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S市,百废待兴,靠近老城隍庙的一个石库门里弄里,一个灵魂重生了。
5岁的女孩林清玉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里纳闷极了,这里是外婆家,梦里常梦到,但现在这个梦为什么那么真实?
老旧的家具、周围邻居家传来的嘈杂声、眼前低矮的阁楼木制天花板、墙壁上粘贴的年画,把手指伸嘴里一咬,痛,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的!
自己喝醉了酒明明在家里睡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好小,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听到爬楼梯的声音,有人上来了,是外婆,头发还是乌黑的。她的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皮肤白晰,五官精致,年青时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外婆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清玉的额头,高兴地说:“囡囡总算是退烧了,可急死外婆了。”
看着年青的外婆,清玉很高兴,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至少这里是自己的家,不用害怕会受到伤害。
清玉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对外婆说:“外婆,囡囡肚子好饿”,外婆急忙下楼去张罗饭菜。
看着墙上挂的日历牌,1977年11月,那么自己应该是5岁,是不是上辈子积了德,老天爷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清玉从小学到大学然后工作,平平淡淡,到年龄结婚生女,是一个最大众化的人,除了自许的艺术气质,超4了也没有取得任何成就。虽然舍不得老公和女儿,但想到自己能预知今后40年的事,心里就升起一股豪情壮志,既然重生了,一定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一定活得随心所欲、再不受任何人的委屈,并且能改变家庭贫困的现状,帮助应该受帮助的人。
坐在小板凳上,清玉觉得身体还有些软,没什么力气,这体质还是太弱,看来要加强锻练。
比清玉大2岁的姐姐清嫣放学回来了,她现在读小学一年级。清嫣很懂事,很会当姐姐,和妹妹关系很好。这次妹妹生病发烧好几天,脸色萎黄,人也瘦了一大圈,清嫣很是心疼,把自己平时节省下来的零食都拿了出来说:
“妹妹,发烧后嘴里没昧道,吃了糖就好了。”清玉虽然不喜欢吃糖,但还是接受了姐姐的好意,心里想:好姐姐,以后玉儿一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再不让你为生活而劳碌。
吃过晚饭,外婆和妈妈就忙着踩缝纫机绣花,因为要做家务带孩子,所以这些活从绣花厂接来家里做,工钱很少,好歹贴补一点家用。家里只有外公和爸爸有工作,爸爸远在南方的福省,十几年的技术工人一个月工资46元钱,留下自己的生活费,可以寄给家里的钱也不多。妈妈的户口在老家浙省农村,没有户口就无法在城里找工作,只能投靠S市的外公外婆,否则日子都过不下去。
妈妈是独生女,家里没有舅舅舅妈等人的排挤,虽然物质贫乏,但有外公外婆的疼爱,二姐妹生活得很幸福。现在清玉重生了,如何改变家庭的经济状况?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如何攒取第一桶金这是一个难题。
清嫣在一边的矮凳子上,就着高凳子写作业,清玉帮妈妈的忙,把印在白布上的小动物图案用剪刀剪下来,再用浆糊贴在小衣服上,然后妈妈再在图案上面绣花,这些小衣服是要出口的。
清玉认真地剪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剪纸!这项目没什么本钱,就买些红色的油光纸,清玉前世是个美术爱好者,师从科班出身的孙老师,从素描到水粉、油画、国画、装饰画,学了十多年。
因为喜欢剪纸艺术,曾经用心钻研过,水平还不错。清玉知道城隍庙的商店里有卖红喜字,那是结婚用的,其它形式的剪纸好象没有,清玉决定明天就去市场调研。
清晨的寒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清玉吃着外公买的大饼油条和豆浆,香脆的芝麻大饼夹着香酥的油条,就着浓郁的甜豆浆,饱饱地美餐了一顿。比起后世兑水过多,或靠各种精调制的东西来真是强太多了,这时侯的东西就是货真价实,人们的良心还没有被物欲横流的社会污染。
清玉心情很好地迈着小短腿朝城隍庙走去,因为早餐经常都是吃泡饭配酱菜,偶尔改善一下伙食就让人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
城隍庙离家里很近,走路只需5分钟。当时的S市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吃的穿的用的代表全国最高水平,领导流行新趋势。而城隍庙则是S市的旅游胜地,有很多特色饮食和物品,全国各地的国民和外国游客都喜欢来到这里游玩购物。
正在左顾右盼地领略几十时年前的民生,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囡囡,你一个人来玩吗?胆子倒不小。”清玉抬头一看,原来是邻居王奶奶。
王奶奶夫妻旧社会时是跑单帮的,在城隍庙里做小买卖,解放后公私合营,就进了城隍庙的国营商店里工作。店铺正好在九曲桥旁边,属于中心地段,人来人往,客流量很大。现在私人做生意还很少,在外面摆摊被抓住会被安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名,东西要没收还要罚款。
清玉打定主意,就放在王奶奶店铺旁边卖剪纸,有什么事还有人罩着。
“王奶奶,囡囡想你了,所以来看看王奶奶。”
清玉甜甜地朝王奶奶笑道。清玉从小嘴甜,长相又精致(有美人外婆的基因,自然是不差的),邻居都很喜欢她。虽然现在瘦弱些,头发有些黄,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样子。
“囡囡真是讨人喜欢,王奶奶给你买粽子糖吃。”
S市人的精明小气是全国有名的,但王奶奶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抱养了一个女儿,对可爱的清玉那是格外疼爱。王奶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清玉算计上了,牵着小姑娘的手,走进隔壁的食品店去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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