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枫的动作比严彬想象中要快的多,当他那一板砖在严彬头上碎裂时,严彬终于明白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是什么意思,身体一软,他那北腿的功夫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一板砖拍倒在地,鲜血从头上流淌而下。
田鼠一边高喊着口号已经冲到近前,他动作虽然慢一点,但板砖拍的却毫不含糊,照着严彬身上就砸,明枫的板砖碎了,但他还有拳头,这么解气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呢?
这一胖一瘦,挥舞着如同雨点般的拳头和板砖,打的严彬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虽然严彬是被明枫的流氓招数放倒的,但不得不说,明枫的打架经验确实比他丰富的多。
彤彤显然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正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从学校正走出来的女生尖叫一声,“杀人拉!!!”
明枫和田鼠正拍的过瘾,突然听到这尖叫,两人顿时吓了一跳,先前那兽血沸腾的感觉顿时削减了不小。
再看严彬,只见他头上正滚烫地流着鲜血,一身名牌运动服已经被地上的尘土和鲜血染成了怪色,虽然身体仍在抽搐,但却没有了一点反抗的能力。
想到杀人两字,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然他们这种小流氓在外面横行惯了,但真要说到杀人,可是他们不敢想的。
“老······老大,我们怎么办?这小子不会真的死了吧。”田鼠那一双小眼睛不禁流露出一丝惊慌。
“啊!不是说跟北腿王学功夫吗?怎么这么不经打。”
旁边的胖子和娜娜一阵冷汗。
这什么跟什么?
明枫的打架经验异常丰富,这里是学校门口,恐怕学校的保安很快就会赶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我们走。”
在用狠狠的眼神瞪了娜娜一眼后,用力扇了一耳光过去,然后和田鼠立刻赶着跑路去了。
明枫从没想过要和彤彤重归于好,这个女人已经让他看清了真面目,像公共汽车似的,这边下了那边上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再要呢?
今天找严彬,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而已。只不过,一边想着,他还一边怀念着彤彤身上那些神秘的部位。作为一个小流氓,至少在幻想和理论经验方面,明枫还是很有些潜质的。
两人跑的很快,一会儿的工夫,两人就跑出了学校附近的范围,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中停了下来,明枫脸色缓和了许多,但却也多了几分茫然,气虽出了,但他却并没感觉到有多开心,心里反而在隐隐做痛。
毕竟,彤彤是他的初恋啊!
虽然两人之间并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关系,但在明枫心中,初恋的美好已经完全被破坏了。
“老大,刚才我们是不是下手太狠了。没想到那小子是个中看不中用,几下就打趴下了,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真是逊。”
明枫哼了一声,道:“田鼠,你要记着,板砖功破武术,是千古不移的真理。只要快、准、狠,什么狗屁北腿王,啊猫啊狗,那都是浮云。”
田鼠道:“老大,我一直想问你呢,为什么咱们不用砍刀呢?砍刀多拉风啊,威力也大。”
明枫有些得意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砍刀是管制类的,板砖就不一样,即使被抓了,也要轻的多,而且,板砖可以就地取材,便于使用。老鼠,这可是经验。行了,你回家吧,你老大我要跑路了。我估计严彬那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我打听过,他老爸确实是市局的,现在不跑,恐怕就没机会了。你不一样,你只要回家,就不会有事了。”
田鼠和明枫的家世差了很多,他并不是孤儿,相反的,他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爹,连田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老爸有钱到什么程度,他之所以跟着明枫混,实在是因为对学习一点都不感冒,虽然花钱上了一所名牌高中,但正上高一的他,却天天逃学和他混在一起。他和明枫认识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明枫在一次打架中充分展示了他的王者之气,一个人打了其他街区的三个小流氓,正好被田鼠看到,从那以后,田鼠就认了他做老大。
“老大,那你要去哪里呢?”田鼠忐忑的问着。
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放心吧,这种事你老大我经历的多了。这回虽然事情大了点,但跑还是问题不大的,只是,这次我可能要跑的远一点,短时间内不能回城了,你老实的去上几天学吧,那么好的条件,不上也怪可惜的。坦白说,我也挺羡慕那些有智慧的人,可惜,就算我高中努力学,十八岁后也不可能有大学上,谁让咱没钱呢。”
“老大,这个给你。”一边说着,胖子田鼠从包里摸出一部崭新的手机递到明枫手中,“这是我刚从我妈那里磨来的,你拿着用,我也好联系你。哦,对了,老大,这张卡也给你。”说着,又拿出一张建设银行的龙卡递给他,“我快十六岁了,我爸提前让人给我办的身份证,然后弄了这么张卡,里面有两万块钱,密码就是我的生日,老大你先用着,不够的话你打电话给我,我想办法打钱给你。”
明枫呆呆的看着田鼠,“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脸上突然现出一阵潮红,强忍着眼中的温热,将手机和卡重新塞回给田鼠,“我绝不能要。今天的事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放心吧,你老大生存能力强的很,死不了的。”
田鼠说什么也不肯接,固执道:“不,老大,这个你一定要拿着。哦,对了,我听我老爸说,青藏铁路开通了,据说西藏那边风景非常棒,而且距离京城又远,你不如上那边躲一躲,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当成旅游了。两万块省着点花,估计一个月应该能坚持,我回去求求我老爸,只要事情一摆平,我就给你打电话。老大,要走就赶快,以免夜长梦多,我先走了。”说着,他不等明枫把东西强塞回给他,扭头就跑。
追了两步,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毕竟,这两万块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孤儿院因为他的品行不良,早已将他赶了出来,他现在只是依靠着每个月那点社会救济补助勉强租个地下室住着,别说存款了,那点救济补助连吃饭都很成问题。刚才他那一板砖拍上严彬的头时,明显听到一声骨裂,恐怕伤轻不了,要是万一真的死了,以自己十九岁的年纪,已经不是未成年保护法所守护的对象了,一想到“死”这个字,齐岳不禁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心中感叹着————
我还是一个处男啊!
看着田鼠那虽然在跑,但并不算快的身影,齐岳的心中多了点什么,喃喃的自语道:“好兄弟,这算是我借你的,如果能回报,我必将一万倍的还给你。”一边想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支廉价的香烟叼在嘴上,不过,当他准备点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五月的北方,已经很温暖了,当夜幕降临后,京城明显变的更加绚丽了,各种霓虹灯在街道上不停的闪烁着,一些只存在于晚上的职业刚刚开始工作。
当表的时间指向九点半,蹬上了t29次列车的明枫终于松了口气,在坐上火车之前,他就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如果跑路不成功被抓到,恐怕自己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