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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离别

不知不觉中孙沅痕已经在清风界里面呆了十年。

十年里面,孙沅痕已经长到了和木清风一般高大,刀削般的轮廓说不上英俊,但却另有一种气质。

在这十年里面,孙沅痕在第八年时又提升了一次修为。如今的境界是开光中期。第一层霸拳已然大成。但在修练第二层时进步依旧缓慢,甚至比第一层慢太多。

他的路引也在开始着手修练第二层。因为有了霸拳的辅助,路引修炼起来还算顺利。第二层也快修练到大成。但想更进一步,他的身体必须还要更加强悍才行。

在这十年里面,孙沅痕带进来的灵药已经耗光。看来锻体还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做的事,消耗太大。如今只剩下当时他打不开的两个箱子,木清风打开时,发现那里面全是仙玉,仙玉于孙沅痕而言他根本用不了。不过可以看出来,敖风他们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在天罡大陆收集到这么多的仙玉。

在最后的几年里面,木清风还教给他一些阵法上面的东西。不要求他什么都出类拔萃,但最基本的还是要有所了解。霸拳为木清风自己所创,路引也不是木清风原宗门的功法。所以他会毫不保留的传给孙沅痕。用木清风的话说这是霸道清风门的东西。但木清风会的阵法却有太多是属于他原宗门的,所以木清风只教会了孙沅痕一些基础。还有一个原因是木清风希望孙沅痕把时间和精力更多的花在霸拳和路引上。所谓三千大道。一个人不可能每一样都能精通。

孙沅痕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在这里唯一的对手就是木清风。

木清风答应他的十年之期已到。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走出去能否为自己的父母报仇。能否在外界有立足之地。

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他的修为一定比自己高出许多吧。他还会想起周兵,想起自己的这个大哥。想起照阳宗的种种。

“你进入这里也有十年的时间了,修炼一途讲求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如今你已经完全领悟了拳霸天下,至于实战如何,为师于你不便评说,你出去后有机会与人交手就能知道自己战力几何。切记打不赢就跑,我教你的路引,作用之一就是跑路,哈哈。”

孙沅痕表示很无语,不知不觉中已然度过了这里的十个年头,他的师父从来不向他提及时间。他也很默契的从来不问,只是修炼。

如今就要离开,木清风还在给他做一些到了外界的交代。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木清风有何伤感的地方,但凭感觉,孙沅痕知道,自己的师父害怕离别,害怕孤独。

“沅痕,你出去了想要进来可就不容易了,我在这里面用仙玉给你布了一个传送阵,在你的身体里面再布置了一个,你身体里面的那个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看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启,除非是要命的事,否则万不可轻易开启。”木清风郑重的说。

“师父,为何?”

“要是没有这些仙玉,根本就布不了这样的传送阵,在下界,仙玉那可是用一块少一块。这次布阵就花了两百多块仙玉。你带进来的总共才三千多块。而有一部分以后你还要用于提升境界,还有一部分,以后为师也有可能必须要用到,你说,我们这么穷,能把仙玉大量的用在传送上吗?你传送一次,这两百多块仙玉就得宣布报废。”

“那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看你?”

“哼哼,有三种情况你可以开启传送阵。一,在你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就是你逃命的时候,可以保你一命。记住,生命永远最重要。生命的意义在于你还活着,活着才叫生命,死了什么都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活着的基础之上。我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给你啰嗦了,这些年也没有少讲给你听。二,你找到了我以前交代给你的全部材料。记住,找齐了第一时间回。这些东西对于为师而言,那就是命。三,你拥有了大量的仙玉,可以不计较这点路费的情况下可以回。这就是我给你总结的。你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啊?不过我想你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我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情况是你必须要回的。”

“额,师父,弟子没有什么补充的。你老考虑周全。”心说你都把话堵死了,我还怎么说呢?就算是说了你会采纳吗?

“嗯,不错,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虹渊剑我已经给你把他改头换面了,还用你带进来的材料给他做了一个踏尺令。你看看怎么样。”说着递给孙沅痕一个小小的挂件。像一块令牌,这就是木清风口中的踏尺令。

孙沅痕接过踏尺令,灵识一扫,虹渊剑果然在里面。以前黑色的剑身如今已经变为红色了,就是颜色变了,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这是我在上面布了几个阵法的原因,你可以拿他当飞剑使用。比任何飞剑都强。还有一点,虹渊剑只要在踏尺令里面,除了你任何人都不会感应到他的存在,至少在天罡大陆还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但你在外界,能够不动用虹渊剑最好还是不要让它轻易示于人前,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孙沅痕认真道:“谢师父厚爱。”

本以为孙沅痕又会和他拌几句嘴,不过这次没有,而是很诚恳的道谢。木老也看得出来,孙沅痕是因为离别在即,还是有点感伤的。木老也不想破坏他的这种情绪。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年。别说还有浓厚的师徒之情,就算是陌生人,恐怕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要是现在有谁对他们讲距离产生美,那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的说这是在放屁。

人与人还是要不断的相互接触了解才能够走进彼此的内心世界的,说距离产生美的,那是因为在还没有产生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很美,而在有了距离后才会去回味,去体会去怀念那份美。只是以前触手可及的那份美因为太近,我们都不用去理会。直到分离,我们在需要的时候我们才会去打开记忆的茧,去重拾那份美。如果我们一直被这样的美所包围着,我们都没有时间和空间去体会这样的美,也不会对这份美去刻意去认知。当我们从一个熟悉的环境或者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感觉中离开,到另外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感觉里面去,我们就会本能的去体会以前种种。有时候即便是伤心的过往,也会有一种别样的甜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吧。当然,彼此没有感受到美好的另当别论。

对于木清风而言,孙沅痕是他看着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他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木老的栽培。这样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一句谢谢就能抵消的。

“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明,你出去后,不一定是在十万大山里面,我也不知道会在哪里,清风界是在不停移动的,从来没有固定的位置。这也是为何布置一个传送阵要耗费如此仙玉的原因。”

这个消息让孙沅痕大吃一惊,那岂不是说要是自己传送得太远,想要回到照阳宗也得用个十年八年的都有可能。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行万里路不如越人无数,你正好缺少历练,要是传送远了,就当出去历练了。啊哈哈。”

这次孙沅痕没有附和木清风,他表情肃穆,向着木清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木清风受了这三个头扶起孙沅痕。“哎,你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销魂。你看我说的也不无道理是吧。”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师父,我走了,我会尽快回来看你的。”孙沅痕伤感的说道。

“哎,怎样都行啊,只要不是为了逃命而回来的就好。以后在外面只有靠你自己啦,多加小心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教你逃跑的功法吗?“

“因为,命最重要,活着是根本。”

“你能明白就好啊,外面有的东西还是要自己去体会的。好好的活着,多用点智慧,思考的人生不会失败,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你看你师父我,多么的善于思考,勤于思考,几万岁了还思维活跃,反应灵敏。”

“师父是我的榜样,是我指路的明灯,是我人生的方向,是我灵魂深处的信仰。我会把师父对我的教诲日日温习,夜夜反省。在修行的这条道路上沿着师父的脚步坚定不移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不成功便成仁。困难不可怕,被困难吓住才可怕。失败不可怕,被失败打倒才可怕。师父,你看这样行吗?“

“嗯,很好,不错,说得非常的溜,非常的有节奏。就以这样的状态出去,就没有你完不成的事,哎,笑一下,对了,就笑着离开。“

孙沅痕一直到踏入传送阵都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让木清风看见自己眼里面的泪。

送走了孙沅痕,木清风就一直站在传送阵外,如时间停止。那颗万多年古井不波的心,终究又多了一个牵挂。

他回头看了一眼清风阁楼,霸道清风的匾依然醒目。

清风玉宇独立犹在,

十年荏苒弹指一挥。

此去一别河山万里,

再相见时千年万载。

去兮,去兮。

白云苍狗鹤发依旧,

人去楼空心有戚戚。

前路漫漫停留自知,

艰难险阻怎能奈何。

悲兮,悲兮。

河水怜故潺潺长流,

目及万里星罗密布。

远渡何时尘埃落定,

唯闻哀叹悲苍之音。

怜兮,怜兮。

大意为徒弟你走了,留我老头独自伤悲,我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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