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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兮福兮

雷光刹那间冲进了白鹿的识海,让白鹿心惊不已,这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白鹿识海之中雷光闪烁,涌动的雷电,四处蔓延。一直蔓延到识海的边界处,朦朦胧胧恍如混沌的识海界壁。

然而,当雷电冲击混沌界壁之时,白鹿整个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被人敲了一百记闷棍,整个天灵盖都要爆裂开来。

万万没想到,这道雷劫竟然是冲着识海来的,无视一切的体外防御,直击识海。雷电在识海之中四处冲击,让白鹿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紧紧地用一道清明护住灵台。

巨大的疼痛折磨着白鹿,几乎让他痛不欲生,头疼欲裂,他急需要发泄,把疼痛发泄出来。在巨大的疼痛几乎要击溃他的瞬间,他用尽全力睁开双眼,一头向着地面撞了下去,地面上是黑压压的魔族大军。

白鹿一头撞上坚硬的岩石,岩石顷刻之间化成齑粉,地面上荡起漫天的烟尘,腾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白鹿这不要命一般的撞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让方圆二十里的魔族仆兵瞬间殒命,尘归尘,土归土,彻底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超脱境强者的愤然一击,竟恐怖如斯。

白鹿这一发泄,似乎巨大的撞击可以减少一丝丝识海的痛苦。白鹿即刻冲上高空,然后向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咣!嘣!Duang!又是漫天的烟尘,烟尘,烟尘……

白鹿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载下高空,识海之中的雷电似乎开始消散了,疼痛在慢慢减弱。白鹿小心翼翼地感应一下自己的识海,惊奇的发现被雷电冲击过的识海混沌界壁竟然消融了不少,识海整体上扩大了几分。

这一发现完全颠覆了白鹿的认知,识海竟然还能再次扩大。这道雷,劈的太值了,简直就是赚了,此刻白鹿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再多降几道雷霆下来。嗯,如果可以忽略那龇牙咧嘴,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而另一边的司天命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知道是这一次的雷劫因为叶长风引发了不可知的变数,还是刚才雷劫一分为三的时候多分了一些给司天命。反正此刻浑身上下被劈的黑呼呼,四肢上还有电光在滋滋作响的凄惨样子,就是司天命最真实的写照。

原本双手各握一柄流星锤,此刻也仅剩下脚边的斜斜躺着的一个,另一个不知道被雷劫劈到了哪里。可以欣慰的是,司天命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嘴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下。

“老子挺过来了,哈哈。这雷劫没能把老子劈开,哈哈,我司天命果然是,天命庇佑之人。超脱雷劫,放马过来吧”

空中的雷云仿佛听到了司天命的声音,一时间雷声大作,轰隆隆三声巨响,雷云之中降下三道雷劫,一道呈银白色,一道呈赤红色,一道呈青绿色。

银白色雷劫直奔司天命,司天命双手向上一举,两柄流星锤刹那间飞回手中,双锤用力的砸在一起,“双锤合一,开天一击”,两柄流星锤刹那之间合二为一,双手握住锤柄,锤头在半空画出一道完美的轨迹,向着头顶的雷劫而去。

流星锤撞击到银色雷劫之上,不曾想这道雷电竟宛如实物,发出浑厚的撞击声,雷光微微偏向一旁。音色雷劫仿佛被撞出了脾气,一下化作一个银色的光球,把司天命笼罩了进去,再也听不到司天命的任何声音。

而半空中的那道青色雷电劈向了白鹿,白鹿施展出破灭诀,此诀就是为了毁灭而生,威力无穷,破灭一出,天地有殃。

真不知这破灭诀的创造者是在何种情景之下创造出如此霸道的功法,隐隐有毁天灭地之威。然而天地之间的雷霆也是代表了霸道异常的毁灭,至刚至阳,雷霆一出,鬼神难逃。破灭诀对上青色雷劫,这样的大碰撞,前所未见。

白鹿使出破灭诀,一杆破灭长矛隐隐在手中成型,逆着雷劫而上。青色雷劫仿佛受到了挑衅,咆哮着扑向破灭长矛。两者轰然相撞,电光四射,天地失色。

破灭长矛一瞬间被青色雷霆引燃,燃烧的同时却也磨灭了近乎一半的青色雷电。余下的雷光全部冲向白鹿,没入白鹿的天灵盖,直奔灵台而去。

青色雷霆一下子包围了灵台,此刻灵台上的三枚莲叶被雷光环绕,白鹿一瞬间失去了知觉,感应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粒沙子,被无尽的青色火焰包围。火焰炙热无比,自己这一粒沙子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刹那间就会消散在这火焰之中。

天空之上最后一道赤色的雷劫直奔叶长风而去,刚刚被第二道雷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叶长风,看着自己的身体,此刻已经完好如初,甚至还多了几分晶莹的光泽。

天知道刚才他的骨骼被劈碎成了多少段,经脉爆碎了多少次,更让叶长风痛苦不堪的是破灭和修复的交替进行,巨大的疼痛让他几次险些昏死过去。

可是他的心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这些痛苦都承受不了,拿什么来兑现自己的承诺,拿什么来报启明星界的大仇,拿什么来报叶氏全族的大仇,拿什么来灭杀那些根本不知在哪里的敌人。

好好活着,是父亲最后的期望,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就对生的渴望让他顽强的挺过了雷电的折磨,尽管满口的牙齿都曾被他咬的粉碎。

所以当叶长风抬头看到这条赤色的雷电,他的眼睛里除了坚毅,再没有别的。

挺住,才能活下来,活下来,就有希望。

赤色雷电降落到叶长风身上,迅速把叶长风吞没,被雷电包裹的叶长风仿佛掉进了滚滚岩浆中,整个身体都快要融化,皮肤上迅速鼓起了硕大的水泡,水泡急速扩大,全身都鼓起了疙疙瘩瘩的水泡。

赤色雷劫中的强电流涌过全身,叶长风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块儿巨石碾过,全身所有的水泡一下子全部爆开,骨头和经脉寸寸碎裂,雷电融进叶长风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经脉,每一寸皮肤,疯狂灼烧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叶长风忍不住嘶吼,然而破碎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识海之内,熊熊的火光让叶长风的识海剧烈的震荡起来,识海变得不稳,随时可能坍塌,灵台崩毁。

就在这危急时刻,灵台中的圣莲花终于动了,一阵摇曳,洒下一片清光,终于让识海渐渐地平静下来,可是识海越是平静,对痛苦的感知就越发的清晰。

叶长风能够清楚地感应到自己的皮肤被烧焦,层层脱落,吱吱喳喳又重新生长,经脉被撕裂,寸寸碎开又逐渐愈合。骨骼被融化又缓缓生长,这一切清晰又痛苦的在体内发生着,叶长风地身体不受控制的疯狂的抽动着。

渐渐的叶长风的识海又震荡起来,每每到最紧要关头,灵台中的圣莲花就会洒下清光,待识海平静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痛苦的折磨。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叶长风的身前,一定能发现他身上正发生着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看似霸道,毁灭一切的雷劫,在叶长风的身上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雷电一次次破坏叶长风的身体,圣莲花又在一次次的修复,可是每一次被修复后的身体都比之前要强大不少。血脉被一段段毁坏又新生,让很多原本细枝末节很容易被忽略的毫末经脉都粗大了好几倍,周身主脉更是扩大了数十倍。

骨骼被寸寸融化又新生,原本骨骼之中的一些糟粕和杂质被不断淬炼出,重新长出的骨骼,坚硬无比,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赤色雷电仿佛是一个熔炉,看不上叶长风现有的肉身,誓把叶长风从新锻造个几十遍,这过程实在是太可怕了。

被银色雷电困住的司天命,多番苦斗,终于破开了雷电的束缚,衣衫褴褛的从坑中爬了出来,头发倒竖,模样凄凄惨惨戚戚。终究是熬过来了,已经降下三道雷劫,还剩下六道。

真想知道这剩下的六道是什么滋味。顾不得其他,司天命连忙服下疗伤灵药,盘膝而坐,恢复体力,再战雷劫。

不远处的白鹿正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状态,感觉自己化身成一粒沙,承受漫天青色雷光的灼烧。

然而此刻青色雷光开始不断收缩,收缩又收缩,慢慢的把砂砾一般的白鹿包裹起来,变成一颗青色光茧。

在外人看来,白鹿大师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多半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没有人知道,白鹿的灵台之上,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灵台上三枚莲叶上有几根青色主脉,在青色雷光笼罩之下,仿佛活了起来,快速流动。不一会三枚莲叶就从光影变成了绿色,慢慢的向着真实的莲叶转化。

在莲叶变化过程中,叶子根部的最先长出的那一丝根须,也跟着生长起来渐渐地长出两根,三根,四根,不一会就长成了绒绒的一团。而最初的那丝根须,也终于长成了最粗壮的一根,迫不及待的扎根灵台之中,一层一层刺入灵台壁垒,虽然速度极慢,可是真的在刺穿层层壁垒。

终于,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灵台壁垒终于被刺穿。

这一刻,对白鹿而言,仿佛是啄破蛋壳的第一次看见世界的小鸡,仿佛是春天里被第一缕春风唤醒的小草,仿佛是初春枝头吐出的那第一颗嫩芽,新奇,玄妙,可知,可感,不可说。

白鹿从砂砾的感觉中骤然回归,感觉自己眼睛可以看见万物,自己的耳朵可以听见一切,自己的双手可以感知天地的波动,灵识,这是灵识。

白鹿在悟道莲叶扎根在灵台之中的那一刻,诞生了灵识。

九界伴月湖,清凉山,凤鸣山上的三位师祖纷纷抬起头来,下一瞬,齐齐出现在伴月湖边,

“白鹿这孩子,总算诞了灵识,数千年苦修,终于入了这大道之门,”

“只是叶长风这孩子,后路已空,前路难测,此刻怕是应劫之时,我去瞧瞧。”

三祖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不见了踪影。

“祸兮福兮,孰知其极,我去看看。”

只有空气之中还残留着二师祖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是说你俩不爱凑热闹,怎么一个一个跑那么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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