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服了就好。我问你,可愿做我的脚程?”
这罗衍好大的气派,居然想收服一条龙来当坐骑。自古以来,这种待遇只有上古帝王和大神才能够享受。山海经上说:“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两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启。”夏后启就是大禹的儿子,坐骑是两条龙。自商朝以后,还没有听说过有谁以龙为坐骑的,即使是余锦鳞这样的半吊子龙也没有。
凡是能力越强的人,自尊心越强。让他认输服软可以,让他被人骑比让他死还难。余锦鳞不回答,一旁乱石堆里的石霸婴嘴里混沌不清地说了一句话:“呼啦昆噔亢嘶啖!”余锦鳞也回了他一句同样让人听不懂的话。
“怎么样,想好了吗?”罗衍说话的语气始终都客客气气的,但这个要求确实不客气。
余锦鳞斜眼看着他道:“你先给我解开。”
罗衍笑道:“不行,我可没有力气再把你困住。”
“那好,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余锦鳞并不坚持。
“请讲。”
“你是谁?何门何派?来自哪里?”
“玄空飞星第六十六代掌门,罗衍,暂时住在香港。”罗衍显得很配合。
所谓玄空飞星是风水堪舆的一大流派,有非常古老的传承。
余锦鳞哈哈笑了两声,惨然道:“好!很好!我记住了。他日十龙定有后报。”听他这口气不对啊。
罗衍也注意到了余锦鳞的情绪不对劲,第一时间做出了自我保护的动作,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念出,罗衍的全身忽然泛起金光,一层层金色的铠甲鳞片一样的东西包裹住了他的要害。这应该是金属性的鬼术。
我意识到了危险,使出最大力气喊道:“都趴下!”
话音刚落,“嘭嘭”两声巨响,那余锦鳞的身体就突然爆炸开来,同时石霸婴的身体也炸开了。好像两颗炸弹爆开,巨大的冲击波带着庞大的能量横扫四方。绑着余锦鳞的春芽树已经被炸得粉碎,木屑四溅,一股木质的清香散开,压着石霸婴的石头也被掀起,飞到了空中。不断有石块落下,好在刘老狮闪转腾挪替我们挡开了。
两只大鬼的身体炸开之后,各自冒出一股浓烈的黑烟,余锦鳞的那一股明显要粗一些。两股黑烟飞到空中,相互缠绕旋转,没有片刻留恋地一头扎进了金堰塘。
“可惜,可惜!”罗衍身上的黄金铠甲散开,摇摇头,很惋惜的样子。
白老三正想跳入湖中,被罗衍拦住:“不必了,龙鬼龙鬼,龙没了,就剩下鬼,追上也没意思。”
看了一眼这残局,罗衍对我们拱了拱手,客气道:“各位朋友,在下这就告辞了。”
“等等!”白老四爬了起来,“我三哥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就不准走!”白老四居然掏出了手枪,以罗衍刚刚表现出的实力来看,白老四能够威胁到他的恐怕就只有这把手枪了。
“哦?你们是说我这鬼仆?”罗衍有些意外,面对白老四的手枪也没有露出惧意,“这是我和他的交易,很公平。”
交易这个词在很多时候并不遭人待见。“什么交易?”白老五咬咬牙,能让这个老实人发狠的事情恐怕只有亲人的事情。
“既然你们想听,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他转向白老三问道,“我可以说吗?”然后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糊涂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问你干嘛。”
从罗衍的口中,我们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白老三当年出走之后,做过很多事情,建筑工地打过工,饭馆里洗过碗,当过保安进过厂。
一个偶然的机会,白老三在深圳遇到了罗衍。白老三没有练过自家鬼术,但是看还是看过,眼力是有的。他看出了罗衍有本事,便想办法接近。罗衍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带着莫大仇怨的执着之人,也对他感兴趣,便让他跟在身边做事。
白老三一直都没有放弃复仇的想法,罗衍看在眼里,但是白老三从来不说,罗衍也不问。白老三想过要学一些真本事,罗衍也教过他一些皮毛,但是鬼术之道最讲天赋,白老三并不是这块料。这样的情况下,白老三准备用另一种方式复仇。
白老三请罗衍用北斗瑶光阵开启他的天赋,赐予他练习鬼术的能力。北斗七星中的瑶光星又名破军星,主战争破坏,化气为耗,能够激发人的潜力。但没有那份潜力之人强行突破的话,代价就是身体的精力和生气被掏空,寿命骤减。
星象是风水堪舆的一个门类,也是算命先生的必修课。从破军星的命理特征来看,虽然能辉煌一时,却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历史上的张飞就命犯破军,是一员骁勇善战的大将,人称万人敌,结局却是被下属叛变暗杀。白老三染上破军星,就注定难以善终。
罗衍花大力气帮助白老三激发潜力,条件是白老三死之后要做他的助手,罗衍看中了白老三的仇恨与执着。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白老三变成罗衍的样子,来到了石匠村,怂恿村长父子打开了古墓,利用里面封印的鬼气杀死了村长父子。他自己则变成了大鬼,失去了原来的记忆。
罗衍一直都关注着白老三,当白老三变成大鬼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白老三,用秘法稳固了白老三的鬼体,然后让白老三做了他的鬼仆。再后来,罗衍也凭借自己的风水造诣发现了隐藏在暗中的石霸婴,以及金堰塘中的余锦鳞。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罗衍本不想出现,不过当余锦鳞化龙之时,他心血来潮,想收服一条龙来当坐骑。
罗衍对我说:“之前那石怪想用意外害你,我没有出手,请兄台见谅。”他说的应该是巨石差点砸到我那件事情。
听了罗衍的话,白老四和白老五沉默了。罗衍离开之时,他们也没有阻拦。
“宁祖祖!”白水烟的惊呼传来。
我转过头,看到宁大爷大口地吐着鲜血,眼看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