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一滴水珠顺着房檐滴在马卡洛夫的额头上,他不敢用手去擦拭,恭敬的倾听着眼前这位统治者的话语。人民心中的好好先生,此时正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卡洛夫!我从没想到他们会遭受这样的痛苦,把脸硬生生打磨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选这个方法。”贝里科夫掀开白色的遮盖物,一个僵硬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他身上的寒冰正在一点点融化,很快床单就湿了一片。他的脸,和贝里科夫一样。
贝里科夫轻轻将白布重新盖在男人身上,房间里不仅有一个床位,其余的床上都躺着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死的,您不必内疚。”马卡洛夫手背在背后不断揉搓着,这寒气已经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可是还有个人,他在阻挠我们。”
“他只是个小丑。”
“我只希望葬礼那天什么事都没有,不然你会和他一样消失,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低下头,不敢看他暗藏刀剑的眼神。那一抹寒光时刻都提醒着别人,眼前的肥胖男人是个统治者啊!
马卡洛夫窝着一肚子火气回家了,夜已经很深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家人都已经入睡了。他抚摸着桌子上的相框,大雪纷飞的圣彼得堡前站着一对夫妇,小女孩坐在男人的肩膀上,双手向上举着,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马卡洛夫笑了,这是他们一家在圣彼得堡的合影,女儿坐在他的肩膀上,妻子也依偎在她身旁。然而现在自己越来越忙,很少陪她们了。
咚!
身后的地板猛地一响,马卡洛夫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拉扯着摔到地上。长方形的黑色电击器闪着电弧刺在了他的腹部,电流不安分的蹿了起来,照亮了袭击者的脸。
一个东方人,不知是不是错觉,马卡洛夫看到他的眼中也在闪烁着电光。
“马卡洛夫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马卡洛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被翻转的趴在了地面。
“那我只好这样了。”唐峸将电击器的电流调小了一些,对着男人的后颈打了下去。
马卡洛夫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他看了眼掉在地上摔碎的相框,那张照片在黑暗中已经看不清了。
“真执着。”唐峸轻轻合上男人的双眼,将已经晕倒的男人拖进了面包车里。犹豫了一下,他又回去捡起了那张照片,“我代你保管一下,这个很重要吧。”
当马卡洛夫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六根粗大的锁链锁在浴缸里,上面还缠着几根电线,连接着一个收音机似的东西。浴缸里的水是凉的,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是哪里?”
“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唐峸转过身,将对讲机放在了马卡洛夫的手心。他的右手攥着一把尖刀,刀刃在低垂的同时却又悄悄向上翘起,这是一个很好发力刺击的准备动作。
马卡洛夫抬起头,死死的瞪着拿着刀的唐峸:“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下令向贝里科夫开枪。”
“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马卡洛夫先生,这些电线连接着桌子上的电流收发装置,如果你拒绝,它将会在三分钟后放出致命的电流,你会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整整半小时才会在水中死去。啊不,时间现在是两分五十六秒了。”唐峸指了指桌子上那台像收音机的机器,等待着马卡洛夫的答复。
“休想!”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收场呢?”唐峸一刀刺进了马卡洛夫的左腿,血液从伤口中向倾倒杯子里的水一样流出来,浴缸的冷水开始有了一点温度。
“你无法撼动一个国家!”马克洛夫挣扎着,他的胸口被划开了,血越流越多,很快浴缸的血水颜色变深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有了晕眩的感觉。
“还不妥协吗?”
“我……不。”
“那好吧,一切由你决定。”唐峸将一只黄色的橡胶鸭子放入血水中,鸭子浮在水面上,男人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从你女儿房间找出来的。”
“你这个混蛋!人渣!畜生!”马卡洛夫想跳出浴缸,却被铁链紧紧束缚着,伤口被不停的摩擦,疼痛使他清醒了。
“我有这么做的理由,答应吧。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他们。”
马卡洛夫闭上了眼睛,身子无力的埋进了水里,那股眩晕感又上来了。
“我答应。”
“很好。”
唐峸拿出一个已经结冰的箱子,用力在地上砸了两下,箱子弹开了,溅了一地冰渣。一把闪着蓝光的弯刀静静躺在那里,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柄部。
“我来帮你止血。”
刀刃轻点伤口,血液顿时停止了涌动,一块冰凝结在了伤口上。马卡洛夫呼出一口白雾,他感觉室温降低了很多。浴缸的血水凝固成了红色的透明冰块,唐峸将电线切断了,锁链也被解开了。
马卡洛夫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对马卡洛夫开枪,他是个替身。这是命令,一切我负责。”
“合作愉快,救护车一会就到。”唐峸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将它轻轻放到了冰块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爱你们。马卡洛夫闭上了眼,他累了。
葬礼在教堂举行,二百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阿尔法特战队员将教堂围的水泄不同。马卡洛夫站在高台上,漫不经心的念着稿子,一双眼睛盯紧了他,隐藏在黑暗中的手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的打在防弹玻璃上,玻璃出现了一丝裂痕。士兵第二次扣下了扳机,子弹才将玻璃打穿。马卡洛夫愣愣的望着窗外,第三枪响了,子弹穿过原先的洞口飞向他的头部。
“趴下!”保镖将他扑倒在地,躲过了这颗致命的子弹,教堂立刻骚乱了起来。
马卡洛夫慌张的跟着五个特种兵往安全的地方走,所有的人员都已经调动起来,摄像头和直升机都已经开启,还是没有发现袭击者的踪影。
“那个魂淡到底在哪里!?”他跺着脚骂道,身后传来了一阵枪响,四名士兵应声到地。最末尾的士兵摘下了头盔,露出了熟悉的面容。
“你!你!”
47抓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往教堂里走,那条路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对讲机里传出了唐峸不太标准的涐语:所有人前往对面的大楼,凶手在那里躲藏着!
门关上了,对他的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