩子下手?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性子。
“你实话说,是不是故意捏着这个把柄将来好拿捏住项长顺?”英玉凑近了那玉雪一般的面庞肌肤,悄声问道。
歌乐斜她一眼“我拿捏她?干什么用?想要成为我的棋子那得先有价值,项长顺除了一肚子的算计还有什么?”
神色眉宇之间,稍稍一挑就是绝色倾城,英玉看了这么些年还是觉得这死丫头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